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青云宗外门的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
青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演武场中央的青石台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四周的看台上挤满了弟子，大多是穿着灰布短打的杂役弟子和青衫外门弟子，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群聒噪的麻雀。
“听说这次小比前三名能进内门，还能得一枚聚气丹呢！”
“得了吧，内门哪那么好进？赵磊师兄都炼气五层了，肯定稳拿第一！”
“还有李师姐，她的《青云剑法》都快练到小成了，咱们这些人连引气入体都费劲，就是来凑数的。”
凌云混在人群中，穿着和其他杂役弟子一样的灰布衫，身形挺拔，眼神平静地扫过演武场。距离他降临青岚界已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他白天干杂役活，夜里偷偷修炼，借助天道本源的感悟，早已将《引气诀》练到圆满，修为稳定在炼气三层，远超同期弟子。
但他一直隐藏着实力，平日里只表现出炼气一层的水准，毕竟他的目的是历练，而非过早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凌云！这里！”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凌云转头，就看到林清雪正朝他挥手。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身形纤细，脸上带着几分怯懦，手里紧紧攥着一柄木剑，看到凌云过来，眼里才多了几分光亮。
林清雪和他一样，都是外门的边缘人物，灵根资质中等，又没什么背景，平日里常被其他弟子欺负。上次凌云帮狗蛋解围后，她就主动找过凌云，两人偶尔会交流修炼心得，也算有几分交情。
“你也来参加小比？”凌云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林清雪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颤：“我……我想试试，要是能进前二十，就能多领一份修炼资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里满是不自信——她修炼了半年，才勉强达到炼气一层，在众多外门弟子中，实在不起眼。
凌云看着她紧握木剑的手，指节泛白，显然是紧张极了。他想起这一个多月来，偶尔看到林清雪在角落里偷偷练剑，哪怕被其他弟子嘲笑，也从未放弃，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赞赏。
“别怕，尽力就好。”凌云安慰道。
就在这时，演武场东侧的高台上，外门长老周泰缓缓站起身。他穿着一身深蓝色道袍，腰间挂着一柄拂尘，眼神锐利地扫过全场，原本喧闹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
“外门小比，现在开始！”周泰的声音带着灵力，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规则不变，抽签对决，胜者晋级，败者淘汰，最终决出前十，前三名可入内门，其余七人奖励不同等级的修炼资源！”
话音刚落，演武场一侧的弟子就开始排队抽签。凌云和林清雪也跟着走了过去，各自抽了一张木牌。
凌云的木牌上刻着“三十二”，林清雪的则是“三十五”。
“我的对手是……王浩。”林清雪看着木牌上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是炼气二层，还跟着赵磊师兄，平时最喜欢欺负人了。”
凌云眉头微蹙，他听过王浩的名字，是外门有名的刺头，仗着自己有点实力，经常抢夺其他弟子的资源，之前还想抢过他的糙米饼，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别慌。”凌云看向林清雪，“你的《青云剑法》基础很扎实，只是缺乏实战经验，我教你几个技巧，或许能有胜算。”
林清雪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真的吗？谢谢你，凌云！”
凌云拉着她走到演武场的角落，压低声音道：“王浩的剑法刚猛有余，灵动不足，他习惯先攻下路，你可以先守后攻，利用步法避开他的攻势，等他灵力耗损过半，再用剑法中的‘流云式’反击，攻他左肩，那里是他的破绽。”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地上比划着招式，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林清雪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原本慌乱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没过多久，第一轮对决就开始了。
青石台上，两名弟子手持木剑，你来我往地交手。其中一人是炼气二层，另一人是炼气一层，实力差距明显，没过几招，炼气一层的弟子就被击落台下，狼狈不堪。
“下一组，王浩对林清雪！”
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王浩大摇大摆地走上青石台，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看向林清雪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林清雪，识相的就自己认输，免得等会儿被我打趴下，丢了面子。”王浩双手抱胸，语气嚣张。
林清雪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木剑，一步步走上台，虽然身体还有些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不认输！”
“呵，不知好歹！”王浩冷哼一声，身形一动，手中的木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林清雪的下路，果然和凌云预判的一模一样。
林清雪心中一紧，连忙按照凌云教的步法，侧身避开，同时手腕一翻，木剑挡住了王浩的后续攻势。
“哦？有点意思。”王浩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清雪能避开他的攻击，随即眼神变得凶狠起来，“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的攻势越来越猛，木剑如狂风暴雨般朝着林清雪袭来，台上的木屑飞溅，看得台下的弟子们都替林清雪捏了一把汗。
林清雪咬牙坚持着，按照凌云教的方法，只守不攻，巧妙地避开王浩的每一次攻击。她的步法越来越熟练，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王浩攻了十几招，都没能碰到林清雪的衣角，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灵力消耗极大，已经有些后继乏力。
“就是现在！”林清雪心中默念，抓住一个破绽，身形猛地向前一冲，手中的木剑如流云般划过，精准地刺向王浩的左肩。
“啊！”
王浩惨叫一声，肩膀被木剑击中，身形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木剑也掉在了地上。
台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炼气一层的林清雪竟然打败了炼气二层的王浩！
“我……我赢了？”林清雪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剑，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裁判宣布她获胜，她才反应过来，激动地朝着凌云的方向望去，眼里满是感激。
凌云朝着她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王浩脸色铁青地走下台，路过凌云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小子，你给我等着！”
凌云毫不在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对决只会更加激烈。
很快，就轮到凌云上场了。他的对手是一名炼气二层的弟子，名叫张远，为人还算老实，没有像王浩那样嚣张。
“请指教。”张远对着凌云抱了抱拳，手中的木剑摆出防御姿势。
凌云也回了一礼，身形微动，手中的木剑缓缓抬起。
张远率先发起攻击，木剑直刺凌云的胸口，招式中规中矩。凌云侧身避开，同时手腕一翻，木剑轻轻点向张远的手腕。
张远连忙撤回木剑，想要反击，却发现凌云的步法异常灵动，无论他怎么攻击，都无法碰到凌云的身体。没过几招，张远就被凌云找准破绽，一剑点中肩膀，失去了战斗力。
“凌云胜！”
裁判的声音响起，台下的弟子们都有些惊讶——他们原本以为凌云只是个普通的杂役弟子，没想到实力竟然这么强。
凌云走下台，林清雪立刻迎了上来，兴奋地说：“凌云，你好厉害！”
“你也很棒。”凌云笑着说，“接下来的第二轮，我们还要继续努力。”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对决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青云宗的外门弟子虽然整体实力不算太强，但也不乏一些天赋出众之辈，比如炼气五层的赵磊，他的剑法刚猛凌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晋级了第二轮；还有炼气四层的李嫣然，她的身法灵动，招式精妙，也是夺冠的热门人选。
凌云和林清雪凭借着出色的表现，都成功晋级了第二轮。
傍晚时分，第一轮对决终于结束，晋级第二轮的弟子只剩下二十人。周泰长老宣布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比赛，众人纷纷散去。
回去的路上，林清雪心情极好，叽叽喳喳地和凌云说着比赛的事情，脸上的怯懦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的光芒。
“凌云，没想到我们都晋级了！”林清雪笑着说，“要是明天能再赢一场，就能进前十了！”
“会的。”凌云点头，“不过明天的对手会更强，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
他想了想，又道：“你的剑法基础不错，但灵力还是太弱，今晚我教你一套吐纳法门，能帮你快速恢复灵力，或许能让你在明天的比赛中多一分胜算。”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林清雪激动地说，眼里满是感激。
回到杂役院的柴房，凌云将一套简化版的吐纳法门教给了林清雪。这套法门是他根据《鸿蒙天道诀》改编的，虽然不如原版精妙，但对于炼气期的弟子来说，却是绝佳的辅助功法。
林清雪学得很认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开始盘膝打坐，运转吐纳法门。凌云坐在一旁，也闭上了眼睛，看似在修炼，实则在推演明天的比赛局势。
他能感受到，赵磊和李嫣然的实力确实很强，尤其是赵磊，已经触摸到了炼气六层的门槛，想要打败他，必须动用一些真正的实力。但他并不想过早暴露，只能想办法寻找他们的破绽。
夜色渐深，杂役院的弟子们大多已经睡熟，只有柴房里还亮着一盏油灯，映照着两道盘膝打坐的身影。
凌云睁开眼睛，看着一旁认真修炼的林清雪，眼底掠过一丝暖意。这段时间的历练，他感受到了饥饿、寒冷，也感受到了欺凌、不公，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狗蛋的善意，林清雪的真诚。
这些平凡而真实的情感，像一颗颗种子，在他那颗“无情”的天道之心上，悄然生根发芽。
他知道，这场外门小比，不仅是一场实力的较量，更是他历练路上的一次重要考验。他要在这场比赛中，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也要在这尔虞我诈的修仙界中，一步步站稳脚跟，朝着“有情”之道，不断前行。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窗缝照进来，洒在凌云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他闭上双眼，继续修炼，等待着明天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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