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京，已经有了初冬的寒意。
未名湖面结了一层薄冰，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
陈默裹紧棉袄，背着塞满书的大书包，正以精确到秒的速度穿梭在校园里，执行着他的“地狱计划表”。
“老三！等等！”赵国强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有、有你的访客！在校门口等着呢！”
陈默看了眼腕上的上海表，皱眉：“现在是我去经济中心旁听的时间，15分钟后还有法学导论...”
内心oS：“谁这么会挑时候？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前世约会女朋友都没这么准点过...”
“是个女生！挺漂亮的！说是你高中同学！”赵国强挤眉弄眼，“叫林什么来着...”
陈默脚步一顿：“林薇？”
内心oS：“这丫头片子怎么又跑来北京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等等...她不会是...”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陈默加快脚步向校门口走去。
果然，北大西门外，一个穿着红色呢子大衣的女生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落叶，她围着白色的围巾，小脸冻得通红，却依然昂着头，一副“本小姐天下最拽”的模样。
“林薇？”陈默惊讶地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林薇闻声转头，眼睛一亮，随即故意板起脸：“怎么？不欢迎啊？我就不能再来首都玩玩？”
她上下打量着陈默，噗嗤一笑：“哟，半年不见，还是这么...学术范儿。”眼神却在他略显清瘦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陈默无奈：“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时间。”
内心oS：“果然！这丫头绝对是来搞突然袭击的！”
林薇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故作严肃：“我可是受张老师委托，专门来检查陈默同学是否真的在北大连学习——毕竟某人曾经有过上课睡觉的不良记录。”
陈默扶额：“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
内心oS：“好家伙，还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张老师您也太负责了吧！”
“少废话！”林薇大手一挥，“带路！让我看看你怎么个学习法！”
于是，林薇的“北大一日游”变成了“陈默学习状态实地考察”。
她先是跟着陈默去了经济中心的课堂，目睹了他如何与研究生们辩论产权理论；然后又蹭了一节法学导论，看着他对法典条文倒背如流；最后来到图书馆，见证了“默默书屋”的火爆场面。
一路走来，林薇听到的都是：
“看！那就是陈默！经济系的学神！”
“听说他同时修三个学位呢！”
“上次课堂怒怼造谣者太帅了！”
“他的笔记简直就是考试圣经！”
每听一句，林薇的眼睛就瞪大一分，等到参观完陈默那张精确到分钟的“地狱计划表”，她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你...你真的按这个表生活？”她指着凌晨5:30起床的那一栏，声音发颤。
陈默点头：“差不多，今天因为你的到来，已经延误了17分钟。”
内心oS：“其实是因为跟你解释多花了时间...不过这表确实变态，连前世996都没这么狠。”
林薇沉默良久，忽然小声问：“那你...吃饭按时吗？睡觉够吗？北京冬天冷，你...”她没说完，但眼中的关切藏不住。
陈默心里一暖：“还行，习惯了。”
内心oS：“这丫头居然会关心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中午在学五食堂吃饭时，林薇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憋了一上午的问题：“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历史系的才女，经常和你一起学习？还有个女明星...来探过班？”
正在喝汤的陈默差点呛到：“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内心oS：“信息传播速度堪比前世互联网啊！这才几天就传到上海去了？”
林薇故作随意地摆弄着筷子：“哎呀，就是听复旦的北大学生说的，怎么，真有这事啊？”眼神却偷偷瞄着他的反应。
陈默老实交代：“沈清是学习小组的成员，很优秀，苏晓冉是之前偶然帮过她一个小忙，人家来道谢而已。”
“哦——”林薇拖长声音，眼睛弯成月牙，“那陈大学神觉得...哪个更适合你啊？”
旁边一起吃饭，正在啃馒头的赵国强猛地咳嗽起来，李振推眼镜的手停在了半空。
陈默却一脸认真地思考起来，仿佛在解答学术问题：“从经济学角度看，这是一个机会成本的问题。我现在的时间边际效用很高，投入到感情中的机会成本太大。”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从法学角度，这还涉及责任认定问题。在没有足够能力和精力承担责任前，贸然开始一段关系是不理性的...”
林薇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所以...你的结论是？”
陈默正色道：“目前我的最优选择是完成计划表，争取入选部委人才计划，其他的...暂时不在考虑范围内。”
“噗——”赵国强终于忍不住笑喷了，“老三！俺服了！你这脑子是咋长的？”
李振点头：“理性决策，符合最大化效用原则。”
林薇先是愣住，随后气得笑出来：“陈默！你真是个...大木头！”但不知为何，心里却莫名放松下来。
她故意哼了一声：“算你过关！要是你敢在大学乱搞男女关系，看我不告诉张老师！”
下午，陈默难得调整了计划表，陪林薇在校园里逛了逛，未名湖畔，银杏树下，两人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的斗嘴日常。
“你说你，整天学学学，都不出去玩玩？”林薇指着湖上的滑冰学生，“你看人家多开心！”
陈默耸肩：“滑冰的机会成本太高，不如多看完一章经济学。”
内心oS：“主要是前世在什刹海滑冰摔出心理阴影了...”
林薇无奈摇头，忽然轻声说：“其实...你很厉害，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厉害。”
陈默惊讶地转头，看见夕阳映照下，女孩的侧脸柔和而真诚。
“在上海，大家都说复旦才子多，但我没见过比你更拼的。”她踢着脚下的石子，“我会...以你为榜样的。”
陈默心中一动，难得开了个玩笑：“那你的最优选择是赶紧回上海学习，而不是在北京瞎逛。”
林薇瞪他一眼：“要你管！”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送林薇去火车站时，她突然塞给陈默一个袋子：“北京冬天干，这是上海产的雪花膏，擦脸不会皴，还有...别太拼了，身体最重要。”
列车开动前，她从窗口探出头，大声喊：“陈默！记得给我写信！不然下次我还来突击检查！”
看着远去的列车，陈默打开袋子，里面除了雪花膏，还有一包上海大白兔奶糖和一张纸条：“给最拼的老同学——别让北京的风雪冻坏了你那颗只会学习的大脑！”
回到宿舍后，赵国强凑了过来：“老三，这姑娘不错啊！”
李振分析：“根据行为心理学，林薇同学的表现符合‘关心-掩饰’模式，其中暗含的情感倾向概率为...”
“停！”陈默打断两人，剥了颗奶糖塞进嘴里，“赶紧回图书馆，今天已经耽误太久了。”
甜味在口中化开，他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内心oS：“有时候，重生后的这些琐碎温暖，比什么部委计划更让人心动啊...不过现在，确实不是最优时机。”
他加快脚步，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少年的征程还在继续，但这一次，他的行囊里多了一份来自远方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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