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内的时间仿佛凝滞了，只有从破瓦缝隙透下的光斑缓慢移动，标记着时间的流逝。
江小川坐在被“清洁小旋风”打扫过的那块“净土”上，背靠着冰冷的石柱，一边竭力吸收着道观内那微弱却持续的能量修复身体，一边眼巴巴地望着门口那块孤零零的“开光板砖”和地上那行歪歪扭扭的炭字。
“随缘结缘”……这缘分的概率，怕是比系统那30%成功率的玩具钥匙还低。
林薇薇抱着膝盖坐在神像后面的阴影里，依旧有些惊魂未定，但比起昨晚好了许多。她看着江小川那副“姜太公钓鱼”般的架势，欲言又止。
“江大哥……我们……真的会有人来吗？”她声音细弱地问道。
“心诚则灵。”江小川眼皮都没抬，回了一句他自己都不太信的话，实则全部心神都沉入了对身体的感知和对系统那龟速升级进度条的观察上。
【香火钱凝聚：0.11枚……0.12枚……】 【鸿蒙点：6.5】 【身体修复进度：3%（主要稳定伤势，基因崩溃暂无改善）】
慢！太慢了！照这个速度，他得在这破道观里蹲到猴年马月？
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想再出去“捡点垃圾”时，道观那破旧的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犹豫的脚步声。
有人？！
江小川瞬间绷紧了神经，对林薇薇做了一个绝对禁声的手势，自己则悄然挪到门缝边，警惕地向外望去。
只见院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附近中学校服、背着书包、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躲闪，不停地搓着手，显得十分紧张和焦虑。他探头探脑地向院子里张望，目光很快被地上那行炭字和那块单独摆放的板砖吸引。
“心灵净土……开光法器？”男生推了推眼镜，小声地念了出来，脸上露出一种病急乱投医的纠结神色。
他似乎在门外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来。
“请……请问……有人吗？”男生声音发颤地问道，目光不敢直视殿内黑漆漆的空间。
江小川心中念头急转。学生？不像赵天豪的人，也不像调查局的。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遇到了麻烦的学生。
或许……这就是“缘”？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尽管衣衫褴褛），缓缓从门后的阴影中踱步而出，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缥缈气息的声音道：
“红尘扰攘，心有何惑？”
那男生被突然出现的江小川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江小川那身破旧染污的衣服和苍白的脸色，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更加警惕了。
“你……你就是这里……的大师？”男生的语气充满了怀疑。这跟他想象中仙风道骨的大师形象差距也太大了！
江小川面不改色：“皮囊外相，皆是虚妄。能解你惑，便是菩提。”他指了指地上那块板砖，“缘法在此，信与不信，皆由你心。”
男生看了看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脏的青砖，又看了看江小川，脸上的犹豫更深了。但似乎他遇到的麻烦实在太大，让他不得不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大师……我……我好像撞鬼了！”
“哦？”江小川眉梢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心里却嘀咕：这业务范围拓展得有点快啊，从卖货直接跳到驱邪了？
男生语无伦次地开始讲述：“就是最近半个月，每天晚上睡觉，都感觉喘不过气，好像有人压着我，还听到有人在我耳朵边哭……早上起来浑身没劲，黑眼圈越来越重……去医院检查什么都查不出来……我同学说……说我可能撞邪了……我听说这边有个很灵的老道观……就就就想来试试……”
典型的“鬼压床”（睡眠瘫痪）伴随幻觉症状？江小川虽然不是医生，但也大概知道这多半是精神压力过大、睡眠障碍或者身体虚弱导致的。
但对方既然求到了“法器”上……
江小川目光扫过那块“开光板砖”，又看了看男生那厚厚的眼镜和苍白的脸，心中有了计较。
他走到板砖前，煞有介事地用手在上面虚拂了几下，仿佛在加持法力，实则暗中再次沟通系统。
“系统，兑换‘劣质静心檀香’！”
【消耗1.5鸿蒙点，获得“劣质静心檀香”*1支。】 鸿蒙点余额：5点。
一支看起来粗糙不堪、甚至有点歪扭的土褐色线香出现在他袖中。他趁机将香悄悄捏在手里。
“此砖受香火供奉，内含一丝安宁之力，可镇惊扰，定心神。”江小川拿起那块“开光板砖”，递给男生，“置于枕边，或可见效。”
男生将信将疑地接过板砖，入手冰凉沉重，他实在无法把这玩意跟“法器”联系起来。
“就……就这样？”
“自然不止。”江小川拿出那支“劣质静心檀香”，“今夜子时，净手焚此香于窗前，默念你的诉求，待香燃尽，或可得一夜安眠。此香与砖相辅相成。”
看到有“配套仪式”，男生的信任度似乎增加了一点点。他接过那支看起来同样不靠谱的线香，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那……大师，这个……结缘……要多少钱？”
问到关键了！
江小川维持着高人风范，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随心即可。十元不嫌少，万元不嫌多，皆看缘法。”
他其实想要更多，但深知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第一次交易，建立信任更重要。何况他现在急需的是启动资金，哪怕十块钱也能买几个包子。
男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么“便宜”。他想了想，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零零散散的毛票和硬币，看样子是他全部的零花钱。他数了又数，最后红着脸，递过来一张十元的纸币和几个一块的硬币，总共十三块钱。
“大师……我……我就这些了……够吗？”
“心诚足矣。”江小川面无表情地接过那还带着体温的十三块钱，内心却差点老泪纵横——启动资金来了！
男生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松了口气，郑重地将那块板砖塞进书包（书包瞬间坠下去一截），又小心地收好那支香，对着江小川鞠了一躬：“谢谢大师！如果有效，我……我下次再来！”
说完，他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快步离开了道观，仿佛生怕“大师”反悔。
看着男生消失的背影，江小川掂量着手里那十三块钱，又看了看系统界面。
【成功完成一次“随缘”交易，交易额：13元Rmb。】 【“地摊之王”阶段任务进度：1，000，000\/ 13 （？？？）】 【因交易蕴含“微弱信仰力”（顾客的期望）与“微薄财物”，符合特殊结算方式。开始折算……】 【折算成功！获得鸿蒙点：1.3点！】 【获得香火钱（劣质）：0.01枚！】 【当前鸿蒙点：6.3点！香火钱：0.13枚！】
竟然真的可以？！虽然折算比例低得令人发指（差不多十块钱换1鸿蒙点），而且还给了零点零一枚香火钱！这证明这条路走得通！
更重要的是，就在这笔交易完成的瞬间，那一直卡在1%的系统升级进度条，竟然肉眼可见地向前跳动了一下，变成了1.1%！
虽然只有0.1%，却让江小川看到了明确的希望！
“开张了！”江小川用力握了握那十三块钱，心情激动。虽然方式奇葩，客户奇葩，商品更奇葩，但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将钱小心收好，看了一眼系统里那支价值1.5鸿蒙点的“劣质静心檀香”……嗯，成本1.5，收益1.3鸿蒙点+0.01香火钱+13现金+0.1%升级进度。
血亏！
但赚了口碑（可能吧）和渠道！不亏！
就在他暗自盘算下一步是该进更多“静心檀香”还是开发“开光”新产品时，道观外，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这一次，不是学生。
是一个穿着考究、气质干练、戴着金丝眼镜，但眉头紧锁、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他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先仔细打量了一下破败的道观和环境，目光最后落在江小川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他的穿着和气场，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江小川心中一动，来了条“大鱼”？
他再次摆出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开口：“缘主既来，何不入内一叙？”
那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行炭字，又看了看江小川，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沙哑：
“听说这里……能解决一些‘奇怪’的问题？”他的用词很谨慎，“钱不是问题，只要有效。”
江小川看着他眼底深处那难以掩饰的惶恐和黑眼圈，心中了然，这恐怕不是简单的“鬼压床”了。
他的地摊业务，似乎开始接触到真正“隐藏世界”边缘的麻烦了。
“且说说看。”江小川负手而立，语气平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第20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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