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釜底抽薪巧破局
成功炼制出辟谷丹，并未让林阳志得意满，反而让他更加谨慎。他深知，这点微末伎俩在真正的炼丹师面前不值一提，而孙淼那边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果然，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便接踵而至。
先是分配给林阳的灵肥份额被无故克扣，品质也大不如前。负责分发物资的弟子态度敷衍，只说是库房紧张。接着，他例行上交凝露草时，验收的弟子百般挑剔，硬是将上品评成了中品，克扣了近三成的贡献点。甚至连他竹屋外的简易聚灵阵，也莫名出现了故障，灵气汇聚效果大减。
这些手段不算高明，却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消耗着林阳的时间、资源和心神。他心知肚明，这必然是孙淼在背后捣鬼，用的皆是阳谋，让他有苦说不出。若直接闹大，对方大可推脱是正常损耗或弟子失误，自己反而可能落个斤斤计较、不堪大用的印象。
林阳没有选择硬碰硬，也没有去向柳长老诉苦——这点小事就去麻烦长老，只会显得自己无能。他依旧每日按时照料灵田，只是更加精打细算，将有限的灵肥用在刀刃上，凭借残玉的感知和《青木诀》的功效，勉强维持着凝露草的品质不坠。贡献点被克扣，他便将更多精力投入到炼丹上，希望能以此弥补损失。
然而，对方似乎连这条路也不想给他留。
这一日，林阳照常去兑换炼制辟谷丹的药材，却发现往常供应充足的几种基础药材，竟然都被告知缺货。负责兑换的弟子眼神闪烁，语焉不详。
“黄精、茯苓都没了？昨天不是还有不少吗？”林阳皱眉问道。
那弟子支吾道：“这个……炼丹房那边最近需求量大，优先调拨过去了。林师弟要不……过段时间再来看看？”
又是炼丹房！林阳心中冷笑，孙淼这是要断他根基，让他无法通过炼丹积累资源，无法提升实力，最终只能任其拿捏。
他面上不动声色，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算了。”转身离开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孙淼的一个跟班正和那兑换弟子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来，正常途径是行不通了。林阳回到竹屋，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既然明面上的路被堵死，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他想起之前探索灵泉洞穴时，曾在洞穴深处发现过一些伴生的普通草药，虽然年份浅薄，并非灵草，但其中恰好有黄精和茯苓！而且，生长在灵泉附近，受灵气滋养，其药性或许比普通的还要好上几分。
“或许……可以尝试用这些药材来炼丹？”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但辟谷丹的丹方是固定的，用普通草药替代灵药，能成功吗？风险极大，很可能浪费来之不易的药材。
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林阳决定冒险一试。他悄然进入灵泉洞穴，小心翼翼地采集了少量黄精和茯苓，确保不伤及根系，维持其继续生长的可能。
回到竹屋，他屏息凝神，将状态调整至最佳。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反复推演丹方中关于药材药性的描述，结合自己对这些普通草药的理解，以及残玉对草木生机的那份独特感知，尝试在脑海中模拟替代后的炼制过程。
“灵药蕴含灵力，是成丹的关键。普通草药虽无灵力，但生长于灵泉旁，生机浓郁，或许能以‘生机’弥补部分‘灵力’的不足？关键在于火候和融合时机的把握……”林阳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划动着药力流转的轨迹。
数个时辰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开炉，生火！
这一次，他无比小心。投入替代药材后，他全力催动残玉那微弱的感知增幅，仔细体会着炉内每一分温度的变化和药材的反应。普通草药比灵药更易焦糊，也更难萃取有效成分，对火候的要求近乎苛刻。
豆大的汗珠从林阳额角滑落，但他心神却前所未有地集中。凭借着对草木生机的深刻理解和残玉的辅助，他险之又险地控制着火焰，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
终于，几种药液成功融合，散发出一种与以往炼制辟谷丹时略有不同、但同样清香的药气。到了凝丹关头，林阳一咬牙，没有按照原丹方的手法，而是尝试引导一丝青木灵力融入药液，试图以其生机促进凝丹。
“嗡——”
符炉轻轻一震，炉盖开启，三颗色泽略显青灰、但圆润饱满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
成功了！虽然成色古怪，并非标准的乳白色，但确确实实是成型的丹药！林阳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的暖流散开，虽然辟谷效果似乎比正品稍差，持续时间也短一些，但确有效用！
“成了！这已不能叫辟谷丹，或许该叫‘生机丸’？”林阳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这不仅意味着他解决了眼前的材料危机，更代表着他跳出了固有丹方的束缚，对炼丹之道有了自己的一丝理解！
此后数日，林阳一边用洞穴药材练习，不断改进这种“生机丸”的炼制手法，提高成丹率和品质；一边暗中留意孙淼等人的动向。他发现，孙淼似乎正准备参加不久后宗门内部举行的一次小型的炼丹学徒考核，此次考核若表现出色，有可能被某位炼丹师看中，收为记名弟子。
“原来如此。”林阳恍然。孙淼如此急迫地打压自己，恐怕不仅是出于旧怨，更是担心自己在炼丹上展现出潜力，可能会在考核中对他构成威胁，或者引起他背后靠山的注意。
“你想断我前路，我偏要争上一争！”林阳眼中闪过一丝锐芒。他原本只想安稳修炼，但对方步步紧逼，已无退路。
他不再隐藏，开始有选择地在完成宗门任务时，上交少量品质极佳的凝露草，偶尔也会“不经意”地让旁人看到他练习《缠丝劲》时那娴熟的灵力操控。他依旧低调，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泯然众人，开始若有若无地展现自己在灵植和基础法术上的扎实功底。
同时，他利用炼制“生机丸”节省下来的贡献点，兑换了一些关于炼丹基础理论和灵药辨识的更深入典籍，进一步夯实基础。
这一日，宗门公告栏贴出了炼丹学徒考核的通知，果然吸引了众多外门弟子关注。孙淼志在必得，身边聚集了不少巴结他的弟子，声势不小。
林阳远远看了一眼公告，目光平静。他回到自己的竹屋，取出符炉和精心准备的药材（部分来自洞穴，部分用贡献点兑换的正规材料），开始了又一次炼制。
这一次，他炼制的不再是“生机丸”，而是尝试按照正统丹方，炼制一种比辟谷丹稍难，名为“回气散”的丹药。此丹能快速恢复少量灵力，在外门弟子中颇受欢迎。
炉火升腾，药香弥漫。林阳心无旁骛，将连日来的积累和感悟尽数倾注其中。残玉在胸口微微发热，感知增幅开启到最大，辅助他精准把控着每一个细节。
数个时辰后，炉盖开启，五颗淡蓝色的粉末状丹药静静躺在炉底，虽然仍是散剂，未能凝成丹丸，但色泽均匀，药香纯正，显然是品质不错的回气散！
看着这五颗回气散，林阳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参加考核的敲门砖，已经有了。
孙淼想釜底抽薪，他却要借力打力。这场考核，将不再只是孙淼的晋升之阶，也可能成为他林阳，在这百草宗内崭露头角、打破困局的第一步。
山雨欲来风满楼，少年于陋室之中，已悄然磨亮了手中的剑锋。
（第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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