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女儿的终身大事，小菊有些犹豫，瞧贾张氏的样子也不像好说话的，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她准备找个好时机再说。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万一惹人不高兴，饭都吃不踏实。
屋里俩大人各怀心事的想着事情，没多大会儿，贾张氏端着一小碗大酱进来。
“来，尝尝大酱！这可是黄豆做的酱，夹点放在窝窝头里，好吃还下饭。”贾张氏将酱碗放在桌上，她夹起一筷子放在掰开的窝窝头里。
许是贾张氏想开了，这会儿她有些唠叨，“小菊啊！我家的那栋房子塌了没？”
小菊歪着头，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没有，就是门没了！去年大队长还想用你家院子，听说秦村长是你家大舅子，后来就没张罗了。”
贾张氏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唠叨道，“我那几个哥哥也跑没影了，该断的也都断了。当年我在村里，张家也没给过好脸色。
你别怪我心太狠，张家是啥人我比别人清楚！都是占便宜没够的主儿。今天请你们吃顿饱饭，算着这当长辈的照顾你这外来媳妇。
当年我在张有粮门前，可没讨来一口窝窝。现在有难，我也帮不了忙。我家现在七口人，只有我那儿子在上班。
要不是隔壁邻居偶尔帮衬点，我家日子也不好过。”
贾张氏唠叨这些话，意思很明显。你们吃顿饱饭算我照顾小辈，吃完可别指望从我这拿东西。
小菊沉默了会儿，低头小声道，“姐，我知道你不容易！吃完饭，我们就在门口等他爷过来。”
秦淮如知道贾张氏怕什么，可她不能这么办，贾东旭有那层身份，不能真空着手让人走了！她张嘴劝道，“妈，粮食咱们不够吃，园子里的瓜果摘点让她们带回去吧！东旭那人的脾气，回来该说你不懂事儿。”
贾张氏费解的看向儿媳妇，见秦淮如挤眼睛。虽然她不懂，但也没阻拦，“你看着安排吧！”
小菊还想等机会让女儿留在贾家呢！没想到这对婆媳，直接讨论走的时候给她们带什么，这明显要赶人啊。
她面带苦涩的咬了一口窝窝头，感谢道，“谢谢你们，你家人真好！”
贾家婆媳想的挺好，可惜有人更会想。
张有粮走过几个胡同，打听到旧货市场后，拎着烟斗来到当铺！他先带着烟斗转了两圈，选了一个出价最高的店面卖了出去，又从怀里掏出两粒金豆子含在舌头根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听村里人说晚上有卖粮食的，他准备找个地方蹲一晚。
至于贾家那三个，他和老婆子都商量好了，先扔贾家不管。按照老婆子的话，反正小菊能哭，贾家再不要脸！总不能让上门亲戚住门口吧？
贾张氏久在城里，还是低估了张家人的无赖手段。她完全没想到，张有粮都没打算来接人。
吃过饱饭，秦淮如特意去园子子里挑出一个西瓜，还有黄瓜和茄子！装了有小半麻袋。
为了让院里人都知道这事儿，贾张氏特意将三人送到四合院门口等着。
三大妈坐在院门口，打量着贾张氏腿边的麻袋问道，“贾张氏，你这次可是下血本了！装这么多给亲戚？”
“我也不想啊！淮如非要给，我也没办法。我家人本来就多，园子里的菜还不够吃几家人吃呢！”贾张氏叹了口气，又拉着小菊坐在院儿门口。
小菊是四合院第一个上门借粮的，院里的大婶非常好奇。
坐在树荫下的王大婶探头询问道，“那丫头，你们村缺粮的人多吗？”
“多，村长一家都跑了。”小菊挺着肚子坐在小板凳上，她吃的太多，这会儿有点顶的慌。
“因为啥呀？我们一个小院都能种不少菜，你们怎么还能缺粮食呢？”三大妈有些难以理解。
提起这个，小菊有些伤心的说道，“今年干旱，还有我们村的村长……去年他……”
小菊就像讲故事一样，从太阳初升讲到正午时分，眼看要到做午饭的时间，大婶们都纷纷打招呼道：
“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家里小崽子等着吃午饭呢！”
“我也要回去了！”
“走了走了！”
刚还聊天的大婶散了一大半，三大妈坐在门口摘菜，她不时看向贾张氏。
偶发善心的贾张氏这会儿脸色非常难看，她挤出一张笑脸询问道，“小菊，你公公出去干嘛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再晚点你们可要抹黑往家赶了！”
小菊摇摇头说道，“他说要去卖烟斗，我也不知道上哪去卖。估计还没卖出去吧！”
摘菜的三大妈噗呲笑出声，她冲贾张氏说道，“贾张氏，你怎么越来越不聪明了？”
“什么我越来越不聪明？”贾张氏黑着脸询问道。
“这还不明白？要是我家没粮食，你说我咋办？回去又没吃的。”三大妈将发黄的菜叶扔掉，笑呵呵的向家里走去。
听见三大妈的话，贾张氏脸黑的像锅底。她这会儿也不发善心了，脸色臭的不行！
小菊三人坐在门口的小凳上不敢说话，两小的往小菊身边靠了靠，她们听说不让回家，想哭又不敢哭。只能拽着小菊的衣服寻求安慰。
“姐，公公来的时候和我说过，他要买粮食，估计这会儿正在买粮食呢！”小菊低声解释了句。
“屁，当老娘好糊弄？他要买粮手里有粮票吗？没粮票谁卖给他？”贾张氏完全不信小菊说的话。
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没想到还被人骗了！贾张氏这会儿越看小菊越厌恶。
这事儿对贾张氏来说，打击挺大。
她坐在门口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外，连回去做饭的事儿都忘了。
中午贾家的饭还是一大妈做的，秦淮如提着饭盒来到贾张氏身边安慰道，“妈，别生气，可能是真有事儿耽搁了。”
“我才不信呢！淮如你看吧！等到天黑张有粮都不会来接这仨儿，不信你等着。”贾张氏连饭盒都没接，两眼一直盯着小菊三人打量。
秦淮如把准备好的饭盒递给小菊，“你们也吃点吧！我婆婆脾气臭，院里人都知道。”
小菊摇摇头，“早上，我们都吃饱了！这会儿不饿。”
周围一帮大婶的端着碗坐在旁边看热闹，她们都不说话，只是埋头猛猛干饭，不时看看黑着脸的贾张氏。
估计是拿贾张氏的黑脸下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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