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赵胥一行，陈飞与李勇返回地门关议事厅。
待左右屏退，李勇眉头微蹙，终于问出心中疑虑：
“少帅，属下愚钝。
那火锅与灵酒，都是有助于破境的特殊品类，
堪称我镇妖军立足之本。
如此轻易许给天堑，是否……太过冒险？
即便合作，也当待价而沽，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如今，灵渊元婴修士无法进入。
李勇主持驻地军务，有这般顾虑实属正常。
陈飞行至窗边，远眺着万妖灵渊的苍茫景象。
他转过身，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李将军，你的顾虑在三年之前确有必要，但如今形势已变。”
陈飞语气平和，提示道：
“可知为何如今味真阁虽仍客似云来，
却远不及三年前那般轰动？”
李勇略一沉吟：“莫非是……
能借之破境的人，越来越少了？”
“正是。”陈飞颔首，
“火锅破境之效，仅针对积累足够、只差临门一脚的修士。
三年来，神州境内符合条件的修士基本已尝试过。
该突破的早已突破，剩余之人，单靠火锅已难有奇效。”
他走到沙盘前，目光扫过万妖灵渊广袤的地域：
“如今的味真阁，对大多数修士而言，更多是满足口腹之欲的场所。
其破境光环正在消退，这正是我们开拓新市场的最佳时机。”
李勇眼中闪过明悟：“少帅是说……天堑人族？”
“不错。”陈飞指尖轻点沙盘，
“天堑闭塞千年，境内积压的圆满境修士数量远超想象。
我们的火锅灵酒于他们而言，无异于久旱甘霖，价值不可估量。”
李勇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想到一点：
“可如此一来，天堑人族实力大涨，岂非养虎为患？”
陈飞看了他一眼：“养虎为患？且看这里——”
他手中灵光划过沙盘上被妖族占据的区域。
“你看，万妖灵渊虽名义上是师尊封地，
实则大多被王廷和妖族割据。
若强行收复，必起兵戈，代价巨大。
但若以破境资源为筹码，与王廷协商领土归属，局面便截然不同。”
他目光深远：“我们只要妖族占据而王廷无力掌控之地，于他们并无实际损失。”
李勇仍有不解，“那还不是需要出兵攻打妖族？”
陈飞转身正视李勇，缓缓说道：
“李将军出身行伍，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
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最高明的战略，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
见李勇仍有些转不过弯，陈飞手中现出一枚灵石，在指间翻飞：
“天堑人族得了资源，实力自会提升。
但这些资源不是白给的——
正如灵犀阁以四阶妖尸换取接入资格。
我们无需亲自出手，只需提出物资兑换要求，
便可借他们之手开疆拓土，逐步挤压妖族势力。”
李勇闻言，顿时豁然开朗：
“少帅是要借力打力，以商代兵？”
“正是此理。”陈飞颔首，
“我们付出的是外界效用递减的资源，
换取的是实际领土和天堑的依赖。
天堑人族实力提升，亦可减少妖族威胁。
此乃双赢之局。”
李勇心悦诚服，躬身道：
“少帅深谋远虑，属下佩服。如此一举三得，实乃妙计。”
心底却不由暗想：
这双赢，怕是少帅赢了两次——
既得地盘，又赚灵石！
陈飞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所以，提供火锅灵酒非但不是资敌，
反倒是为我们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
现在，只需静待王廷的回应。
我相信，只要姬王不糊涂，就知道该作何选择。”
第三日清晨，赵胥果然再次求见。
他神色间如释重负，却又添了几分凝重。
“陈少帅，”赵胥拱手，开门见山，
“王廷已有决断，原则上同意少帅所提三项要求：
派遣三位精通阵法的元婴修士驻守三十年；
承认镇渊侯对万妖灵渊盆地之外地域的独占权；
授予镇妖军对灵渊妖族‘专征专伐’之权。”
陈飞面色平静，只淡淡“哦？”了一声，静待下文。
赵胥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然，王廷亦有条件。
其一，每年需向王廷提供至少五百份火锅及对应灵酒。
其二，王廷希望在王城架设灵犀网络。
其三，希冀能从少帅处稳定购得玄钢武器，以资军用。”
陈飞闻言，非但不显为难，
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答应得异常干脆：
“可以。”
赵胥一怔，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了喉间。
陈飞屈指盘算：“灵犀网之事好说。
为表诚意，我可免费为王城架设核心阵盘，
后续推广及维护费用，容后再议。
至于玄钢武器及其他神州法器、灵丹、符箓……”
他语气平稳：“我方可在王城开设‘灵宝阁’分阁，
专售各类修炼资源，玄钢武器自然包含其中，保证供应稳定。
王廷采购可享优先及优惠。”
“至于每年五百份火锅与灵酒，”
陈飞看向赵胥，“亦非难事。
我军正有意在王城开设‘味真阁’分阁，每日限量供应十份。
王廷每日可优先购两份，年供五百之数由此而出。
如此既满足王廷之需，亦能惠及天堑修士与民众，两全其美。”
赵胥听得怔住。
他原以为需艰难谈判的条款，竟被陈飞如此轻描淡写应下，
且回应方式远超预期——
不仅灵犀网免费，而且直接将灵宝阁、味真阁落户王朝！
他有种直觉，这位年轻少帅所图，恐怕远不止疆土二字。
但陈飞所给出的条件优厚得难以拒绝，
不仅完全满足了王廷明面要求，甚至更有过之。
赵胥张了张嘴，最终压下所有疑虑，化作一声长叹。
他深深拱手：“少帅豪气干云，思虑周全……赵某佩服！
我这便回报王廷，想必殿下闻之，亦会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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