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学期的时光仿佛被无形的手加速,在求职、论文、考研的多重压力下飞逝。当日历翻到五月,一个短暂的、被命名为“期中”的休整期,如同漫长战役中的一个临时营地,悄然来临。课程安排相对宽松,一些大型招聘告一段落,毕业论文也进入了相对平稳的修改阶段。
这个周末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宿舍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没有了连续几周那种被闹钟催逼的紧迫感,404宿舍里弥漫着一种久违的、慵懒的宁静。
王浩破天荒地没有熬夜打游戏,而是睡到了自然醒,此刻正满足地伸着懒腰,嘟囔着:“啊……感觉灵魂终于归位了。”
赵磊也暂时将他那精密到分钟的学习计划表放在一边,靠在床头,安静地翻着一本与考研无关的科幻小说,这是他难得的“奢侈”享受。
刘洋则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书桌,将散落的零件、工具分门别类,动作舒缓,仿佛在进行一场冥想。
米小圈醒来,没有立刻弹起,而是望着天花板发了几分钟呆。他感到一种深层次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紧绷后的虚脱。他意识到,过去几个月,他们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为了目标不停运转,几乎忘了如何“正常”地生活,如何关照那个被过度使用的自己。
“兄弟们,”米小圈坐起身,提议道,“今天,咱们谁都别谈工作、别谈论文、也别谈面试,就好好当一天‘废物’,怎么样?”
“举双手赞成!”王浩立刻响应,“我今天的目标就是,把Steam库存里吃灰的游戏玩通一个!”
赵磊从书本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理性地表达了赞同:“根据效率曲线理论,持续高强度负荷后的彻底放松,有助于后续状态的恢复与提升。我支持进行无目标导向的休闲活动。”
刘洋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这并非意味着完全的虚度光阴,而是一种有意识的“休整”与“自我关照”。
米小圈决定去操场跑步。他已经记不清上次纯粹为了出汗和放松而跑步是什么时候了。换上运动服,踏上熟悉的塑胶跑道,初夏清晨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他开始慢跑,没有设定距离和目标配速,只是感受着心跳逐渐加快,汗水慢慢渗出,肌肉在规律地收缩与舒张。大脑放空,不再思考那些复杂的算法和难缠的论文修改意见,只是专注于呼吸和脚步的节奏。几圈下来,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和释放。
王浩则兑现了他的承诺,打开了一款早就购入却一直没时间沉浸的单机游戏。他戴上耳机,完全投入到那个光怪陆离的虚拟世界中去,不是为了研究它的引擎架构,也不是为了分析它的数值设计,仅仅是为了享受剧情和探索的乐趣。久违的、纯粹的游戏快乐重新回到他身上。
赵磊看累了小说,便起身泡了一壶茶,不是提神的浓茶,而是清雅的花茶。他坐在窗边,慢慢地品着,看着楼下往来的人群,什么也不想,只是感受着茶香和阳光的温暖。他甚至翻出了许久未动的吉他,生疏地拨弄着琴弦,断断续续的旋律里,带着一种笨拙的惬意。
刘洋整理完书桌,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打开电脑,而是拿出工具,开始细心擦拭和保养他的机械键盘和鼠标,动作专注而耐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独特的放松方式。
中午,他们没有点外卖,而是一起去了食堂,慢悠悠地吃饭,聊着无关紧要的趣闻,感受着久违的、不赶时间的悠闲。
下午,米小圈没有强迫自己学习,而是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服。他给家里打了个长长的电话,不再是报喜不报忧,而是真正地聊了聊近况,听父母唠叨些家长里短,感受着电话那端传递过来的温暖与牵挂。
傍晚,四人默契地都没有安排“正事”。他们一起在校园里散步,看夕阳给教学楼镀上金边,看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学弟,看小路上牵手漫步的情侣。他们谈论着即将到来的世界杯,争论着哪家新开的奶茶店更好喝,仿佛回到了大一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一天,没有产出任何代码,没有推进任何论文进度,没有准备任何面试,但他们却感觉收获了许多。那种被过度消耗的精力在慢慢恢复,紧绷的神经在逐渐松弛,内心的焦灼也被这平淡温馨的一天悄然抚平。
夜深人静,米小圈躺在床上,感到一种久违的平和与充实。他明白,在追逐梦想的漫长道路上,这种有意识的“休整”并非懈怠,而是为了更好地前行。关照好自己的身体和情绪,保持内在的平衡与健康,与获取知识和技能同样重要。这场期中休整,像一次及时的能量补给和精神按摩,让他们得以重整旗鼓,以更饱满、更从容的姿态,去迎接大学生涯最后,也是最激烈的冲刺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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