包间里，迷离的灯光在莉莉安浓妆艳抹的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青云那句意有所指的“东西”，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眼中激起了细微的涟漪，但很快又被职业化的笑容掩盖。
“老板~您这话说的，”莉莉安娇笑着，身体又往青云这边靠了靠，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刘哥是常客，对我们姐妹都挺照顾的。至于‘东西’嘛…我们这儿可是正经地方，只有酒水和小费哦~”
她说着，端起酒杯递到青云嘴边，眼神却像钩子一样，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青云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劣质洋酒呛得他喉咙发痒，但他面上却是一副享受的纨绔样，顺势抓住了莉莉安的手腕，拇指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语气暧昧：“正经地方？我看莉莉安小姐你，可比这酒水有意思多了。刘哥眼光不错，懂得享受。”
他感觉到旁边洛雨晴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果汁杯边缘被她捏得微微发白。青云心里暗笑，手上动作却没停，继续对莉莉安施压：“刘哥最近手头紧，有些‘账本’放在别处不放心，托我问问你，之前放你这儿的…那个U盘，还在不在？”
“U盘？”莉莉安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随即娇嗔地抽回手，“老板您真会开玩笑，我这儿哪有刘哥的U盘呀？他每次来就是喝喝酒，唱唱歌，最多…聊聊天嘛。”她刻意拖长了“聊聊天”三个字，暗示意味十足。
“聊天？”青云挑眉，身体前倾，几乎凑到莉莉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聊怎么把银行的钱，通过‘深空之眼’，转到境外去？还是聊怎么启动金库下面那个小密室的设备？”
莉莉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她猛地向后一缩，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警惕，之前的妩媚荡然无存！“你…你到底是谁？！”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放在沙发上的手包微微震动了一下！那是警报器！
“啧，看来聊天时间结束了。”青云遗憾地耸耸肩，动作却快如闪电！他一把扣住莉莉安想去抓手包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精准地从她短裙腰间一个极其隐秘的暗袋里，摸出了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金属U盘！
“谢了，莉莉安小姐，或者说…‘窃火者’的联络员小姐？”青云晃了晃手中的U盘，笑容灿烂。
莉莉安脸色煞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空着的那只手猛地从大腿内侧摸出一把微型手枪！但她的动作在青云眼中慢得如同定格！
青云手腕一抖，一股巧劲传来，莉莉安只觉得手臂一麻，微型手枪已经易主，落入了青云手中。他随手像捏橡皮泥一样，将那把精钢打造的手枪揉成了一团废铁，扔进了垃圾桶。
“女孩子家，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多不好。”青云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只是捏碎了一个核桃。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这时，包间外才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显然是莉莉安刚才触发的警报引来了夜总会的保安，或者…她其他的同伙！
“看来今晚的‘醒神’活动要提前结束了。”青云站起身，顺手拉起还有些发懵的洛雨晴，对莉莉安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莉莉安小姐，下次再来照顾你生意…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他拉着洛雨晴，一脚踹开包间门！门外果然堵着四五个手持棍棒、面色不善的壮汉。
“借过借过，赶时间。”青云像是没看到他们手里的家伙，搂着洛雨晴就往外走。
为首的一个光头壮汉狞笑着举起棍子：“找死…”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莫名其妙地双脚离地，像个被扔出去的麻袋一样砸在了后面的墙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其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花，手腕剧痛，棍棒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人也东倒西歪地躺下了。
青云甚至没回头看结果，搂着洛雨晴，步伐悠闲得像在逛自家后院，穿过混乱的人群和尖叫声，径直走出了“霓裳”夜总会的大门，消失在霓虹闪烁的夜色中。
直到坐进等候在街角的车里，洛雨晴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甩开青云搂着她腰的手，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刚才…摸她手了？”
青云正在把玩那个黑色U盘，闻言一愣，随即失笑：“哎哟，我的洛医生，你这是在吃醋吗？我那是为了工作，深入敌后，必要的牺牲！”
“牺牲到要摸人家手腕？”洛雨晴语气酸溜溜的，“我看你挺享受的。”
“天地良心！”青云叫起屈来，“我那是在试探她的脉搏和肌肉反应！那是专业的审讯技巧！你看，要不是我‘摸’那一下，能确定她练过格斗，心里有鬼吗？能这么快找到U盘吗？”
他凑近洛雨晴，压低声音，带着点坏笑：“再说了，真要享受，我摸你的不比摸她的舒服？”
洛雨晴脸一红，啐了他一口，转过头去看窗外，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青云看着她微红的耳根，笑了笑，将U盘收好。他知道，这个从风尘女郎身上搜出的U盘，很可能藏着“窃火者”在蓉城网络的更多秘密。而身边这个偶尔会吃点小醋的洛医生，才是他真正想“摸”一辈子的人。
当然，这话他现在可不敢说，怕被揍。
车子驶离喧嚣的城南，蓉城的夜，还很长。而青云的“幽默”调查，显然还会继续下去。
回到“月色”顶楼，技术宅早已摩拳擦掌地等候多时。青云把那个还带着莉莉安体温和香水味的U盘扔给他，技术宅如获至宝，立刻钻进他的设备堆里开始捣鼓。
青云瘫回他的专属沙发，踢掉鞋子（这次洛雨晴懒得管他了），长长舒了口气：“唉，这年头，当个好人真难。又要拯救世界，还要应付夜总会小姐姐的糖衣炮弹，回家还得看女朋友脸色。”他说着，故意瞟了一眼正在给何林巧倒水的洛雨晴。
洛雨晴手一抖，水差点洒出来，回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何林巧则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忍笑。
“巧姐，你评评理，”青云把矛头转向何林巧，“我今晚这算是为工作献身了吧？是不是得算工伤？有没有精神损失费？”
何林巧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抿嘴笑道：“你…你活该。谁让你…让你动手动脚的。”
“我那叫战术接触！”青云一本正经地纠正，“是为了突破敌人心理防线！你看，效果多显着，U盘到手了不是？”他顿了顿，又换上那副欠揍的表情，“不过话说回来，巧姐，你要是哪天去那种地方卧底，我肯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绝对不让那些臭男人靠近你半步！”
何林巧的脸“唰”地又红了，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就砸了过去：“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会去那种地方！”
洛雨晴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把水杯放在何林巧面前，语气平淡无波：“青云，你要是精力过剩，可以去楼下帮阿来看场子。”
青云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洛医生发话，小的不敢不从。”他嘴上讨饶，眼里却全是笑意。
这时，技术宅那边传来了进展：“青云先生！U盘加密方式很独特，是某种生物信息绑定和动态密码结合…不过，在绝对的技术力面前…”
“说人话。”青云打断他。
“呃…再给我十分钟。”技术宅推了推眼镜，埋头继续噼里啪啦。
趁着这个空档，青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肚子，看向两位女士：“两位美女，忙活一晚上，饿不饿？我叫个外卖？火锅？烧烤？还是…让楼下厨房做点清淡的？”他后半句是看着洛雨晴说的，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洛雨晴脸色稍霁：“叫点粥和小菜吧，清淡点，对胃好。”
何林巧也小声附和：“嗯，粥就好。”
青云立刻拿起电话，用他那混混头子的口气对着楼下厨房吩咐：“喂？搞点皮蛋瘦肉粥，再加几个清淡小菜，速度快点儿！什么？没有皮蛋了？我管你那么多！现在就去买！二十分钟内我要看到热乎乎的粥摆在桌上！”
挂了电话，他得意地冲两位女士扬了扬下巴：“搞定！跟着云哥混，饿不着你们。”
洛雨晴无奈地摇了摇头，何林巧则忍不住又笑了。这家伙，正经不过三秒。
外卖…不，是楼下厨房精心准备的宵夜很快送了上来。三人围坐在茶几旁，吃着热乎乎的粥和小菜，气氛难得地有些温馨。萱萱还在隔壁安睡，暂时忘却了今晚的惊险。
吃到一半，技术宅终于兴奋地大喊一声：“破解了！”
青云立刻放下碗凑了过去。U盘里存储的信息远比想象的要多！不仅有刘明宇通过“深空之眼”转移资金的部分明细，还有好几条加密的通讯记录，以及…一张蓉城地下管线网络的局部图，上面标记了几个闪烁的红点！
“这些红点…”青云眯起眼睛，“能量反应特征和商业银行地下那个节点很像！‘窃火者’在蓉城不止一个据点！”
更重要的是，在通讯记录里，他们发现莉莉安并不仅仅是刘明宇的单线联络人，她还会定期向一个代号为“裁缝”的上级汇报！而这个“裁缝”，在之前的“窃火者”档案中被标记为潜在的中层头目！
“裁缝…”青云摸着下巴，“这代号挺别致啊，听起来像个做衣服的。不知道手艺怎么样，能不能给我定做一套防弹又帅气的战袍？”
洛雨晴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神色凝重：“如果这些红点都是‘窃火者’的节点，那他们在蓉城的网络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必须尽快拔除。”
何林巧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也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担忧地看着青云。
青云伸了个懒腰，把最后一口粥扒拉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急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吃，坏蛋要一个一个抓。明天…不，今天睡醒了再说。天塌下来也得先睡觉，不然对皮肤不好。”他说着，还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脸。
洛雨晴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她也知道，青云看似不着调，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他需要时间消化信息，制定计划。
“行了，都去休息吧。”青云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巧姐，你就住隔壁，和萱萱一起，有什么需要就跟楼下兄弟说。雨晴…”他看向洛雨晴，眼神温柔了些，“你也早点睡。”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冲何林巧眨了眨眼：“巧姐，晚安。梦里别梦到刘行长那种油腻大叔，梦到点帅的…比如我这样的就行。”
何林巧抓起另一个靠垫，作势要扔，青云大笑着溜出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洛雨晴和何林巧。何林巧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洛雨晴：“雨晴妹妹，他…他一直都这样吗？”
洛雨晴叹了口气，嘴角却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嗯，一直都这样。没个正形，但…关键时刻靠得住。”
何林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蓉城依旧灯火通明。而在“月色”的顶楼，有人安睡，有人沉思，还有人…正在酝酿着下一场带着他独特风格的“幽默”风暴，目标直指那个代号“裁缝”的“窃火者”中层，以及那些隐藏在城市脉络下的毒瘤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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