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联胜的龙头，沓水龙。你是港岛人，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阿莱说道。
林昆心头微微一震——何止听过？程子龙在金三脚的第一笔生意，正是由他牵线搭成。
只是这件事，阿莱并不知情。
毕竟金三脚各路军阀之间明争暗斗，当初坤砂因三国封锁陷入物资危机，属于高度机密。
他作为中间人促成交易，等于间接帮了对手一把，自然不会张扬出去。
那次之后，他也未曾过多关注后续发展，毕竟自己生意繁忙，且领域不同，哪有精力去盯着别人的动静？
如今突然听阿莱提起程子龙，不免勾起了几分兴趣。
“认得，还一起喝过两回酒。
不过将军说他闹出大事，具体是指哪方面？”
那个沓水龙从坤砂手里砸下一亿，把一块地皮收入囊中，在金三脚扎下根来建了个基地。
前阵子跟隔壁阿普族起了摩擦，二话不说直接出兵，把人家整个族群都给铲了，手段之狠，连我们这些久经风浪的老骨头看了都心头一震。
看他这架势，是铁了心要在金三脚当土皇帝，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阿莱将军讲到这里，目光往林昆身上扫了一眼，
“我倒挺欣赏他这股狠劲儿，你既然和他熟，回头得便牵个线，约他见上一面，喝口茶，聊几句闲话也好。”
林昆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万万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程子龙竟已在金三脚站稳脚跟，自立山头，成了气候。
更没想到的是，对方如今在当地已有不小的名头，听阿莱这语气，似乎已不容小觑。
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可脸上却半点没露声色，只平静点头：“将军开口，自然尽力。
有机会一定安排。”
“嗯！”阿莱满意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那就托你费心了。”
“哪的话，都是自家兄弟，路子宽了，大家都有碗饭吃。”
此时，子龙山营地里，博士正收拾行装，向程子龙告别。
“子龙，我今天就要动身回太国了。”
“这么急？不多留几天？”程子龙略显意外。
“不行啊，那边好几桩生意等着我去收尾，待得太久，容易出乱子。”博士说着，从随身包里取出一枚佛牌，轻轻挂在他脖子上，“这是我专门请高僧开过光的，护你平安，一路顺遂。”
程子龙握着她的手，笑了笑：“谢了。”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缠绵起来，原本定好的出发时间，硬生生又被拖了一个多钟头。
这些日子他们形影不离，日夜相守，过得肆意又放纵。
博士嘴上说得干脆，其实心里舍不得得很。
可她毕竟是一方人物，肩上担着整个势力的运转，不能由着性子久留。
能在这耗上这么多天，已是破了规矩。
程子龙也清楚这一点。
他们俩骨子里一样——谁也不会为了谁停下脚步，各自有各自的天地。
所以离别时，除了那一瞬心头泛酸，其余时候都平静得像平常分别一般。
他只送她到码头，看着她登船；她也只是站在船尾，目光追着他，直到山影模糊、人影不见。
没有哭喊，没有拉扯，只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
接下来半个月，子龙山的建设热火朝天。
没了阿普族的阻挠，黑虎招兵顺利推进。
程子龙出手阔绰，待遇优厚，应征者络绎不绝。
之前抓来的阿普族俘虏，经过一段时日的劳役整顿，挑出一批刺头处置掉，剩下的也编进了队伍，算是废物利用。
短短半月，兵力迅速膨胀，营区接连扩建，几乎翻了几倍。
这天吃饭时，黑虎走过来汇报情况：
“老大，这阵子陆续招了两千号人，加上原先的一千兄弟，已经达成咱们最初定的目标。
接下来是继续招，还是先停一停？”
程子龙嚼着饭，沉吟片刻：“先按住吧。
人多了不练也是白搭，先把这批人吃透，练成一股劲再说。”
这新招的两千人里，除了原阿普保安团那五百多个有点实战底子外，其余大多是乡野村夫，哪怕碰过枪，也顶多算会扣扳机。
就连那些归编的俘虏，也没受过正规训练。
真要拉上战场，不过是群散兵游勇，打顺风仗还能吆喝两声，一旦形势不利，跑得比谁都快。
毕竟没人跟他程子龙沾亲带故，不可能像当年阿普族拼死效忠那样死战到底。
唯有同吃同住同操练，把纪律立起来，把人心拢起来，才能真正攥成拳头。
否则盲目扩军，只会稀释战力，反成累赘。
“明白，老大。”黑虎应道。
“我这两天就回港岛，这儿交给你盯着。
没大事我不会再来，一切由你做主。
缺什么武器装备，直接跟我说，我让博士那边调货送来。”程子龙夹了口菜，淡淡说道。
尽管金三角各方势力都猜测他打算在此地称王称霸，可程子龙压根没这念头。
在这荒山野岭做军阀图个啥？比起扛枪占地盘，他更想闷声发大财，做个逍遥自在的生意人。
掌权打仗这种事，交给黑虎去折腾就行，他自己躲在背后操控全局。
反正黑虎和那帮随行的手下全是他的召唤兽，忠心得不能再忠心，根本不存在反水的风险，自然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只要黑虎和那一百个贴身手下不倒，子龙山就是他说了算的地盘，来去自由，不受拘束。
这支三千人的队伍里，黑虎挂着上校团长的头衔，底下大大小小的军官位置——从少尉排长到少校营长，再到后勤、医疗这些要害岗位，全被黑虎带出来的人填满了。
就连一些班组长，也都是他们自己人顶着。
整个部队被控制得严丝合缝，忠诚度毫无隐患。
明面上是黑虎一手把持，实际上黑虎又听命于程子龙，层层掌控，稳如泰山。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把这边打理得井井有条！”黑虎拍着胸脯保证。
几天后，程子龙搭着货轮抵达港岛西贡码头。
当初去金三角时，并没想到一待就是将近两个月，来回折腾，久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日子。
重新踏上这座灯火璀璨的都市，文明世界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刚下船坐进车里，就忍不住一路张望，看得入神。
“老大，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副驾驶上的黑熊开口问道。
如今黑牛带着人马镇守泰国，黑虎坐镇金三角，黑熊则常年跑海运，负责货物运输。
而程子龙身边的安保，则交给了黑狼亲自带队。
不过明面上露脸的是十几名黑熊手下，个个身材魁梧，往那儿一站就有震慑力，还能挡住外人窥探的目光；真正的护卫主力，其实是暗中跟随的黑狼及其亲信。
“找个舒服的澡堂好好泡一泡吧，在那边这么久，都没痛快洗过一次热水澡。”程子龙揉了揉肩颈。
“明白，老大！”
黑狼随即调转车头，驶向油麻地一家高档浴所。
这家场子本就是和联胜的地盘，程子龙又有包场的习惯，这次回来更是直接清场，闲杂人等一律请走。
等他到的时候，连浴池里的水都已全部换新。
一同从金三角回来的占米仔，也跟着进了浴场，准备舒缓旅途疲惫。
虽然这次返港他并未声张，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船还没靠岸，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港岛地下圈。
不止林昆跟金三角有往来，阿莱将军提起过程子龙时，也有其他武装头目通过各自的渠道打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字。
因此，“程子龙在金三角占地为王、要做土皇帝”的传闻早已四散开来。
如今他人一回来，立刻引来各方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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