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空域中遇残影，战争戾气待化解
滞空域的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那艘残破的古船破开虚空，船身布满箭矢与爪痕，甲板上的灵魔士兵虚影相互厮杀，金色的灵力与黑色的魔气交织成绝望的漩涡，连阳光都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们还在重复当年的战争。”苏沐雪握紧腰间的玉佩，那是她祖母留下的遗物，上面刻着战争时期灵魔通婚的禁忌图腾，“滞空域锁住了他们的执念。”
林辰能清晰地看到，古船桅杆上挂着的旗帜已被血污浸透，一半绣着灵族的太阳纹，一半画着魔族的弯月图——那是两界尚未彻底决裂时，试图维系和平的“共生军”旗帜。可旗帜下的士兵们，却在用最凶狠的招式攻击彼此，灵族修士的长剑刺穿魔族士兵的胸膛，魔族术士的骨鞭缠绕住灵族少女的脖颈，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刻骨的仇恨。
“他们不是真的想杀，是被‘对立’的执念困住了。”林辰掌心的调和之种力量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这些残魂深处藏着一丝微弱的共鸣，“你看那个灵族弓箭手，他的箭明明可以射中魔族少年的心脏，却偏了半寸，只擦伤对方的手臂。”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有个身着皮甲的灵族弓箭手，射箭时指尖不住颤抖，箭头在魔族少年的肩头划过，却在转身时被另一名魔族士兵的骨矛刺穿虚影——那士兵的虚影消散前，眼中闪过的不是快意，而是茫然。
“他们在遵循战争的惯性，却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苏晴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想起苏族古籍里的记载，战争爆发前，灵魔两族的孩子曾在同一片草地上放风筝，那些士兵或许也曾是朋友。
古船越来越近，残魂们的嘶吼震得平衡号的木板咯吱作响。有几个灵族虚影跃过船舷，长剑带着凌厉的灵力劈向甲板上的魔族舵手，舵手下意识举起船桨格挡，木桨瞬间被灵力劈成两半，可就在虚影的剑即将刺中他时，却被林辰甩出的金黑气流缠住。
“住手！”林辰纵身跃到两船之间，调和之种的力量在他周身形成光圈，“你们看看彼此的手臂！”
光圈的光芒穿透虚影的身体，照出他们手臂上相同的印记——那是共生军的入伍标记，一个由太阳与弯月交织的图腾。灵族弓箭手的印记边缘刻着“阿木”，魔族少年的印记下方写着“阿黑”，两个名字的笔迹稚嫩，显然是当年一起刻下的。
“阿木……”魔族少年的虚影动作一滞，眼中的凶戾渐渐褪去，浮现出模糊的记忆碎片——两个光着脚的孩子在河边摸鱼，灵族少年把最大的鱼塞进魔族少年怀里，笑着说“等我们加入共生军，就再也没人敢说我们是异类”。
“阿黑……”灵族弓箭手的弓弦松弛下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战争爆发那天，他奉命射杀“魔族奸细”，却在看到对方脸上的胎记时，故意射偏了箭头，那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爬树摔出的疤痕。
更多的虚影被光圈笼罩，印记在光芒中发烫，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刺穿魔族士兵胸膛的灵族长剑缓缓抽出，缠绕灵族少女脖颈的骨鞭轻轻落下，厮杀的动作变成笨拙的相拥，虚影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却在消散前露出释然的笑容。
“原来……我们不是敌人。”一个白发苍苍的灵族长老虚影喃喃道，他颤抖着握住身边魔族祭司的手，两位老者的虚影交叠在一起，化作一道金黑相间的光带，融入滞空域的云层。
古船的船身开始风化，那些尚未释怀的虚影也在光带的牵引下，放下了武器。有个抱着灵族婴儿的魔族女子虚影，将孩子轻轻放在平衡号的甲板上，孩子的虚影化作一颗明珠，滚到苏沐雪脚边——正是她祖母遗物上缺失的那颗明珠，此刻嵌回玉佩，发出温暖的光芒。
“是他们在祝福我们。”苏沐雪抚摸着完整的玉佩，眼眶湿润。
当最后一道虚影消散，古船化作漫天光点，滞空域的凝固感突然消失，海风重新吹拂船帆，扭曲的海平面恢复平静，连船员们的影子都变得温顺，贴在甲板上轻轻摇晃。
林辰望着光点消散的方向，掌心的调和之种力量更加精纯：“战争的戾气，终究要靠记忆里的温暖化解。”
苏晴指向东南方，那里的迷雾正在散开，隐约能看到群岛的轮廓：“迷雾群岛快到了，不知道回音石会告诉我们什么。”
平衡号扬起风帆，在恢复流动的海水中继续前行，船尾的浪花里，似乎还能看到那些虚影挥手的模样。
下一章：迷雾群岛寻奇石，先民残音诉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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