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瓶价值连城的“凝脂露”就这么被祖师奶奶随手浇了狗尾巴草,我的心痛得如同被那无形的音壁反复碾压。
但“醋债全免”四个字又像是一剂强心针,把我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
不就是看棵草吗?这活儿我熟啊!比碰瓷轻松多了!
我扑到那株幸运(或者说倒霉)的狗尾巴草前,恨不得把它当祖宗供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它下一秒就蔫给你看。
祖师奶奶没再理我,拿着空玉瓶和竹竿,吱呀呀地上楼去了。
我则开始了我的“护草使者”生涯。
第一天,风平浪静。狗尾巴草依旧蔫头耷脑,没啥变化。我给它松土浇水,比伺候亲爹还尽心。
第二天,我惊讶地发现,那株草似乎……精神了一点点?叶片好像挺括了些,颜色也绿了点。雪蛤油真这么补?连草都能催肥?
第三天一大早,我还趴在墙角观察狗尾巴草,就听到城寨门口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不是平时的市井吵闹,而是一种带着惊恐和好奇的骚动。
我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跑过去一看,脑子顿时“嗡”一声。
只见城寨门口那棵歪脖子老树上,吊着一个人!
是那个前几天被祖师奶奶用糖浆(?)逼出体内黑雾的胖商人!
他双眼圆瞪,舌头伸出老长,脸色青紫,早已没了气息。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恐怖的是,他的肚子被人剖开了!内脏流了一地,腥臭扑鼻!而他的肠子,竟然被抽了出来,在那歪脖子树上,缠绕出了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叛徒的下场!”
字迹狂放狰狞,充满了暴戾和杀戮的气息!
围观的人群吓得面无人色,远远躲开,呕吐声此起彼伏。
我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是魔教!他们开始清理门户了!而且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这胖商人只是个被利用的小角色,竟然也遭此毒手……魔教的残忍和恐怖,远超我的想象。
“看那里!”有人惊恐地指着胖商人的手。
只见他一只僵硬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东西。
我壮着胆子凑近一点看(不敢太近)。
那似乎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金属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如同鬼爪般的图案!
是魔教的信物!
他们故意留下这个,是警告?还是挑衅?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刮过,卷起地上的沙尘。
风中,似乎夹杂着一声极轻极轻、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冷笑。
我猛地抬头,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那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杀意,却如同实质般残留不去。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
我也不敢多待,连滚爬爬地跑回院子,后背全是冷汗。看着那株似乎又绿了一点的狗尾巴草,我感觉自己看守的不是草,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接下来的几天,猪笼城寨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血色阴影之下。
虽然再没有出现当众杀人的恐怖事件,但各种诡异的事情却不断发生。
今天东家的鸡被发现全部被拧断了脖子,血被吸干。
明天西家晾晒的衣物被撕成碎片,拼成一个鬼爪图案。
夜里,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如同鬼哭般的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心神不宁。好几个身体弱的老人孩子都病倒了。
城寨里的住户人心惶惶,天一黑就紧闭门户,连白天都不敢单独外出。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我知道,这是魔教的人在示威,在施压。他们在找东西,或者……找人。
找谁?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我更加小心地守着那株狗尾巴草,同时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晚上那诡异的箫声就在我窗外响起。
酱爆的内墙艺术彩绘彻底停了,没人有心情搞这个。龅牙珍的广告招商更是天方夜谭。我的赚钱大计全面搁浅。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株狗尾巴草在雪蛤油的滋润下,长得越发茁壮,叶片翠绿欲滴,甚至顶端还抽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穗子,在一派肃杀中显得格格不入的生机勃勃。
第四天傍晚,我去公共水房打水浇草。
水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正接水,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极其沙哑、仿佛声带被撕裂过的声音:
“小兄弟……讨碗水喝……”
我吓得一哆嗦,水桶差点掉地上。
猛地回头,只见水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一个老乞丐。
他穿着一件破烂不堪、油光发亮的百衲衣,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却异常明亮的眼睛。他佝偻着背,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枣木棍,手里拿着一个豁了口的破碗,浑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馊臭味。
但让我汗毛倒竖的是,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
而且,他虽然看起来老朽不堪,但站在那里的姿态,却像是一根钉死在地上的钉子,稳得可怕。
“没…没水了!自己去别处讨!”我紧张地抓起水桶,想赶紧离开。这城寨现在邪门得很,什么怪人都可能冒出来。
老乞丐却嘿嘿笑了起来,声音如同夜枭般难听:“别怕,小兄弟……老乞丐我不是坏人……就是渴得紧……”
他一边说,一边颤巍巍地向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
我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他那破旧百衲衣的缝隙里,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像是一条……蜈蚣?!还是蝎子?!
我头皮发麻,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
老乞丐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光,但很快又被浑浊掩盖。他叹了口气,用破碗敲了敲自己的枣木棍。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连碗水都讨不到……”
那枣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异常沉闷,仿佛敲的不是地,而是人的心脏!
我胸口一阵发闷,气血翻涌。
【叮!受到未知内力干扰!气血紊乱!奖励:内力抗性微幅提升。】
又来了!这破系统!
这老乞丐绝对有问题!
我强忍着不适,拎起水桶就想冲出去。
就在这时,另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从水房外传来:
“老人家,何必为难一个后生。我这里有水。”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文士,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水房外。他面容清癯,三缕长须,手持一管玉箫,气质儒雅,像个落第的秀才。
但他出现的时机和地点,同样诡异!
老乞丐看到这青衫文士,浑浊的眼睛眯了一下,嘿嘿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玉面箫郎’驾到……怎么,不在你的温柔乡里吹曲儿,跑这猪窝来做什么?”
青衫文士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听闻此地有故人气息,特来寻访。倒是‘百毒尊者’您,不在南疆摆弄您的那些小虫子,为何也北上到这污浊之地?”
百毒尊者?!玉面箫郎?!
这两个名号一听就不是善茬!而且他们互相认识?都是冲猪笼城寨来的?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狼窝,还是超级加强版的!
百毒尊者(老乞丐)冷哼一声,枣木棍顿了顿地:“老子爱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
玉面箫郎(青衫文士)依旧微笑,目光却扫向了水房深处,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株狗尾巴草:“尊者莫非也是为了那‘生生草’而来?”
生生草?那狗尾巴草有名字?还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百毒尊者脸色一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那玩意儿对你这种吹箫的有个屁用!”
“此言差矣,”玉面箫郎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箫,“生生草蕴含的生机,对滋养音律神魂,可是大有裨益。更何况,此草似乎还被‘凝脂露’浇灌过,更是难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就这么把我晾在一边,讨论起了那株草的归属问题!仿佛那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我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害怕了,脱口而出:“那草是我的!”
两人同时停下话头,目光转向我。
百毒尊者的目光阴冷如同毒蛇。
玉面箫郎的目光温和,却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
“小兄弟,”玉面箫郎微笑道,“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你,守不住。”
百毒尊者嘎嘎怪笑:“跟他废什么话!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老子让你尝尝万虫噬心的滋味!”
我头皮发麻,但想到祖师奶奶那句“枯了死了你就当肥料”的威胁,把心一横,挡在水房门口:“谁也别想动那草!”
两人眼神同时一冷。
水房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吱呀——”
筒子楼那扇破旧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祖师奶奶拿着她那根竹竿和小铜壶,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她似乎根本没看水房这边的对峙,径直走向墙角那株狗尾巴草,拿出小铜壶,开始给它……浇水?
浇的还是那种粘稠的、深褐色的液体!
百毒尊者和玉面箫郎的目光,瞬间从我和那株草上,全部转移到了祖师奶奶身上。
两人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无比凝重和……忌惮!
“是你……”百毒尊者沙哑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玉面箫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手中的玉箫微微握紧:“五十年了……你果然还没死……”
祖师奶奶浇完“水”,收起铜壶,墨镜缓缓转向水房方向,声音平淡得如同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两个老不死的。”
“跑来我的地方……”
“吓唬我的肥?”
肥?!我啥时候成肥了?!是肥料吧奶奶!
但此刻我没心思吐槽,因为那两位魔教护法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如同死了亲爹。
一场似乎无法避免的、远超之前所有冲突的恐怖风暴,即将在这小小的水房前爆发!
而我,好像就站在风暴眼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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