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书院的“地脉图谱”刚用朱砂补上土属性节点的印记,云州城的修真者信使已骑着灵鹤冲破云层。他护心镜凹下去半寸,玄色衣袍被利刃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裂口,递来的信笺沾着带血的玄铁碎屑,潦草字迹被汗水晕开,却透着千钧一发的急切:“金霞山铸器阁异动,玄铁兵器生噬人戾气,矿工折损数十,恐是金属性地脉节点崩乱之兆!”
苏晚晴指尖刚触到那粒玄铁碎屑,颈间通灵玉佩骤然发出蜂鸣,青光暴涨凝成三寸剑影,剑身在她掌心剧烈震颤。“是器灵在泣血求救。”她眸色一沉,“金霞山乃玄元宗铸器圣地,金属性地脉节点就藏在天工炉底。兵器暴走,说明节点金灵之气已被蚀灵污染,器灵失了依托才会狂乱。”
叶青雨按紧腰间青铜剑,剑刃自发泛起暖金流光——这柄玄元宗传世之器,与金霞山金脉本就同源。“我的剑在呼应地脉躁动。”他剑柄一转,剑鞘撞出沉稳声响,“金属性节点掌三界器灵根基,若彻底崩毁,凡界锄头会劈向农人,魔渊石斧将反噬其主,后果不堪设想。”
出发前,墨砚抱着卷《铸器残谱》匆匆赶来,泛黄纸页上的天工炉图被朱砂圈了又圈。“这是铸器阁阁主手札,”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木框放大镜,“上面写‘金灵为核,器灵为魂,共生为基’,天工炉需金灵母镇场才能稳,但残谱没说金灵母藏在哪。”
金霞山道上,玄铁碎片如乱箭般嵌在岩石里,矿工棚的木柱被拦腰斩断,散落的矿镐上还挂着破碎的衣料。一名满脸烟灰的矿工从石缝里钻出来,指着山顶铸器阁的方向嘶吼:“那灰袍道士说要‘唤醒炉灵’,结果炉口喷黑风,刀剑全活了!见人就砍,跟疯了一样!”
铸器阁前空地上,数十柄玄铁剑悬于半空,剑刃裹着妖异黑光,正像群毒蜂围攻一名灰袍青年。青年握柄残缺铁锤,锤身玄元宗铸器纹在黑光中忽明忽暗,他左臂淌着血,却仍嘶吼着格挡:“别伤它们本体!是蚀灵气染了器灵,它们也是受害者!”
“是铸器阁传人!”云芝眼尖,指着那柄铁锤惊呼,“锤柄的‘引灵纹’是阁主专属,这是玄元宗最后的铸器弟子!”
叶青雨剑随人动,青铜剑金光如潮水漫过,玄铁剑的黑光瞬间萎靡。“我们是来助你稳定地脉的!”他剑势一旋,将青年护在身后,“先控住器灵,再除蚀灵根!”苏晚晴同时掷出玉佩,青光织成大网,将暴走兵器尽数笼住,网眼渗出的灵气正缓缓安抚器灵躁动。
青年名叫秦锻,是铸器阁末代弟子。他瘫坐在地,按住渗血的胸口,怀里铁盒却抱得死紧:“三个月前玄阴门来抢铸器谱,我没守住……他们在天工炉下埋了蚀灵符,师父为护我,被蚀灵气穿透心脉……”他声音哽咽,铁盒在掌心微微发烫。
铁盒开启的刹那,一缕流金般的光芒飘出,晶石内部似有金河涌动——正是金灵母碎片。“找到了!”墨砚放大镜镜片骤亮,“残谱说金灵母是金脉核心,能安抚所有器灵,这碎片足够暂稳节点!”
苏晚晴伸手去接碎片,指尖刚触到晶石,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将她包裹。青光顺着经脉狂涌,筑基中期的瓶颈如薄冰碎裂,筑基后期的灵力冲击波震得地面玄铁碎片嗡嗡作响。“晚晴姐!”苏晓惊呼着要上前,却被青光弹开半步。
叶青雨立刻插剑于地,金光撑起屏障护住众人:“别碰她,是金灵母与玉佩共鸣,引动了她的共生灵力。”此时铸器阁内更是惨烈,天工炉口喷着滚滚黑烟,炉壁铸器纹被染成墨色,原本陈列兵器的木架,已被劈成齑粉散在地上。秦锻指向炉底裂缝:“蚀灵符就埋在那,器灵本体与金脉相连,我一动就被反噬。”
石苍将地脉晶按在炉壁,黑光渗入裂缝后他猛地睁眼:“金脉纹路与天工炉熔为一体,炉就是节点外壳。硬拆会炸穿山体,只能用共生之力疏导。”
苏晚晴意识陷入混沌,七岁时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守器家族的庭院里,父亲举着枚流金石说:“晚晴,守器人的修为是‘共生修为’,每激活一处地脉,每得一种生灵信任,灵力就会成长。你玉佩已吸四脉灵气,遇金灵母自然突破。”
“什么是共生修为?”年幼的她抱着玉佩晃腿。母亲笑着抚她发顶:“就像麦子靠土,风灵靠石,你的灵力是三界生灵所借,要永远与它们同息。”
“原来如此……”苏晚晴猛地睁眼,青光收归玉佩。她握紧金灵母碎片,灵力流转间已能听见地脉脉动:“秦锻兄,金霞山需铸‘共生兵器’为媒,将碎片融入节点——这兵器得用三界材质。”她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但我玉佩刚感应到,灵植谷木属性节点危在旦夕,情况比这更糟。”
“我来铸!”秦锻猛地站起,引灵锤在掌心泛起微光,“百炼台还能用,只要有三界材质,我能铸出共生兵!”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石苍取来魔渊地核铁,炎烈炼出焰心草火灵金,风翎携来风丝银,苏晓献极北雪绒晶,叶青雨则从青铜剑上削下片剑刃作灵引。百炼台上炉火冲天,秦锻锤影如电,地核铁熔成铁水时,风丝银化作银丝缠绕,雪绒晶粉撒入的瞬间,炉中腾起七彩光雾。
“苏姑娘!灵植谷出事了!”风灵部落信使骑着风羽兽撞开阁门,竹篓里的青色灵植叶片发黑,枯萎如败草,“灵植母树快枯死了,连净化灵植都没用!”
苏晓抓过灵植,检测试纸滴上汁液瞬间变黑:“是蚀灵变异成的腐灵气,专噬植物生机!”她声音发颤,“灵植母树是木脉核心,它死了三界灵植都会枯,石叶麦也活不成!”
“你们先去灵植谷!”秦锻将金灵母碎片塞给苏晚晴,引灵锤指向百炼台,“我稳住天工炉就带弟子支援,铸器术或许能帮上忙。”
话音未落,铸器阁大门轰然破碎,影使率玄阴门弟子涌入,蚀灵刀黑光森寒:“秦锻,交金灵母!玄阴门能让铸器阁荣光再现!”他刀势劈向百炼台,“不然我毁炉炸脉,让金霞山陪葬!”
“休想!”叶青雨剑迎上去,金铁交鸣震得人耳膜发疼。石苍石拳砸向地面,地脉铁凝成屏障拦住弟子,炎烈火鞭卷向影使后路,风翎风刃则将靠近百炼台的人掀飞。
影使久攻不下,突然掷出蚀灵弹:“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成!”苏晚晴玉佩青光急射,挡住弹丸却被余波震得百炼台摇晃——即将成型的共生剑裂开道缝。秦锻双眼赤红,猛地将指尖血滴在剑上:“铸器阁血契术,以精血稳器灵!”
精血渗入的刹那,裂缝被金光弥合。共生剑终于成型——剑刃流金缠火纹,风丝银为柄,雪绒晶嵌顶,剑格刻满三界共生图腾。“苏姑娘,只有你能激活它!”秦锻将剑递出,引灵锤再次举起,“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
苏晚晴握紧共生剑,纵身将剑刺入天工炉凹槽。剑与铸器纹相连,金灵母碎片顺着纹路融入地脉,炉口黑烟渐散,金光漫过之处,玄铁剑的器灵化作虚影行礼,缓缓归入金脉。影使嘶吼着将蚀灵力灌进刀中:“玄阴门不会输!”秦锻引天工炉金灵气于锤上:“铸器阁的账,今日清算!”
锤刀相撞,金灵气吞噬着蚀灵气。秦锻手臂震得脱臼,仍将剩余金灵母按在锤上:“以金灵为引,碎!”金光爆闪间,蚀灵刀寸寸断裂,影使喷着黑血逃向传送符,却被风翎的风灵羽打落:“想走?”叶青雨剑架上他脖颈,“玄阴门的阴谋,该停了。”
众人赶到灵植谷时,往日葱郁的山谷已一片枯黄。十人合抱的灵植母树布满裂纹,树根缠着的腐灵气如黑蛇啃噬。墨砚盯着树下符文:“是腐灵阵,会随灵植枯萎变强。”苏晓将耳朵贴在树干,眼泪滚落:“母树还活着,它说灵核被缠住了……”她掏出布包,“这是母树给我的远古种,生死关头才能用。”
远古种触到树皮便发了芽,根须顺着裂纹钻入。苏晚晴将玉佩贴在树上,筑基后期灵力源源不断注入:“远古种稳生机,需我们的共生力引母树净化灵!”话音刚落,腐灵阵爆起黑光,影使竟追了来,黑法杖杖头的腐果滴着黏液:“苏晚晴,灵植母树今日必死!”
“你做梦!”苏晓将农艺笔记塞给石苍,“石苍哥用石根藤缠树阻腐气,炎烈哥用温火除表面蚀灵,风翎姐吹净化汁液到叶片!”众人立刻行动,石根藤如绿蟒缠住树干,火团温柔舔舐着黑纹,水珠洒过之处,枯叶泛起微光。
影使将法杖砸向地面,腐灵气凝成藤蔓怪扑来:“腐灵气克你的共生力!”苏晚晴想起父母的话,将灵力注入土地:“我的灵力,是灵植谷所有生灵的!”嫩绿的绊根草破土而出,坚韧如钢,缠住藤蔓怪的根系。她趁机将金灵母碎片按在阵眼,金木灵气相合,腐灵阵符文寸寸瓦解。
母树突然爆发出绿光,新叶从枯枝上冒起,枯萎的草木重焕生机。影使被绿光震飞,狂笑着喊道:“九大地脉我们已污其四,雷、光、暗三脉很快是玄阴门的!”苏晚晴走到他面前,玉佩青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三界同心,你们赢不了。”
这时苏晓突然惊呼:“母树的纹路!和铸器谱上的一样!”墨砚掏出完整的铸器谱——秦锻后来送来的另一半,对比后激动道:“是灵器共生纹!玄元宗铸器术,源自灵植谷!”
残谱记载,玄元宗铸器术核心是“器灵共生”,而非奴役。秦锻重建的铸器阁,已开始为三界铸共生器物——第一把融合地核铁与风丝银的锄头,正送到青溪村张老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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