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尖锐的哨声撕裂了体育馆内灼热的空气，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
“乌野！Fight！！”
“白鸟泽！必胜！！”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从看台两侧轰然炸响，如同两股汹涌的浪潮猛烈对撞，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空气仿佛被点燃，弥漫着汗水、橡胶地板摩擦升腾的微焦气息，以及浓烈到化不开的硝烟味。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乌野队员的肩头。
星野晴站在场边，紧贴着广告挡板。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着数据板而微微发白，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在冰冷的塑料外壳上留下湿滑的印记。屏幕上，关于牛岛若利的扣杀力量峰值、旋转角度、习惯落点的数据图表清晰地陈列着，每一个数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垒砌成眼前这座名为“绝对力量”的巍峨高墙。
比赛开始！
白鸟泽的发球如同重炮轰击，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砸向乌野的后场。大地学长沉稳地接起，排球划出一道弧线飞向网前。
影山飞雄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球的落点下方。他的眼神沉静如水，却又燃烧着最炽烈的火焰，仿佛将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指尖。他微微屈膝，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弦，目光锐利地扫过网对面白鸟泽的防线——那堵由天童觉和牛岛若利构筑的、令人窒息的铁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晴的呼吸几乎停滞。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影山身上，如同他要求的那样。数据板上的数字在脑海中疯狂跳动、重组、推演。白鸟泽的拦网站位……天童觉的重心……牛岛的启动习惯……
就在影山触球的刹那，晴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看到了！
在牛岛若利那庞大身躯启动的瞬间，一个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破绽——为了应对影山可能托出的、针对后排的战术球，牛岛的重心在起跳前，有0.1秒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向斜后方的延迟！
这个破绽微小到近乎不存在，在高速对抗中几乎无法捕捉。但晴的数据板清晰地记录下了牛岛过往比赛中类似的习惯性偏移，而此刻，在影山即将托球的这个瞬间，这个数据模型与现实完美重合！
“直线！前排中路！”晴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不需要看数据板，这个判断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这是影山最擅长的、撕裂防线的超速快攻！目标就是牛岛那0.1秒重心延迟后留下的、稍纵即逝的空档！
网前，影山飞雄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上弹起！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网对面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就在他跃至最高点的瞬间，他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和爆发力猛地一抖！
不是高球！不是后排！不是任何复杂的战术掩护！
橘黄色的排球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橘色闪电！它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以近乎平直的轨迹，从影山指尖迸射而出，精准无比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刺白鸟泽前排拦网的中路——那个牛岛若利重心刚刚偏移、天童觉还未来得及完全补位的、稍纵即逝的狭小缝隙！
“什么？！”看台上响起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
太快了！太低了！太刁钻了！
这记托球，超越了所有人的预判！它没有弧度，没有缓冲，只有最极致的速度和最精准的线路！它像一柄淬火的利刃，精准地刺入了白鸟泽铁壁最脆弱的那道裂痕！
而在球网的另一侧，一道橘色的身影早已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
日向翔阳！
他的眼中燃烧着纯粹的、不顾一切的火焰！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身体的本能早已被无数次训练和与影山之间那近乎心灵感应的默契所驱动！他迎着那道撕裂空气的橘色闪电，迎着牛岛若利那如山岳般压下的庞大身影和天童觉那诡异莫测的拦截手臂，义无反顾地跃向了最高点！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却又震撼到灵魂深处的巨响，在体育馆内轰然炸开！
橘色的排球，在牛岛若利和天童觉两只巨掌即将合拢的、千钧一发的缝隙中，被日向翔阳那带着全身力量、如同陨石坠地般的扣杀，狠狠地、精准无比地砸在了白鸟泽场地中央的地板上！
球落地时发出的闷响，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看台上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场地中央那个还在微微弹跳的橘色排球，以及球网两侧定格的身影。
牛岛若利缓缓落地，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脚边那个清晰的球印，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错愕”的波动。他刚才的预判，被完全颠覆了。那个橘发小个子，在空中的高度和滞空时间……超出了他的计算。
天童觉落地后，猛地转过头，那双玻璃珠般的眼睛死死盯向场边的星野晴，眼神里充满了被彻底看穿后的震惊和一种棋逢对手的、扭曲的兴奋。15.3%的重心偏移……她竟然真的敢赌！而且赌赢了！
而网前，日向翔阳落地后踉跄了一步，随即站稳。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那座差点将他碾碎的高墙，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却绽放出如同太阳般耀眼、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他做到了！他突破了！在牛岛若利的面前！
“哔——！”裁判的哨声迟了半秒才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乌野得分！1：0！”
短暂的死寂之后，乌野的应援区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爆发出震耳欲聋、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狂喜呐喊！
“日向！日向！日向！！”
“影山！影山！影山！！”
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体育馆。
晴站在场边，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她看着球场上那个橘色的身影兴奋地挥舞着拳头，看着影山飞雄落地后，目光如同搜寻猎物的鹰隼般，穿透沸腾的人群，精准地、不容置疑地射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他的眼神里，没有得分后的狂喜，只有一种燃烧到极致的专注和一种近乎宣告的锐利光芒。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他的胸膛也在剧烈起伏，但他的目光却如同磐石般稳定，紧紧锁定了她。
隔着喧嚣的人海，隔着震耳欲聋的声浪，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三个清晰的字眼：
「看见了吗？」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是宣告。是胜利的旗帜。
他在问她：看见了吗？看见我的托球了吗？看见我如何将你的数据、你的信任、你的判断，化作撕裂那堵高墙的利刃了吗？
晴的指尖深深陷入数据板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迎上影山那穿透一切的目光，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直冲头顶，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眶。她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见了。
她看见了那枚撕裂长空的炮弹。看见了数据与信任碰撞出的、最璀璨的火花。看见了那堵名为“绝对”的高墙，被两个怪物用最极致的方式，悍然凿开的第一道裂痕！
首分！乌野，先拔头筹！而战斗，才刚刚开始！白鸟泽那头沉默的雄狮，已然被彻底惊醒！
喜欢排球少年：晴空启程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排球少年：晴空启程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