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度末的周五，办公区里弥漫着一丝期待的氛围 —— 按照惯例，今天会发放上季度的绩效奖金。凌薇薪坐在工位上，手指反复刷新着手机银行 App，心里满是忐忑的期待。她算了算，上季度她的工单处理量和客户满意度都是部门第一，还牵头完成了客户回访活动，绩效奖金至少能拿到 2000 元，加上工资，刚好能凑够妈妈的体检费，说不定还能剩下一点给自己买些养胃的营养品。
上午十一点，手机终于弹出了 “工资到账” 的提示。凌薇薪的心脏猛地一跳，连忙点开查看 —— 工资 4300 元，绩效奖金 1400 元，合计 5700 元。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季度她的绩效评分是 98 分，按公司规定，绩效奖金应该是 2000 元，可现在却只有 1400 元，整整被扣了 30%！
“怎么会少这么多？” 凌薇薪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满是震惊和不解。她想起同岗位的小王，上季度绩效评分比她低 5 分，之前闲聊时小王说自己的奖金至少能拿 1800 元，可自己作为部门绩效第一，奖金却比小王还少，这根本不合常理。
她再也坐不住了，拿起工资条，快步走向 hR 办公室。hR 李姐看到她进来，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凌薇薪啊，来找我有事吗？”
“李姐，我想问问，上季度的绩效奖金为什么扣了我 30%？我看绩效评分是 98 分，按规定应该是全额发放的，而且比我评分低的同事，奖金都比我多。” 凌薇薪把工资条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压抑的委屈和不解。
李姐拿起工资条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一丝敷衍：“哦，这事啊，是因为公司最近在筹备上市，资金周转有点紧张，所以这次绩效奖金先扣一部分，等公司成功上市后，会把扣掉的部分加倍补发给你们的。”
“上市后加倍补发？” 凌薇薪愣住了，眼里满是不敢置信，“那公司什么时候能上市啊？有具体的时间吗？”
李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变得含糊起来：“快了快了，现在已经在和投资机构对接了，你再等等，很快就有消息了。” 她凑近凌薇薪，压低声音，像是在透露什么 “内部消息”，“你可是部门的核心员工，公司特意给核心员工留了这个福利，等上市后，不仅能补发奖金，说不定还能拿到股权激励呢，好好干，别错过这个机会。”
“股权激励？” 凌薇薪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可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 她想起张姐说的 “空头支票”，想起周凯从未兑现的 “涨薪承诺”，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强烈。她还想再追问，李姐却拿起桌上的文件，语气带着明显的驱赶：“我还有个会要开，这事就这样，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凌薇薪拿着工资条，失魂落魄地走出 hR 办公室。她回到工位，刚坐下，就看到苏晓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你的奖金也被扣了吧？我被扣了 25%，hR 跟我说公司在筹备上市，等上市后加倍补，这话我去年就听她说过，今年还在说，都是骗咱们的。”
凌薇薪看着苏晓手机屏幕上的工资记录，心里最后一点对 “上市补发” 的期待也彻底破灭了。她想起自己为了这份奖金，连续加班一个月，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甚至牺牲了陪妈妈视频的时间，可最后得到的，却是 “被扣 30%” 和 “上市补奖” 的虚假承诺。
她把自己的工资条摊在桌上，手指轻轻拂过 “绩效奖金 1400 元” 的字样，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工资’也是‘福报渣男’用来控制我的工具？用虚假的奖金承诺让我拼命工作，再用‘扣发’和‘延迟补发’的手段，让我永远处于经济紧张的状态，不得不依赖这份工作，不得不继续被压榨？”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她拿出计算器，开始认真核算这个月的开支：房租 2000 元，水电费 300 元，物业费 150 元，伙食费 1500 元，交通费 200 元，给妈妈买常用药 500 元，合计 4650 元。而她这个月的总收入是 5700 元，扣完这些开支，只剩下 1050 元，连妈妈的体检费零头都不够，更别说给自己买营养品了。
她想起妈妈上次视频时说的话：“最近总觉得头晕，想去医院看看，又怕花钱，等你不忙了再说吧。” 当时她还安慰妈妈 “别担心，我很快就能凑够体检费”，可现在看来，这个承诺又要落空了。
凌薇薪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工单系统，心里满是无力和绝望。她第一次清晰地萌生了 “要不要离职” 的念头 —— 继续留在这家公司，她不仅要承受无底线的加班和客户的刁难，还要被虚假的承诺欺骗，永远处于经济紧张的状态，甚至可能像张姐一样，牺牲自己的健康。
可离职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的压力压了下去 —— 她不知道自己离职后能不能很快找到新工作，不知道新工作的薪资能不能覆盖现在的开支，更不知道妈妈的体检费该怎么办。这些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和痛苦之中。
下午下班，凌薇薪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家，而是一个人坐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却好像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有她，像一艘迷失在大海里的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拿出手机，打开招聘软件，看着上面的招聘信息，手指在 “投递简历” 的按钮上犹豫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关掉了招聘软件 —— 她需要再想想，需要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也需要再给自己找一个 “不离职” 的理由。
可她心里清楚，这个理由已经越来越难找到了。“福报渣男” 的谎言已经被一一戳破，曾经支撑她坚持下去的 “工资期待” 也变成了怀疑和失望。或许，离开才是唯一的出路，只是她还需要一点勇气，一点面对未知的勇气。
夜色渐深，凌薇薪站起身，慢慢走向公交站台。她知道，这个晚上，她又会失眠了。而那个 “要不要离职” 的念头，会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慢慢生根发芽，直到她终于有勇气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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