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春潮解缆与信鸥传讯
惊蛰的雷声刚滚过断星崖的海面,南洋船队的锚链就开始咯吱作响。林婉儿站在崖边的观海亭里,看着船员们转动绞盘,冰融后的锚链带着海水的腥气缓缓升起,链节上还缠着几缕“海心苏”的枯藤,像串不肯松开的牵挂。滩涂上的新草已冒出绿尖,沾着的浪花在晨光里闪,像无数颗刚被唤醒的星。
“信鸥带着南洋的信来了!”小芽儿举着片沾着海盐的信笺跑上观海亭,笺上的字迹被海风浸得发皱,却清晰地写着“暖棚的粉苏已抽芽”。她的画册新页画着“解缆图”:船帆上的紫苏旗在春风里舒展,锚链上的枯藤正抽出新绿,信鸥的翅膀下挂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颗“海心苏”的新籽。“阿椰姐姐的妹妹说,这些信鸥跟着船飞了半程,专挑有紫苏的港口歇脚,比信鸽还懂路呢。”
小石头正在往船上搬新收的混种籽,陶瓮上贴着孩子们画的航线图,图上的每个港口都画着株小小的紫苏。“城里西医院的人也来送行了,”他指着个贴着红十字的木箱,“里面是病人亲手种的‘韧苏’苗,说要让船带着去南洋,告诉那里的渔民,坚韧的草木能治所有风浪伤。”船舷边,老船娘系上了串“牵星藤”编的平安结,紫粉青三色叶片在风里轻晃,像在给船唱离别的歌。
药魂木的树荫下,孩子们把那罐混着家土的“海心苏”籽交给船长。阿芷往罐里添了把药魂木的枯叶,说:“土是根,叶是念,带着这些,到哪都是断星崖的苗。”老船娘则回赠了个椰壳做的哨子,吹起来像海鸥的叫声,“想我们了就吹哨,海风会把声儿带到船上。”
西域的少年骑着骆驼赶来,驼背上捆着捆沙漠苏的新苗。“爷爷说让这些苗跟着船走,”他把苗递给船员,“在有淡水的港口种下,让沙漠的绿也能绕着海转。”骆驼的铃铛响个不停,像在给船队伴奏。
春分那天,船队解缆起航。孩子们站在崖边挥手,手里的紫苏杆风车转得飞快,粉苏花粉被风吹向船帆,像场粉色的雨。小芽儿吹着椰壳哨子,哨声混着海鸥的叫,在海面上荡开圈圈涟漪。老画师的孙女展开幅新画,画中无数只信鸥正衔着紫苏籽,飞向船队要去的每个港口。
林婉儿望着船帆渐渐远去,帆上的紫苏图案在蓝天下格外鲜亮。她忽然觉得这春天的缆不是缆,是断星崖与世界的脐带,解缆不是分离,是让牵挂顺着洋流生长,让根须跟着船辙蔓延。太爷爷当年未竟的远航,那些在药圃里悄悄发芽的期盼,终究在春风里,成了驶向远方的船。
傍晚的潮声漫上滩涂,带着淡淡的紫苏香。信鸥们落在药魂木上,翅膀下的锦囊里装着新的消息——南洋的暖棚已备好土地,西域的望崖圃在等新苗,城里西医院的凉亭下,病人正等着听航海的故事。
林婉儿知道,这些船会带着断星崖的春天,在每个港口撒下种子,留下牵挂;这些信鸥会衔着各地的回信,在每个清晨落在崖上,带来新的期盼。而断星崖的观海亭会永远在这里,等着帆影归来,等着信鸥落定,等着那些被春风吹远的故事,顺着潮声漫回来,在药圃的新苗上,开出带着海味的花。
风穿过“牵星藤”的新叶,带来了远处的船笛声,像在应和着椰壳哨子的余音。林婉儿望着渐暗的海面,仿佛看见无数艘插着紫苏旗的船正从天边驶来,帆上的信鸥衔着新的种子,要把世界的春天,卸在断星崖的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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