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官张着嘴，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
大脑的思考功能，似乎在刚才那场天灾中被一同摧毁了。
神？
还是魔？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他只知道，这个男人，从那片被定义为“死亡”与“毁灭”的焦土中，像出门散步一样，走了出来。
这就够了。
校官的身体，遵从着被刻入基因的、对更高生命阶位的绝对服从，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绷直身体，双脚后跟狠狠一磕！
啪！
一个倾尽了他此生所有意志与荣耀的军礼！
他的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带着灵魂的颤栗。
“是！长官！”
他闪电般脱下自己的作训服外套，用双手，像呈上祭品般，恭敬地递了过去。
他身后，所有幸存的士兵，在这一刻集体失魂。
哗啦——！
那是钢铁洪流般整齐划一的立正，敬礼！
他们的目光，不再是看待一个同类。
而是在仰望。
仰望一尊行走于人间的……神明！
……
轰隆隆——
巨大的直升-11旋翼撕裂气流，由远及近。
李国强亲自带队，以燃烧生命般的速度赶抵龙脊山。
舱门未稳，他第一个跃下，冲向那个被士兵们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的身影。
当他看见那个赤着上身，躯体上流淌着淡金色神曦的萧凡时，这位铁血司令的脚步，骤然钉在原地。
他眼中的海啸，比任何一个士兵都要来的凶猛、狂暴！
因为他知道得更多！
他知道那片区域刚才爆发的能量，被定义为“灭世级”！
而萧凡，就在那片灭世风暴的最中心！
李国强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那不是恐惧。
是激动。
是亲眼见证一个人类，正面击溃了神话的……狂喜！
他快步走到萧凡面前，没有废话，没有寒暄。
猛地收腹，挺胸！
对着萧凡，敬了一个此生最为庄重的军礼！
“萧先生！”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震彻山谷。
“国之大幸！”
萧凡随意披上校官的外套，对于李国强的激动，只淡淡点头。
“解决了。”
“一些脏东西，不太安分。”
李国强放下手，强行平复胸腔内擂鼓般的心跳。
“先生，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凡想了想，用最简练的语言概括。
“二十年前，一帮叫‘江南武盟’的叛徒，在这里打开了一扇不该开的门。”
“主谋，吴擎苍。”
“我刚才进去，顺手把门关了。”
江南武盟！
吴擎苍！
当这两个词从萧凡口中吐出，李国强的脸色，瞬间狂变！
那神情，竟比刚才得知“灭世级”能量爆发时，更加凝重，更加忌惮！
“先生，上车说！”
他立刻将萧凡请入一辆拥有最高保密级别的移动指挥车。
车门关闭，隔绝一切。
李国强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到了极点。
“萧先生，您这次惹上的麻烦，可能比那扇‘门’……更大。”
“江南武盟，是一个比我们想象中，更恐怖的庞然大物。”
萧凡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李国强在车内加密电脑上飞速操作。
一份被标记为“S级绝密”的档案弹出。
档案封面上，一个用狂草书写的火焰图腾，狰狞如活物。
与萧凡在八卦门宗师遗骸记忆中所见，别无二致。
“武道界。”
李国强的声音沉了下去，为萧凡揭开了这个隐藏于现代社会海面之下的，巨大冰山。
“一个……游离于世俗规则之外的隐秘世界。”
“而江南武盟，就是这个世界里，最顶级的掠食者。”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上面是触目惊心的关系网图。
“武盟的势力，早已不限于武道。”
李国强指着屏幕，声音干涩。
“它像一张无形的巨网，深度渗透了整个江南地区的政、商，乃至我们军方。”
“我们甚至有理由相信，他们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一整个省的最高决策。”
萧凡看着那张错综复杂，牵扯了无数高官巨富的关系网，眼神依旧平静。
“所以？”
李国强关掉关系网，调出了最后一份资料。
那是一个人的档案。
照片上的男人仙风道骨，面带微笑，慈祥得像一位邻家老者。
档案姓名：吴擎苍。
职位：江南武盟盟主。
“而他们的盟主，吴擎苍。”
李国强盯着那张照片，声音冷了下来。
“三十年前，他就是公认的武道大宗师，江南第一人。”
“如今三十年过去，他的实力……早已深不可测。”
李国强抬起头，直视萧凡，一字一顿。
“我们军方的智囊团经过多次推演，得出了一个最可怕的结论……”
“我们怀疑……他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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