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舒轻手轻脚的爬上许灿的床,先是试了试他的体温。
果然,额头有些烫,眼睛应该是刚路过,还肿着,手指上也有新的擦伤。
夏寒舒轻轻拍了拍许灿的脸,温声说,“bb,醒醒,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梦中的许灿似乎听到了夏寒舒叫他,猛地惊醒。
他愣怔的看着面前的夏寒舒,抬手碰了碰他的脸。
“夏夏…”说着,许灿委屈的扑了上去。
夏寒舒把人抱在怀里,心里又酸涩,又心疼。
“乖,我在呢,不哭了~”
是他不好,许灿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不该承受这些的…
夏寒舒温柔的揉着许灿的发顶,怀里的人哭的一抽一抽的,话都说不利索,还不忘质问夏寒舒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以为是夏寒舒不要他了,还换了舍友的电话,甚至跑去找了系主任,又找了校长。
但夏寒舒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他跑去两人的小公寓等夏寒舒回来,他等了一整晚,都等不到人。
“我手机摔坏了,不是故意的,抱歉,让你担心了。”
“bb在发烧,我们先去医院可以吗?或者我把医生叫过来?”
许灿把眼泪往夏寒舒的衣领上蹭了蹭,哽咽着说,“我不要,你,你,你陪着我,陪着我就好了。”
夏寒舒看着这勉强能挤下他们两个大男人的小床,多少有些无奈。
那枕头还是湿的,都不知道他的bb自己偷偷哭了多久…
“那我们回公寓好不好?这床好硬,隔的我不舒服。”
“嘁!娇气!”那被威胁的舍友闻言,忍不住吐槽。
“我老婆这么矜贵,娇气点怎么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许灿扯着哭哑了的嗓子吼了回去。
夏寒舒怕他嚎的嗓子疼,干脆抬手把他嘴捏住。
“那你去不去嘛?”
许灿眨了眨还含着泪的桃花眼,慢慢点了点头。
正委屈的许灿实在是不好哄,连衣服都不好好穿,无奈,夏寒舒只能把外套脱下来,把人包上,许灿这才老实下来。
到了公寓,夏寒舒先是点了外卖,买了份热粥,又叫了医生过来。
许灿是闹脾气,但他也不能真的当真。
医生半眯着眼审视般看向许灿,似是在脑海中补了一场大戏,才十分不赞同的看向夏寒舒。
身体还没养回来,就把一个身强力壮的体育生都折腾到发烧了,他们家的小少爷还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但夏寒舒一心扑在许灿身上,压根没去细究那眼神。
医生先是给许灿量过体温,挂上点滴,又把目光移向夏寒舒。
“那,那个,嗯,就是…”
“你到底要说什么?”夏寒舒显然有些不耐烦。
“咳咳,”医生垂眼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夏寒舒的眼神,“后面严重吗?”他嘟嘟囔囔的说。
夏寒舒先是一愣,而后瞬间明白了医生话里的意思。
“他应该是感冒了,”话落,又刻意补了一句,“他身上没有伤!”
医生这才明白他理解错了,又重新帮许灿仔细检查了一遍。
“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需要我去帮您买药吗?”
闻言,夏寒舒冷冷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不然呢?
医生有些尴尬的收拾好东西,去楼下药店买了些感冒药和退烧药,又仔细帮夏寒舒备注好用量。
做完这些,医生又犹豫着从药箱里拿出两盒标着外文的进口药。
“咳咳,良药苦口。”说着,就把药塞进夏寒舒手里。
夏寒舒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之前补身体吃的药。
夏寒舒捏紧手里的药瓶,神色不明的看向医生的眼睛。
面前的医生从他小时候便负责照顾他,而他又伤病不断,可以说,他和这医生相处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一些。
但这医生是夏屿山给他找的,就连药都只有他在吃。
从前,他只觉得是夏屿山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可有了夏语安,他就不会这么单纯了。
夏寒舒微微勾了勾唇,把那药随手放在桌上。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医生走后,夏寒舒拿着那药,反复检查,丝毫没有看出哪里不妥。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患病那年24岁,可他现在并没觉得他身体有哪里不对,那病发作的有些太过突然了。
而且,夏屿山夫妻似乎对于他的病,没有太多意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这很难让他不多想。
从前被忽略掉细节重新浮现在脑海,夏寒舒有种被无数丝线缠绕住的感觉。
似乎有些眉目,但一切似乎又很合理,让他找不出什么联系来。
夏寒舒把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全都倒了出来。
圆润的药片花生米大小,外面裹了一层淡黄色的糖衣。
夏寒舒丢了一片放进一旁装着温水的水杯里,糖衣在水中慢慢化开,露出里面的药片。
浅褐色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泡水的缘故,那药片看起来似乎比记忆中的颜色要淡一些。
从前,他的药是没有糖衣的,但是娇气包越来越挑剔了,终于在他手里有了些权力后,他的药外面裹上了糖衣。
夏寒舒把那杯水随手倒进了下水道,又把那瓶药重新装好。
有没有问题,送去检查一下不就好了。
突然,一声重物倒地声打断了夏寒舒的思绪。
往那边看去,只见许灿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手上的输液针也被暴力扯了下来,手背上还在滴着血。
夏寒舒只觉得心跳都跟着停了半刻,连忙跑过去,把许灿抱住,生怕他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bb,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夏寒舒温柔,抱着许灿,一手按在他手背的针孔上。
他没怎么用力,似乎只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许灿就平静了下来。
许灿把头埋进夏寒舒颈窝,用鼻尖蹭了蹭那滑嫩的皮肤,似乎在进一步确认抱着他的人是夏寒舒。
“你去哪了?夏寒舒,我找不到你了,你别走,别离开我…”
哽咽的话语听着夏寒舒心脏如同是碎了一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疼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灿灿曾经也抱着他,用着同样的语气说出了同样的话。
夏寒舒觉得他要被两种思绪生生拉扯成两半了。
他想就这样陪着许灿,和他天长地久,不愿他再吃半点苦头,又矫情的觉得这不是他的灿灿,他这样是在背叛他们曾经的种种。
夏寒舒手有些僵硬的托住许灿的头,温柔的揉捏着他的后颈。
“我在呢,我不走,灿灿乖啊,不哭了?是我不好,吓到灿灿了~”
夏寒舒一边哄着许灿,一边打电话,把刚走到半路的医生又叫了回来。
看到床上温柔哄人的夏寒舒,医生先是一愣,等看清夏寒舒脸上那憔悴的神色,他又是一惊。
他很久没在夏寒舒脸上看到这种神色了,看着这么漂亮又乖巧的小娃娃长大,他对夏寒舒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更何况,夏寒舒的境遇本就惹人心疼,所以,他总是对他很耐心,会骗他爸爸妈妈其实也很爱他。
长大的夏寒舒不再露出那么脆弱的神色,他也知道,他不该再继续投注情感了。
医生长叹一口气,像是小时候对夏寒舒那般,揉了揉他的头。
重新帮许灿扎好针,医生识相的走了,只是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夏寒舒一眼。
夏寒舒却全当是没看到,依旧耐心的哄着怀里的许灿。
大概是怀里的人身上的气味太过熟悉,夏寒舒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他梦到从前和许灿的点点滴滴,梦到了最后那场大火,好似在梦里过完了他的一生。
不知何时,夏寒舒已经满脸是泪,醒过来时,甚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梦吗?
就只是梦吗?
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刻意让他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情感,将他彻底同化在现在的世界。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许灿,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许灿轻柔的擦着夏寒舒脸上的泪水,见他终于醒了,轻柔又虔诚的吻了一下他眼尾的那颗红色泪痣。
“做噩梦了吗?不怕,我保护你~”
夏寒舒瞳孔微颤,泪水模糊了视线,似乎也模糊了记忆。
但那些疼痛实在是太过难忘了,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窒息感,他怎么都忘不掉。
他坚信那不是梦,否则裴庭琛又怎么会找他说那些话呢?
他脱力般的压在许灿身上,喉咙里像是堵了块棉花,让他说不出话来。
许灿很享受夏寒舒的依赖,但他那破碎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刺眼了,看的他心都快碎了。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爱人,纠结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夏夏,你去哪了?你看起来好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犹豫片刻,夏寒舒轻嗯一声,“已经解决了,让灿灿担心了。”
许灿轻轻摇摇头,心里那些委屈,似乎因为夏寒舒的一句话,就彻底抚平。
他暗暗骂自己不争气,这么好哄,万一夏寒舒以后越来越敷衍他怎么办?
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他宝贝老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不会做出这么渣男的事来的。
夏寒舒会越来越爱他,夏寒舒会只爱他…
这样哄着自己,许灿整个人像是被泡进了蜜罐子里,甜的发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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