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月29日，贵州北部山区的赤水河笼罩在刺骨的寒雾中。一支疲惫却纪律严明的队伍正悄然向土城附近的渡口集结。河岸边的乱石滩上，人影绰绰，脚步声低语声和金属碰撞声混在一起，却又被刻意压得很低，仿佛怕惊动对岸的敌人。
与此同时，周辰正亲自率部抵达南昌城外，他打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用日军的炮兵战术给国军的将领们上一课，免得以后碰上日军吃大亏。
参战部队包括1师2团、3团（缺3营）、新三师以及两万多名新兵与后勤人员，而他们无论是否会直接参与接下来的战事，此刻都一律身穿灰绿色德式军服，无边无沿的人群看起来声势浩大，展示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看着侦察机航拍下来的照片，南昌城内的顾祝同已经亚麻呆住了，不是说两万多人吗，这兵力膨胀的也太快了吧！难不成情报又又失误了？
后方一处简易的指挥部里，周辰不时看着自己手上的机械手表。观测气球在晨风中微微摇晃，像一只冷漠的眼睛俯瞰着南昌城外的平原。
李志飞站在炮兵阵地后方的高地上，手中的望远镜映出远处敌军阵地的轮廓——蜿蜒的战壕、机枪巢、以及隐约可见的火炮阵地。他嘴角微微上扬，转头对身旁的通信兵道：“传令，炮兵团按照观测坐标，全火力覆盖。”
命令迅速传达，炮兵团阵地上，德制105\/150毫米榴弹炮的炮管缓缓扬起，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天空。炮手们动作娴熟地装填炮弹，金属碰撞声在寒风中格外清脆。
“开火！”刹那间，大地震颤。数十门重炮同时怒吼，炽热的炮焰撕裂晨雾，炮弹划破长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砸向敌军阵地。
南昌城郊，国军前沿阵地。冯·塞克特将军站在城墙上，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当他看到那几颗悬浮在空中的观测气球时，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转身，对身旁的顾祝同厉声道：“快！命令所有部队转移！尤其是炮兵！敌人的观测气球已经锁定了我们的位置！”
顾祝同一愣，还没完全理解情况的严重性：“将军，我们的防御工事……”
“来不及了！”冯·塞克特几乎是吼了出来，“他们的炮弹马上就会落下来！”
顾祝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下令传令兵传达撤退指令。然而，命令刚刚发出，天空中的尖啸声便已逼近。
“炮击！隐蔽！”有士兵嘶声大喊。话音未落，第一枚炮弹轰然砸在阵地中央。
大地在震颤，火光冲天而起。105毫米榴弹炮的威力足以撕裂国民党所有的土木工事，冲击波将战壕掀翻，泥土、木屑和人体残肢被抛向高空。机枪巢在爆炸中化为废墟，来不及撤离的士兵被烈焰吞噬，惨叫声淹没在接连不断的炮火中。
而少量的砖石结构的建筑，只要挨了一发150毫米榴弹炮弹，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后方的炮兵阵地更是重点打击目标。观测气球精确引导的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国军的火炮还未来得及转移便被炸成废铁。一门75毫米山炮被直接命中，炮管扭曲着飞上半空，周围的炮手瞬间被炸成血雾。
梅岭上的炮兵阵地也未能幸免。炮弹呼啸着砸进山林，树木被拦腰炸断，碎石和弹片横扫四周。隐蔽在掩体后的士兵被震得七窍流血，有人疯狂地冲出掩体，却在下一轮炮击中粉身碎骨。
周辰站在后方指挥所，听着远处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神情冷峻。他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他，这些人在两年后有很多都会成为淞沪战场上的英烈。但这并不会动摇他的以武力削弱国军的决心，毕竟国军士兵的命是命，苏区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司令，观测气球回报，敌军炮兵阵地已基本瘫痪，前沿阵地伤亡惨重。”参谋快步走进来报告。
周辰点点头，目光深邃：“继续炮击，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李志飞在一旁补充道：“他们的纵深防御已经被打乱，现在正是步兵推进的最佳时机。”
周辰沉吟片刻，缓缓道：“再轰二十分钟，然后命令步兵进攻。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多地歼灭敌军有生力量，逼他们溃退。”
李志飞敬了个礼，转身走向通讯电台，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让机枪和冲锋枪准备收割吧。”
西南边陲之地，水流湍急的赤水河上，红军工兵连在浅滩处用门板绳索和竹筏搭设浮桥。战士们踩着摇晃的桥面，在冰冷的河水中往返固定木桩，双手冻得通红。
工兵连一些年长的战士们半截身子浸在刺骨的河水中，用颤抖的双手固定着浮桥的最后几块木板。班长赵铁柱的棉裤早已被河水浸透，结了一层薄冰，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抬头望了望东方的天际线，那里已经开始泛白。
当地船工王继舟带领十几条木“船来协助运输，红军用银元支付报酬，并帮老乡修补被川军征用的渔船。一位老农蹲在岸边，默默往战士们的干粮袋里塞进烤红薯。
赤水河边战士们的脚步紧张而有序，当最后一支后卫部队渡过浮桥时，天已大亮。工兵们迅速拆毁了浮桥，破碎的木板瞬间被赤水河的急流吞没。对岸，川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到，只能对着奔腾的河水徒劳地放枪。
此刻，朝阳正从东方的山巅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赤水河上，将奔腾的河水染成了血色。
南昌城墙上，冯·塞克特脸色苍白，他望着远处被炮火覆盖的阵地，拳头攥得发白，此刻他既震惊于远东地区竟有如此强大的炮兵，但同时又为这股熟悉感而疑惑不解，难道对面的敌军之中真有自己的学生吗？
顾祝同这是完全懵了，眼前的战争节奏突破了他的经验认识，在一旁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他们的炮兵怎么会这么准？”
冯·塞克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我们输了第一回合。现在，必须让部队后撤至第二道防线，否则……”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又一轮炮火覆盖了更后方的预备队集结点。
顾祝同此刻心里有些埋怨陈诚了，上次出兵把北路剿匪军的炮兵群全部葬送在了永修，一门火炮都没有带回来。弄得自己现在光挨打不能还手，仅凭南昌城防部队的四门榴弹炮，根本无力同敌军展开炮战。
南昌城外的炮击仍在继续，炮兵团的榴弹炮除了一开始会全部开火，后续都是轮流射击，以减少炮管过热。但是那些重点打击的目标却对此毫无察觉，只觉得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总是朝自己这边飞。
榴弹炮不断向国军纵深阵地倾泻火力，炸得泥土翻飞，硝烟蔽日。观测气球高高悬在千米高空，侦察兵冷静地修正着炮击坐标，国军的防线正被一点点撕碎。
突然，观测员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注意！东南方向发现敌机！重复，东南方向发现敌机！”
李志飞猛地抬头，远处的天际线上，几个黑点正迅速逼近——国军的空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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