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秘典失窃踪 长老疑云生
当这最后一本失窃秘典的名字从藏经阁长老口中吐出时，韩立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本古籍并非攻击型功法，也非防御类秘术，却是万灵宗传承万年的根基之一。书中记载的不仅是上古灵宝的辨识之法，更藏有三门失传已久的器灵温养术，若是落入幽冥宗之手，他们那些阴邪法器的威力恐怕会暴涨数倍，届时对正道修士的威胁将难以估量。
灵虚真人的脸色也变得铁青，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玉诀，指节泛白：“顶层的‘九转玄元禁制’是历代祖师布下的防护，就算是化神期修士想要无声破解也需耗费时辰，贼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宗主有所不知。”藏经阁长老躬身道，“那九转玄元禁制并未被强行攻破，而是被人用正确的法诀从内部解锁的。弟子检查过禁制核心，残留的灵力波动中，有宗门高阶修士的气息残留。”
“内部解锁？”灵虚真人猛地看向周围的几位长老，目光锐利如刀，“知晓顶层禁制法诀的，只有宗主、几位峰主以及负责藏经阁的你我二人。难不成……”
话未说完，在场的几位长老皆是脸色一变，彼此对视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与戒备。能接触到核心法诀，又有能力悄无声息潜入藏经阁顶层，嫌疑人的范围瞬间缩小到了宗门最核心的圈层。
韩立没有插话，而是缓步走向顶层的书架区域。他指尖拂过书架上残留的痕迹，鼻翼微动，捕捉到一丝极淡的阴寒气息，与吴昊、周坤身上的幽冥宗气息如出一辙，只是更加隐晦精纯。
“贼人离开的时间不算太久。”韩立蹲下身，看着地面上若有若无的脚印，“脚印轻盈，落地时灵力内敛，应该是元婴后期的修为。而且此人对藏经阁的布局极为熟悉，避开了所有隐藏的监测阵眼，甚至知道哪几排书架没有设下额外的警示禁制。”
他起身看向灵虚真人：“宗主，失窃的三本秘典，《上古阵法大全》可破宗门防御，《噬魂经注》能完善幽冥宗的邪功，《通天灵宝录》可增强其法器威力。三者结合，目标直指三日后的正道大会。”
灵虚真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看来这内奸的层级，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高。传我命令，即日起，除了参会的正道修士外，宗门弟子非必要不得靠近主峰区域，所有知晓顶层禁制法诀的人，暂时停止手头事务，接受执法堂的问询。”
“宗主！”一名白发长老急忙开口，“此举会不会引发宗门内乱？若是怀疑到长老头上，恐怕会让人心浮动啊！”
“人心浮动总比宗门覆灭要好！”灵虚真人语气坚定，“幽冥宗都已经把手伸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此时再不肃清内奸，等正道大会召开，各路宗门齐聚之时，才是万灵宗的灭顶之灾！”
几位长老闻言，皆是沉默不语。他们知道灵虚真人说得没错，只是让他们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老接受问询，终究是颜面无光。
韩立看向灵虚真人：“宗主，问询之事不必大张旗鼓，由弟子暗中进行即可。明面上太过张扬，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内奸提前做好防备，甚至可能狗急跳墙。”
“也好。”灵虚真人点了点头，“此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务必谨慎行事，若有线索，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弟子明白。”韩立躬身应道。
就在此时，执法堂长老李玄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宗主，韩师叔，刚才我们在排查周坤的人际关系时，发现他与一位长老走得极近，近半年来常有私下接触。”
“哪位长老？”灵虚真人和韩立同时问道。
“清虚长老。”李玄低声道，“清虚长老负责宗门的丹药坊，周坤曾多次以领取外门弟子丹药为由，前往丹药坊与他密谈，每次都避开了旁人。而且我们查到，昨夜周坤被斩杀后，清虚长老曾深夜前往后山，逗留了近一个时辰才返回自己的洞府。”
清虚长老？韩立心中一动。这位长老是宗门的老人，修为元婴后期巅峰，平日里深居简出，潜心钻研丹道，在宗门内的声望不低，谁也没想到他会与幽冥宗的内奸有所牵连。
“此事当真？”灵虚真人眉头紧锁，清虚长老是他早年的师弟，两人一同修炼多年，感情深厚，他实在不愿相信对方会背叛宗门。
“千真万确。”李玄递上一枚记录水晶，“这是我们调取的丹药坊附近的监测记录，虽然没有拍到具体谈话内容，但两人接触的时间和次数都有明确记载。而且后山那片区域，正是周坤潜伏的山洞附近。”
灵虚真人接过水晶，注入灵力后，里面果然清晰地记录着周坤多次进入丹药坊的画面，每次都是清虚长老亲自接待，随后便进入内堂，许久才出来。
“看来，需要去拜访一下清虚师兄了。”灵虚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转身朝着藏经阁外走去。韩立和李玄等人紧随其后。
清虚长老的洞府位于丹云峰上，洞府周围种植着大片的灵草仙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洞府外，两名弟子正在打理药圃，看到灵虚真人和韩立等人前来，连忙躬身行礼。
“清虚师兄在吗？”灵虚真人开口问道。
“回宗主，长老正在洞府内炼丹。”一名弟子恭敬答道。
“我们进去看看。”灵虚真人说着，便径直朝着洞府内走去。
洞府内部布置简洁，正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炼丹炉，炉火正旺，炉顶飘出缕缕青烟。清虚长老身着一身灰色道袍，正手持丹诀，专注地操控着炉火，看到灵虚真人和韩立等人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宗主，诸位道友，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寒舍？”
灵虚真人看着清虚长老，神色复杂：“清虚师兄，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向你求证。”
“哦？何事？”清虚长老放下手中的丹诀，转身看向众人，神色平静。
“你与外门管事周坤，关系似乎颇为密切？”灵虚真人开门见山，目光紧紧盯着清虚长老的眼睛。
清虚长老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淡淡道：“周坤负责外门弟子的丹药领取，偶尔会来丹药坊询问一些丹道事宜，算不上密切，只是寻常的宗门事务往来罢了。”
“只是寻常往来？”李玄上前一步，取出那枚记录水晶，“长老请看，这半年来，你与周坤私下接触多达十余次，每次都避开了旁人，这难道也是寻常往来？而且昨夜周坤被斩杀后，你深夜前往后山，又所为何事？”
清虚长老看向水晶中的记录，眉头微蹙：“周坤对丹道颇有兴趣，时常向我请教，怕被其他弟子打扰，才选择私下交流，这有何不妥？至于昨夜前往后山，不过是我炼丹遇到瓶颈，前去散心罢了，难道这也需要向谁报备？”
“散心为何偏偏要去周坤潜伏的山洞附近？”韩立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盯着清虚长老，“而且据我们所知，周坤身上携带的幽冥宗阴寒丹药，其丹方与你早年研究过的一种阴属性丹药极为相似，这又该如何解释？”
清虚长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平静：“韩师侄此言差矣。阴属性丹药的丹方大同小异，不能仅凭这点就断定我与幽冥宗有关。至于后山的山洞，我根本不知晓其存在，纯属巧合罢了。”
“巧合？”灵虚真人沉声道，“清虚师兄，周坤是幽冥宗的内奸，这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你与他过从甚密，又在他死后深夜前往后山，种种迹象都对你极为不利。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你与幽冥宗，到底有没有关系？”
清虚长老看着灵虚真人，眼中露出一丝失望：“宗主，多年的师兄弟情谊，你竟然如此不信任我？我清虚在万灵宗修炼数百年，对宗门忠心耿耿，岂会投靠幽冥宗那种邪门歪道？你们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这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就想要污蔑我，恕我不能接受！”
说着，清虚长老周身灵力微微涌动，一股元婴后期巅峰的气势散发出来，显然是被激怒了。
周围的几位长老皆是面露难色，清虚长老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内奸，若是强行逼迫，恐怕会适得其反。
韩立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清虚长老身上的气息虽然带着一丝波动，但并没有明显的阴寒之气，不像是修炼过幽冥宗功法的样子。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嫌疑，毕竟幽冥宗的隐匿之术极为高明。
“清虚长老息怒。”韩立缓缓开口，“我们并非想要污蔑长老，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行事。既然长老说与周坤只是丹道交流，那不知长老可否让我们查看一下你的炼丹笔记和丹药坊的库存？若是没有问题，也好还长老一个清白。”
清虚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我的炼丹笔记乃是毕生心血，岂能随意让人查看？丹药坊的库存有专门的弟子登记管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询问他们，何必来烦扰我？”
“长老若是清白，又何必怕我们查看？”韩立步步紧逼，“炼丹笔记中或许会有与周坤交流的记录，丹药坊的库存也可能会有阴寒丹药的残留，这些都是证明长老清白的证据。长老若是执意不肯，反而会让人更加怀疑。”
清虚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好，我可以让你们查看丹药坊的库存，但炼丹笔记绝不能外传。”
“可以。”灵虚真人点了点头，“我们只是查看相关记录，绝不会泄露长老的丹道心得。”
随后，众人便跟着清虚长老前往丹药坊。丹药坊位于丹云峰的半山腰，是一座巨大的建筑群，里面分为炼丹区、存储区和发放区，管理极为严格。
负责管理库存的弟子看到宗主和诸位长老前来，连忙上前迎接。在清虚长老的吩咐下，弟子取出了丹药坊的库存账本，以及近半年来的丹药领取记录。
韩立和李玄等人仔细翻阅着账本和记录，发现周坤领取的丹药大多是普通的疗伤丹和淬体丹，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丹药坊的库存中，也没有发现阴寒属性的丹药残留。
“怎么样，韩师侄，现在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清虚长老看着韩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韩立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账本最后几页的一处记录上。那是一笔特殊的药材领取记录，领取人是清虚长老，领取的药材包括幽冥草、噬魂花等多种阴寒属性的药材，领取时间正是三个月前，与周坤身上阴寒丹药的炼制时间大致吻合。
“长老，这幽冥草和噬魂花，都是炼制阴寒丹药的主材，而且带有一定的毒性，长老领取这些药材，是为了炼制何种丹药？”韩立指着记录问道。
清虚长老神色微变，随即说道：“这些药材是我用来研究一种新型解毒丹的，幽冥草和噬魂花虽然阴寒，但经过特殊炼制，可以中和一些烈性毒素。只是后来研究失败，那些药材也都废弃了。”
“研究失败？可有相关的实验记录？”韩立追问道。
“实验记录自然是有的，但都在我的炼丹笔记中。”清虚长老说道，“我都说了，炼丹笔记不能外传，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一名执法弟子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地说道：“韩师叔，李长老，我们在清虚长老洞府外的药圃中，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埋药坑，里面埋着一些炼制失败的丹药残渣，经过检测，里面含有幽冥宗阴邪功法的气息！”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灵虚真人看向清虚长老，眼中满是失望：“清虚师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清虚长老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不……不是我！那些丹药残渣不是我埋的！是有人陷害我！”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李玄怒声道，“药圃是你的私人区域，除了你之外，谁能在里面埋东西而不被发现？而且那些丹药残渣中的阴邪气息，与周坤身上的气息完全一致，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清虚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猛地看向灵虚真人：“宗主，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想要挑拨离间，破坏宗门的团结！你一定要相信我！”
灵虚真人看着清虚长老，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清虚师兄，证据确凿，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来人，将清虚长老暂时关押在执法堂的密室中，待查清真相后，再做处置。”
“是！”两名执法弟子上前一步，想要将清虚长老拿下。
“住手！”清虚长老怒吼一声，体内灵力暴涨，一股强大的气势朝着四周扩散开来，“我没有背叛宗门，谁也不能关押我！”
说着，清虚长老猛地朝着洞府外冲去，显然是想要逃跑。
“想跑？”韩立眼中寒光一闪，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清虚长老面前，青竹蜂云剑瞬间祭出，剑光直指清虚长老的咽喉。
清虚长老脸色大变，连忙祭出一面玉盾抵挡。“铛”的一声脆响，玉盾瞬间被剑光劈出一道裂痕。清虚长老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清虚长老，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的对手。”韩立冷冷说道，手中的飞剑依旧指着清虚长老的咽喉。
清虚长老看着韩立，眼中满是怨毒：“韩立，你这个小辈，竟然也敢对我动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污蔑我的清白！”
说着，清虚长老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体内的灵力瞬间暴涨，显然是想要燃烧修为，拼死一搏。
“不可！”灵虚真人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清虚长老的身体周围，出现了浓郁的阴寒气息，与之前的浩然正气截然不同。他的容貌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眼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黑色纹路，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阴邪功法。
“果然是你！”灵虚真人大怒，“你竟然真的投靠了幽冥宗，修炼了他们的邪功！”
清虚长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投靠幽冥宗又如何？万灵宗待我不公！我潜心钻研丹道数百年，却始终无法突破化神期，而灵虚你，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了祖师的传承，就能成为宗主，统领宗门！幽冥宗给了我突破的机会，我为何不投靠他们？”
“你这个叛徒！”李玄怒喝一声，祭出一把长刀，朝着清虚长老劈去。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出手，各种法宝和法术朝着清虚长老轰去。清虚长老虽然燃烧了修为，实力大增，但面对多名元婴后期修士的围攻，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韩立没有出手，只是站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清虚长老的反应太过激烈，而且他身上的阴邪气息虽然与幽冥宗相似，但似乎缺少了一种独特的幽冥宗本源气息，更像是强行修炼所致。
就在这时，清虚长老突然朝着韩立的方向冲来，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手中凝聚出一道黑色的能量球，朝着韩立轰去。
韩立心中一惊，连忙催动青竹蜂云剑抵挡。“砰”的一声巨响，黑色能量球轰然爆炸，强大的冲击力将韩立震得后退了数步。
而清虚长老则借着爆炸的掩护，朝着丹云峰下的密林逃去。“想抓我，没那么容易！幽冥宗的尊主很快就会降临，到时候，整个万灵宗都将化为灰烬！”
“哪里逃！”韩立冷哼一声，身形一闪，紧随其后追了上去。灵虚真人和其他长老也纷纷追了出去。
清虚长老的速度极快，燃烧修为后，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倍，很快便冲入了密林之中。密林内树木茂密，雾气弥漫，给追踪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韩立运转灵力，展开神识，仔细搜索着清虚长老的踪迹。他发现清虚长老的气息在密林中不断变换方向，显然是想要摆脱追踪。
“清虚长老，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韩立朝着密林深处喊道。
“韩立，你别得意太早！”清虚长老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带着一丝阴狠，“我在密林中布置了幽冥宗的绝杀阵，你们若是敢进来，必死无疑！”
韩立心中一凛，连忙停下脚步。幽冥宗的阵法向来诡异狠辣，若是真的布置了绝杀阵，贸然闯入，恐怕会遭受重创。
灵虚真人和其他长老也纷纷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看着密林深处。
“怎么办，宗主？”一名长老问道，“若是让清虚长老逃脱，他必然会将宗门的情况告知幽冥宗，到时候正道大会就危险了。”
灵虚真人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能让他逃脱！韩立，你修为最高，而且精通阵法，你先进去探查一下，看看是否真的有绝杀阵。我们在外面接应你，一旦发现情况，立刻动手。”
“好。”韩立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悄然潜入了密林之中。
进入密林后，韩立立刻收敛了气息，小心翼翼地前行。密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阴寒气息，让人心头发麻。
他展开神识，仔细探查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密林深处的地势极为复杂，而且隐隐有阵法波动传来。那阵法波动极为隐晦，若不是韩立精通阵法之道，恐怕也无法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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