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勿于无限城一隅接受珠世治疗的同时,产屋敷一族的宅邸中,气氛同样凝重。
虽然无限城的主战场由当世的柱们负责,但后方亦需强者坐镇,以防鬼舞辻无惨或其残党可能的突袭。
此刻,守护着产屋敷辉利哉和整个指挥枢纽的,正是两位隐退已久、却依旧散发着强悍气息的前任柱。
前任炎柱,炼狱槙寿郎,不再如往日般颓废酗酒。
他抱着双臂,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矗立在廊下,那双与杏寿郎如出一辙的金红色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周遭的黑暗,周身隐隐有灼热的气息流转。
而在庭院另一侧的阴影中,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身形矮小却稳如磐石。
他微微闭目,看似放松,但那对异于常人的尖耳却在极其细微地颤动着,捕捉着风中传来的每一丝不谐之音。
作为曾教导我妻善逸的严师,其感知与雷霆般的速度,即便年老,也绝不容小觑。
宅邸中心的房间内,产屋敷辉利哉虽然年幼,却异常沉稳。
他通过鎹鸦和特殊的血鬼术联系,接收着来自无限城各处的战报,声音清晰而冷静地发出指令,协调着全局。
“岩柱、风柱、霞柱、音柱以及唐勿等人已成功讨伐上弦之壹黑死牟。”
产屋敷辉利哉平静地播报着,声音透过符咒传达到每一位队员耳中,“目前,无一柱战死。”
这消息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廊下的炼狱槙寿郎闻言,紧抱的双臂微微松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低声自语,仿佛在告慰那个身影:
“……做得好。”
阴影中的桑岛慈悟郎也微微颔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松缓。
产屋敷辉利哉的声音随即又凝重起来:
“但最终决战尚未到来。所有人,不可松懈,继续按照既定计划,向鬼舞辻无惨所在方位合围!”
两位前任柱闻言,眼神再次变得锐利。
他们知道,最艰难的战斗,或许才刚刚开始。
前方的后辈们在拼命,他们必须确保这后方阵地,固若金汤。
就在产屋敷辉利哉的指令传遍战场,众人为讨伐上弦之壹的胜利而稍感振奋之际,无限城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气息骤然爆发。
那气息邪恶、冰冷,充满了绝对的毁灭意志。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处空旷的扭曲空间内,一个巨大的、搏动着的丑陋肉球凭空出现。
它表面布满了虬结的血管,仿佛一颗畸形的心脏。
紧接着——
“噗嗤!”
肉球猛地破裂!
一道身影自其中显现。
他悬浮于半空,身形高大,皮肤苍白得如同死尸。
最为显眼的是,他那披肩的头发竟是毫无生气的苍白色,与他周身弥漫的死亡气息相得益彰。
而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蜿蜒盘踞着无数道不祥的黑色纹路,如同诅咒的刻印,又像是某种非人力量的具象化。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却无比阴鸷的面容,但随即,又笑了。
幸好这片区域刚刚经历过激战,此刻空无一人,否则以鬼舞辻无惨刚刚复苏、亟待发泄的状态,必定会掀起一场血腥的屠杀。
他感受着新生躯体内汹涌的力量,那遍布躯干的黑色纹路隐隐发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虐的笑意,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在无限城另一条不断变换的廊道中,刚刚与唐勿分别不久、正全力朝着无惨气息方向赶去的几位柱,迎面遇上了几名正在搜寻的鬼杀队队员。
“柱大人!”
一名队员气喘吁吁,脸上混合着恐惧与激动,指着某个方向急促地汇报。
“找、找到了!我们有人发现了鬼舞辻无惨的踪迹!就在东侧那片最大的空旷区域!”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不死川实弥眼中瞬间爆发出凌厉的杀意,周身旋风隐现:
“终于找到那个杂碎了!”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低沉的声音带着决绝:
“……终于到了这一刻。”
时透无一郎握紧了日轮刀,淡色的眼眸中锐光一闪。
“带路!”不死川实弥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是!”
在那几名队员的指引下,众人立刻调整方向,将速度提升,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死意志,朝着鬼舞辻无惨所在的方位疾驰而去。
就在几位柱接到消息,火速赶往无惨所在区域的同时,另一条路径上,刚刚经历与上弦之叁·猗窝座死斗并取得胜利的灶门炭治郎、富冈义勇,以及与他们同行的炼狱杏寿郎,却是在一次无限城的空间变换中,猝不及防地率先撞见了那噩梦的源头——
鬼舞辻无惨。
他甚至没有刻意隐藏气息,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苍白的长发,死尸般的皮肤,以及那遍布全身、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黑色纹路,构成了一幅极致邪恶与不祥的图景。
在看到无惨的第一眼,灶门炭治郎的心脏就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随即开始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胸腔。
“哈啊……哈啊……哈啊……”
剧烈的喘息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里溢出,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那瞬间冲垮理智堤坝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怒与憎恨。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属于无惨本身的气味,与他记忆深处那场雪夜里弥漫的、家人鲜血的气味……完美地重合了。
他仿佛又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弟弟、妹妹……看到了祢豆子被迫变成鬼的痛苦模样。所有的惨状,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握紧了日轮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那双总是充满温和与坚定的赫灼眼,此刻燃烧着近乎实质的怒火,死死锁定在无惨身上。
“炭治郎,冷静。”
富冈义勇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静,试图安抚他失控的情绪,“冷静下来。”
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位水柱脸上平日里淡漠的线条此刻紧绷如岩石,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浮起。
他握刀的手同样稳定得可怕,那是将滔天杀意压缩到极致后的表象。
鬼舞辻无惨看着他们如临大敌、恨意滔天的模样,俊美而阴鸷的脸上却露出了极其不耐烦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厌烦的蚊蝇。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却带着一种对生命极度漠然的冰冷:
“太缠人了,你们这些人真是纠缠不休,烦的要死,我打从心底觉得厌倦。”
他微微歪头,眼神如同在打量蝼蚁,“一开口就定是父母之仇,儿女之仇,兄弟之仇之类的老一套。”
炼狱杏寿郎、灶门炭治郎和富冈义勇都被他这番毫无人性、轻描淡写的话语说得一怔。
鬼舞辻无惨继续用他那令人作呕的“逻辑”说道:
“至少你们得以幸存,这样就足够了吧?家人被杀又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对自己幸运感到足够,一切照旧的活下去就可以了。把被我所杀当成是遭遇大难,什么都不必去深究。”
他摊开手,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狂风骤雨,火山喷发,大地震颤,不论夺走多少条性命,都不会有人企图向天灾复仇。人死不能复生,别再拘泥于这种无法挽回的事了,踏实挣钱,平复度日,这就够了吧?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带着一种极致的轻蔑与厌倦,总结道:
“你们为何不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鬼杀队是非正常人的集团。我已经厌倦当疯子的对手了。想做个了断的,是我才对啊。”
这番将人类最深沉的情感与血海深仇贬低为不正常和纠缠的言论,如同最恶毒的冰水,浇熄了炭治郎眼中燃烧的火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
他沉默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沉默而凝固。
富冈义勇和炼狱杏寿郎能感觉到,炭治郎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变了,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某种……更为可怕的东西。
然后,灶门炭治郎默默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变了。
那双原本如同朝阳般温暖的眼眸,此刻深邃得像两口吞噬一切的寒潭,里面没有光,只有一片虚无的、令人心悸的黑暗。
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异常,甚至嘴角还极其细微地、扭曲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种对眼前存在的彻底否定与宣判。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无惨:
“无惨,你是——”
他顿了顿,那双黑暗的眼眸死死盯住无惨,用一种平静到恐怖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宣告:
“不配活在这世上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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