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日头正暖，顾小花几个姑娘早按捺不住，牵着手就往门外冲。
“你们这是急着去哪儿？”陈盼睇和刘小华倚在门框上异口同声地喊。
话音刚落，妯娌俩对视一眼，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找弟弟妹妹！”四个丫头脆生生应着，脚步没停，转眼就跑没了影。
陈盼睇看着她们的背影，小声嘟囔：“以前生你们弟弟时，也没见这么积极。”说罢转身回了屋。
刘小华则朝着远处扬声补了句“早点回来”，便折身进屋，忙着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小衣裳。
姑娘们一溜烟跑到姜熙瑶家院门口，见院门没锁，就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迈了进去。
扬声喊：“奶，小婶，我们来了！”
林秀花从灶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大勺子，“你们来啦，柚柚和橙橙在屋里呢。”
四个姑娘朝林秀花指的方向，好奇地凑到姜熙瑶的房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姜熙瑶正坐在炕边，见状笑着招手：“进来呀，别站在门口。”
她们这才挪着步子进去，一眼就看见两个小奶娃趴在枕头上，头上还戴着小帽子。
姜熙瑶正轻轻顺着小家伙的后背，动作温柔又细致。
姑娘们不敢贸然上炕，只齐齐围在炕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俩小不点。
许是被按揉得太舒服，小奶娃眯着眼睛，小眉头都舒展着。
顾欣性子最急，先小声问：“婶，他们这是还没醒吗？”
姜熙瑶摇摇头，眼底含着笑：“没呢，是舒服得眯起眼了，刚醒没多久。”
说着，柚柚就缓缓地睁开眼睛了。
顾小兰激动道：“柚柚睁开眼睛了。”
随后就听见一阵连环屁，“噗噗噗——”
顾欣捂起了鼻子，小声说：“好臭。”
顾悦拉了拉顾欣的衣角，顾小花和顾小兰也表情尴尬，不知道该有啥反应。
姜熙瑶轻笑出声，“他们这样趴着就是有助于排气的。”
顾小花看着两个奶娃娃，“这样子啊。”
顾悦忽然眼睛一亮，小声感叹：“他们的头好圆呀！我看我们的头好像都是扁扁的。”
说着，几个姑娘都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互相看了看，忍俊不禁。
姜熙瑶见状问她们：“那你们觉得扁头好看吗？”
“还行吧，绑两条麻花辫在后面，正好是平的。”顾小兰答道，“我同学后脑勺是歪的，都不敢绑双麻花辫呢。”
“是吗？”姜熙瑶笑意更浓，“我觉得圆头更好看，不管以后梳什么发型都百搭。”
姑娘们虽都是第一次听说，却莫名觉得姜熙瑶说得对，一个个用力点头，眼睛里满是信服。
姜熙瑶把柚柚和橙橙翻过来，让两个小家伙平躺在床上，刚要起身去端水给他们洗脸，顾小花忽然小声说：“小婶，我能抱抱他们吗？”
“当然可以。”
姜熙瑶笑着把柚柚抱起来，正要伸手教她怎么托住宝宝的腰和头，顾小花却已经熟练地接过柚柚，手臂稳稳托着孩子的屁股和后颈，姿势竟比她第一次抱孩子还利落。
姜熙瑶愣了一下，眼底满是惊讶：“小花，你还会抱小孩？”
“以前金宝小时候，都是我和小兰帮忙照顾的。”
顾小花低头看着怀里的柚柚，手指轻轻拍拍宝宝的屁股，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
姜熙瑶了然地点点头，倒真像陈盼睇的作风。
一旁的顾小兰也腼腆开口：“小婶，我也想抱！”
没等姜熙瑶应声，顾小兰先笑着抢答：“我也有经验的，以前也带过金宝！”
姜熙瑶被逗笑了，把橙橙递到顾小兰怀里：“行，那你可得把弟弟抱稳了。”
她起身兑了盆温水，又从柜子里翻出两件新棉袄。
顾欣眼尖，凑过去一看。
这花色跟上次的不一样，又是新做的。
她偷偷瞥了眼顾小花、顾小兰怀里的宝宝。
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俩孩子可真好命，太会投胎了。
她穿的衣服，不是姐姐穿旧的，就是爹娘的衣服改小的，可这两个奶娃，连棉袄都是件件全新的。
等姜熙瑶把柚柚和橙橙从两个姑娘怀里接回来，放回炕上，顾欣还盯着那两件新衣服没挪开眼。
只见姜熙瑶先用温水仔细给宝宝擦了脸、擦了手，接着又把新棉袄给他们一一穿上，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罐乳白色的膏体，用指尖挑了点，轻轻涂在两个宝宝的脸颊和下巴上。
“小婶，这涂的是什么呀？”顾欣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这是专门给小宝宝涂的面霜，防干裂的。”
现在天气太干，不涂的话，宝宝的脸容易裂。
说着，她又拿出一小瓶茶油，用棉签蘸了点，小心翼翼地给宝宝脖颈的褶皱里也涂了涂。
那是舅妈方芷芸教她的，小宝宝皮肤嫩，这些缝隙里涂点茶油，不容易红。
收拾好两个宝宝，姜熙瑶把他们一个个放进旁边的小木床里，推着就往外走。
顾悦和顾小兰跟在后面，眼睛都看直了。
那小木床底下装了四个小轮子，推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这床还能推着走啊！”顾悦小声跟顾小兰说。
顾小花在旁边接话：“对呀，听我爹说，这轮子是小叔特地找爷加上去的，说两个孩子照顾不过来，有轮子推着方便。”
刚走到里屋，就见林秀花从灶房出来，“瑶瑶，水烧好了！”
“谢谢娘。”姜熙瑶停下脚步。
“跟我客气啥！”林秀花凑到小木床边，逗了逗里面的宝宝，“我在这儿看着他们，你快去洗头吧，水凉了就不好了。”
姜熙瑶应了声“好嘞”，转身往灶房走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洗头的水是特意用艾草混着生姜熬的，熬得浓酽，还带着股温温的草药香。
姜熙瑶其实也说不准这水到底有没有用，可总归是份心意，用着也安心。
明天就是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到时候人多手杂，肯定没功夫洗头。
干脆就今天趁着太阳大，把心心念念的洗头计划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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