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到访的深夜来客，秦无恙没有半点惊讶，不紧不慢道：
“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电话？”
曹错身穿黑色修身衬衫，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从窗台跳下，来到屋内。
他将黑色塑料袋轻轻放在书桌上，发出微弱啪嗒声，里面的东西像是有点重量。
接着他坐到了旁边的琴凳上，两手往后搭着钢琴盖板，翘起二郎腿，悠哉道：
“不接是没时间，不回是因为我本来就打算要过来你这里。”
秦无恙偏头饶有意味地道：
“没时间？你做什么去了？”
曹错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对着秦无恙扬了扬下巴。
“回崇远宰了一个五级妄魔。”
曹错言下之意，是在告诉秦无恙他已经突破了潜默期。
秦无恙哦了一声，淡然道：
“我前不久也宰了一个五级骸魔。”
有什么了不起的，很难吗？
一拳轰死。
“我靠！”曹错噌的一声坐直身体，“你也升了？”
他本想在秦无恙面前嘚瑟一下。
老子比你早突破到胎漩，你个垃圾！
结果嘲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俺也升了。”
咔，咔。
玻璃破碎般的声音蓦然响起，悟空从虚空中钻了出来。
曹错猛地往后一缩，差点就要掏出Ab刀。
在看到是悟空后，他惊喜笑道：
“小猴子！你怎么来了？”
至此，神州三大反骨仔在时隔许久之后再次齐聚一堂。
悟空盘腿坐在书房地毯上，手里捧着两个香喷喷的鸡蛋灌饼。
“嘿嘿，督导组过两天要来靖台，俺是过来给小帅通风报信的，小帅，备份资料下好了。”
秦无恙轻声回道：
“嗯，发给霜轻他们，我让他们三个加会儿班，现在就研究。”
悟空把鸡蛋灌饼放在旁边，掏出手机鼓捣了半天，然后笑着问道：
“小酷，你又是怎么来小帅这了？”
好哥们之间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绰号。
尤其是悟空和曹错，他们俩叫人基本没有直呼其名过。
曹错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当然是来老秦这看美女，老秦你不厚道啊……说！你们殊心楼是不是来了个新的美女联络员！竟然不告诉我！”
秦无恙漠然道：
“她你就别想了。”
曹错满不在乎道：
“凭什么？有男朋友了？那也没关系，有守门员的进球才精彩，何况你忘了我姓什么？我可是有祖传基因的。”
曹操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魏武遗风能传承到两千年后的另一个星球。
悟空打趣笑道：
“万一是小帅他自己看上了呢？”
“他？”曹错一怔，“拉倒吧，他心里除了安然装不下第二个女人的。”
秦无恙斜眼瞥向曹错，嫌弃地道：
“电话都不接我的，还指望我给你介绍？”
曹错无奈发笑，“一个电话至于嘛？干嘛那么计较，找你爹什么事？”
秦无恙没心思再开玩笑，眸色渐渐凝重，正色道：
“今天上午我坐专机去大罗域莲华寺，在机场被人拉入叠鉴偷袭了，地下的人。”
“啊？！”曹错十分诧异，“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暗杀你？”
秦无恙面无表情直视曹错，一言不发。
好像在看曹错长没长眼睛。
曹错一愣，随即摆手道：
“哎呀！我那次不一样，我是知道是你故意陪你演戏的呀，你告诉我那人谁，代号、相貌、衍力属性都行，我分分钟给你找出来做了他。”
秦无恙淡淡道：
“不用，他和他带来的两个小弟都死了，叫弹头，说是你的小弟。”
听到这，悟空吃到嘴里的鸡蛋灌饼差点一口喷出来，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小酷你这大哥怎么当的？小弟竟然去刺杀小帅……哎哟，笑死俺了！”
“弹头？”曹错皱起双眉仔细回忆。
片刻后，他双掌在身前大力一拍。
“噢~~~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煞笔啊！他妈的他哪里是老子小弟啊！
“老子就跟他吃过一次饭，在酒吧喝过一次酒，互相留了电话，这就敢说是老子小弟？
“他他妈纯煞笔一个，要眼色没眼色，要实力没实力，以为混地下和当古惑仔一样，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去暗杀你啊！”
说完，曹错又补了一句。
“老子那次不一样。”
秦无恙无情吐槽：“没什么不一样。”
悟空笑意还没止住，无情吐槽道：“哈哈哈哈哈，这个弹头哪是没实力，根本就是没视力。”
曹错挪了挪屁股到琴凳边缘，将手搭在秦无恙肩膀上。
“既然他人死了那就算了，说起来……你干嘛搭专机去莲华寺？见到秃子没，他怎么样？”
“他也升了。”
“秃子也升了？升这么快！他怎么升的？”
秦无恙眼神黯淡下来，语气低沉道：
“我这次去就是找他和念空大师帮忙，有一对靖台市的夫妻……”
深夜书房，秦无恙将王文毅和徐梦的故事以及在大罗域发生的一切，娓娓诉说给了两位好兄弟听。
听之前，曹错慵懒靠在钢琴上抖着腿，悟空坐在地毯上大口炫着鸡蛋灌饼。
听完之后，曹错已经站在窗边抽起了烟，悟空吃完第一个鸡蛋灌饼，再没有去拿第二个，耷拉着头。
整个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幽幽月色与浸入心肺的伤感。
而秦无恙在讲的过程当中，刻意隐瞒了他在离开隆岛的轮船上看到红色巨墙的事情。
虽然屋内这另外两位反骨仔都知道秦无恙噩梦的秘密，但现在这件事还没到说的时机。
实力还远远不够，那就先放在心里。
曹错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头摁灭在窗台上，弹到了一楼后院里。
“妈的……太感人了，以后只接暗杀大学生的单子。”
悟空低着头，心中泛起浓浓的酸楚，好像连鸡蛋灌饼都没那么可口。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还是山猪的感情简单。
不是你拱我，就是我拱你。
曹错坐回琴凳，悟空盘腿坐地，秦无恙在书桌前椅子上转过身来，三人互相呈120度角面向对方。
“说正事吧。”秦无恙一脸肃然，“郭义威提供的线索你查出什么了吗？”
曹错咂巴了一下嘴，面露愁容。
“没查到，他们手脚太快，手机号码是空号，调不出任何拨打记录。
“银行卡也已经注销，老子费劲巴拉泡了两个银行柜员妹子弄到开户人的资料，结果他妈的那人在一个月前就得病死了。”
秦无恙思忖片刻，沉声道：
“肯定不是得病，是人为，说明他们很早就开始计划。
“我猜到电话和银行查不到什么，那这么看，码头那个集装箱应该也被他们处理过了，什么都没有。”
曹错神情微变，语气格外凝重。
“处理确实是处理了，但不是什么都没有。”
说完后，曹错从书桌上拿起他带来的那个黑色塑料袋，小心翼翼平放在地面，慢慢掀开，里面是……
一株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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