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坊的元宵节比过年还热闹，铁苗举着李大宝新打的 神火走马灯 满院子跑，灯面上绘着她啃铁铃铛的憨态，每转一圈就冒出火星子，惊得吕嫣然的绣娘直念 小祖宗慢些。李天泽蹲在锻铁炉前，用铁钳翻动给铁铮打的百岁锁，忽然听见狗剩的破锣嗓子从密道方向传来：殿下！吕家五哥从塞北回来了，带的不是贺礼，是半车弹劾您的折子！
慌什么， 李天泽敲了敲锁面上的
字，火星子溅在狗剩的账本上，先看看你记的账 —— 上个月神火坊卖炊饼模子的银子，是不是又填了老龙弯的护堤渠？狗剩挠着脑袋，账本上的墨迹比铁渣还乱：殿下明鉴，王老汉说炊饼模子刻上诗能多卖三成，这银子不填渠，难道给太子买东珠？ 他忽然压低声音，吕家五哥说，三皇叔余孽在塞北散谣，说您要把神火坊的铁矿全炼成孩子的玩具！
密道石门
打开，吕蒙的刀疤脸在神火灯下忽明忽暗，怀里抱着的不是卷宗，而是个缠着菊花纹的炸药包：殿下，这是从突厥商队截的，引信上缠着东宫的丝绦 —— 他们想借
败家
之名，坐实您私吞矿银的罪名。 他忽然指向炸药包上的暗纹，更妙的是，炸药里掺了郓城的黄豆，正是当年杨昌理克扣的赈粮。
李天泽摸着炸药包上的豆腥味，忽然想起铁铮满月时百姓送来的 百家铁，里面混着郓城百姓藏在铁屑里的黄豆。他忽然轻笑，用铁钳在炸药包上刻下
二字：告诉御史台的大人，本皇子确实在
败家 —— 把阴谋家的黑银，炼成百姓的护心镜；把弹劾的折子，折成孩子的纸风车。
金銮殿的朝会果然成了弹劾大会，御史中丞赵大人这回换了身绣着补丁的官服，帽翅上别着半朵枯萎的菊花：陛下！二皇子将神火坊的铁矿用于私用，给幼子打造鎏金铁锁，致使塞北战马无铁可用！ 他忽然抖开画卷，上面绘着李天泽抱孩子的场景，铁铮的百岁锁被描成金山银山。
殿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太子李承乾的玉扳指敲着石案，活像在给弹劾打节拍。李天泽却抱着铁铮走上丹墀，孩子手腕的红痣在晨光中格外显眼：赵大人看错了，这锁不是鎏金，是百姓凑的百家铁；这红痣不是朱砂，是神火坊的火星子溅的。 他忽然掀开锁面，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道刻痕都是捐铁的匠人、百姓，赵大人若觉得是私用，大可把名字一个个划掉 —— 划掉一个，本皇子就拆一座护堤闸。
朝堂瞬间鸦雀无声，二皇叔李世璟的甲胄笑声惊飞了梁上燕：赵老儿，你弹劾的锁，老子在塞北见过！牧民说，锁上的
豆苗纹
能避狼虫，比你家的护身符灵验百倍！ 他忽然抽出佩刀，刀鞘上刻着李大宝新打的神火纹，有这等
败家
的皇子，是大魏百姓的福气！
退朝后，李天泽在御花园遇见林玲儿，她正对着石桌上的残棋发呆，白子摆成
字，黑子拼成
形。民女整理三皇叔的密档， 她忽然递过片浸过醋的玉兰花瓣，发现
败家
二字是当年淑妃娘娘的暗语，指的是
败阴谋之家，兴百姓之家
李天泽望着花瓣上显形的治河图残页，忽然想起吕老夫人说的 猫影子 暗语 —— 每个字都藏着双重意思。他忽然轻笑，将花瓣放在石桌上，残棋竟自动拼成北斗阵：林姑娘可知，百姓现在说，本皇子最会
败家
的地方，是把朝堂的明争暗斗，变成了神火坊的锻铁号子？
是夜，神火坊的锻铁声混着元宵的甜香，李天泽带着吕蒙走进密道深处，墙上的磁石地图正在更新塞北矿脉。五哥， 他指着地图上的黄豆标记，把郓城的黄豆泡在神火水里，发给塞北牧民 —— 就说这是能避灾的
铁火豆
他忽然指向墙角堆着的弹劾折子，至于这些纸，让李大宝打成纸浆，给铁花书院的孩子们当习字纸。
吕蒙的刀疤嘴角扬起，从革囊里掏出个铁盒，里面装着突厥可汗送来的 败家宝典—— 实则是三皇叔的伪证。盒盖刻着半朵残菊，却被神火粉烧出
字：殿下，突厥人说，您
败家
败得妙，把他们的狼头旗，都换成了神火纹的牧羊鞭。
更漏声中，李天泽坐在锻铁炉前，看着铁铮的百岁锁在火光照耀下泛着微光。锁面上的匠人名字，在火星子中若隐若现，像极了老龙弯水闸上的刻痕。他忽然想起铁禅和尚在太行古寺说的话：真正的败家，是把百姓的血汗败光；真正的兴家，是让每个百姓都能把日子锻成铁。
朱雀大街的更夫敲过子时，李天泽收到猫妖的密报，太子党正在联络西域商人，想用琉璃换神火坊的铁矿。他忽然轻笑，提笔在弹劾折子背面写下：琉璃易碎，铁火长明，交给狗剩送给西域使者 —— 顺便捎带两筐刻着诗的炊饼，让他们尝尝 败家皇子 治下的烟火味。
神火坊的炉火在元宵夜烧得格外旺，李大宝带着匠人把弹劾折子折成纸船，放进老龙弯的河水里。纸船上的
二字，在水面映出
的倒影，随波流向塞北草原。李天泽抱着熟睡的铁铮站在岸边，看着纸船载着火星子远去，忽然觉得，所谓 ，不过是阴谋家看不懂的护民之道 —— 当所有的算计都化作百姓手中的铁锤、灶头的神火，再深的城府，也不过是铁砧上的一粒渣子。
雪在黎明前化了，神火坊的匠人开始打造新的护堤桩，每个桩头都刻着 败家兴民 的暗纹。李天泽望着远处铁花书院的灯火，林玲儿正在教孩子们用弹劾折子折纸鹤，纸鹤翅膀上的神火纹，比任何官印都耀眼。他忽然轻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 —— 把腐朽的权谋，锻打成新生的希望，让每个百姓都能在神火的照耀下，把日子过得像锻铁般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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