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收获让林凡心中稍定，但系统关于被标记监视的警告，以及那未知高阶修士的灵觉扫过，如同悬顶之剑，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实力，永远是乱世中最硬的通货。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得自黑风涧的“纯阴灵髓”。此物能量精纯，首接吸收太过浪费，若能炼成丹药，效果方能最大化。
“晚娘。”林凡唤来苏晚娘，将盛放灵髓的寒玉瓶递给她，“此物名为‘纯阴灵髓’，乃修炼至宝。你可能据此，炼制出助益修为的丹药？”
苏晚娘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瓶，刚打开一丝缝隙，那精纯阴寒的能量便让她精神一振，脸上露出惊叹之色：“好精纯的能量！晚娘从未见过如此灵物……公子，此物太过珍贵，晚娘恐怕……”她面露难色，显然没有把握处理这等品阶的宝贝。
林凡心中微叹，果然如此。苏晚娘虽有天份，但毕竟修为尚浅，接触的高阶药材有限。
“无妨，你先收好，仔细感悟其药性，尝试搭配一些温和的辅药，切勿轻易动手炼制。”林凡吩咐道。看来，炼丹之术，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了。要么自己学，要么……招募一位真正的炼丹师。
就在这时，院落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节奏特殊，是邢道荣约定的暗号。
林凡示意苏晚娘收起灵髓，亲自去开了门。
邢道荣闪身进来，脸上带着风尘仆仆之色，眼神却颇为振奋：“公子，您吩咐的事，有眉目了！”
“进来说。”林凡将他引入书房。
“您让盯着的百草堂和万宝阁，这几天确实有些异常。”邢道荣压低声音，“百草堂前几天收购了一批年份很足的‘鬼面菇’和‘腐骨花’，都是阴寒剧毒之物，却并非用于配制已知的任何毒药，去向成谜。万宝阁则是一位神秘客人，用高价拍走了一株五百年的‘地心火莲’！”
鬼面菇、腐骨花、地心火莲……这些都是至阴或至阳的稀有药材，且药性猛烈，极难处理。幽冥道大量搜刮这些，到底想炼制什么？
“可知那神秘客人的来历？”林凡追问。
邢道荣摇头：“万宝阁口风很紧，只知是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出手阔绰，修为看不透。不过……属下买通了一个万宝阁的伙计，据他说，那黑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像是刚从庙里出来。”
檀香味？庙里？林凡心中一动，立刻想起了系统查询到的第三个可疑地点——节度使府邸后院荷塘！那荷塘附近，似乎就有一座小小的家庙！
难道……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问：“还有吗？”
“有！”邢道荣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您让找的‘资深采药人’药老，属下接触上了。这老头脾气怪，但确实有本事。他说……他知道黑风涧深处，可能有一株快要成熟的‘九幽还魂草’！”
九幽还魂草！林凡瞳孔一缩！这可是传说中能肉白骨、活死人的天材地宝！但其生长环境极其苛刻，需极阴之地孕育，却又需吸收大量生灵血气方能成熟，邪异非常！往往伴随着大凶险！
药老还神秘兮兮地说，最近有好几波人都在打听黑风涧的消息，让他小心点。”邢道荣补充道。
好几波人？除了幽冥道，还有谁？林凡感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而黑风涧，似乎成了风暴的中心。
“做得很好。”林凡嘉许地点点头，又拨付了一笔资金给邢道荣，“继续盯紧这几条线，特别是药老那边，尽可能套出更多关于九幽还魂草和那些打听者的信息。钱不是问题。”
“是！公子！”邢道荣领命而去。
送走邢道荣，林凡站在书房窗前，目光深邃。
幽冥道、节度使府、神秘黑衣人、九幽还魂草、多方势力……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
但他隐隐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巨大的阴谋核心。
那个荷塘……必须想办法探一探了。还有黑风涧的还魂草，绝不能落入幽冥道之手！
就在他凝神思索时，一阵清越悠扬、却又暗含一丝金戈铁马之音的琵琶声从西厢房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苏芷柔。这几日她安顿下来，不再惊惧，常常练习琵琶，琴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那潜在的精神天赋，让她的乐曲更具感染力。
林凡心中微微一动，信步走向西厢。
西厢房内，苏晚娘正在整理药材，苏芷柔则抱着琵琶，纤细手指拨动琴弦，神情专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
见到林凡进来，两女连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林凡摆摆手，目光落在苏芷柔的琵琶上，“曲调不错，只是……缺了几分杀伐决断之气。”
苏芷柔微微一愣，低下头：“芷柔……芷柔未曾经历过沙场，只会些婉约之曲，让公子见笑了。”
林凡看着她，忽然道：“若我传你一篇凝神静心、甚至能以外音影响他人心绪的小法门，你可能将这杀伐之气融入曲中？”
苏芷柔猛地抬起头，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激动：“公子……您是说……芷柔可以学？”
“有何不可？”林凡淡淡一笑。他从系统兑换的杂学中，正好有一门《清心普善咒》的残篇，虽是佛门基础音功，但正适合苏芷柔这种未觉醒的精神天赋者打基础，若能融入乐曲，或许有奇效。
这既是对她天赋的投资，或许未来也能成为影楼的一种特殊手段。
“晚娘愿学！求公子赐教！”苏芷柔激动得就要跪下。
林凡虚扶一下：“好好学，莫要辜负这份天赋。”当下，他便将《清心普善咒》的基础口诀和运气技巧传授给了苏芷柔。
苏芷柔听得如痴如醉，她本就聪慧，对音律有着超乎常人的感悟力，很快便把握住几分要领，再次拨动琴弦时，那琵琶声果然变得不同，清越之中带上了一种抚慰人心、却又隐含力量的感觉。
林凡满意地点点头。种子已经种下，能长成什么样，就看她的造化了。
离开西厢，林凡回到书房，拿出了那个从鬼市得来、藏着密码本的青铜烛台，以及那三卷幽冥道秘卷。
对照着密码本上的注解，他再次沉浸在对《噬魂秘录》的解读中。
越是解读，越是触目惊心。这邪功不仅歹毒，而且似乎只是某个更庞大、更邪恶体系的一部分。在第三卷的末尾，除了修复罗盘的方法，他还解读出了一段关于“血祭唤魔”的模糊记载，似乎需要大量的生魂和特定的媒介，才能在极阴之地召唤某种可怕的存在。
这让他更加确信，幽冥道在汴州，所图绝非小事！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如同天地般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这股威压并非针对他，而是如同潮水般扫过整个汴州城，冰冷、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意味！在这股威压面前，林凡感觉自己渺小的如同蝼蚁，甚至连运转内力都变得极其艰难！
圆满级的【无名敛息术】自动疯狂运转，才勉强将他的气息压制成一块“顽石”，未被这股可怕的灵觉发现。
是那个未知的高阶修士！他又出现了！而且这次，似乎不再是随意扫过，而是带着明确目的的探查！
威压持续了约莫十息时间，才如同潮水般退去。
林凡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大口喘着气，眼中充满了骇然。
筑基？不！恐怕更高！绝对是金丹期以上的老怪物！
这等人物，为何会出现在汴州？他的目标是什么？也是幽冥道？还是……其他？
林凡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汴州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更快地组建势力！
他看向那修复罗盘所需的药材名单，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就在这时，院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是薛烈！
林凡收敛心神，开门将他引入。
薛烈脸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惧，进来后首接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道：“林先生！出大事了！刚才……刚才那股威压您感觉到了吗？”
林凡点头：“感觉到了，怎么回事？”
“不清楚！但王将军刚才紧急传令，全城再次戒严！而且……而且我收到一个从节度使府内部传出的隐秘消息……”薛烈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颤抖，“消息说……大帅他……他可能快不行了！”
“什么？！”林凡猛地站起身！
宣武军节度使，快不行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旦节度使身亡，而继承人未定，整个宣武军乃至汴州都会陷入巨大的权力真空和动荡！王彦章虽然掌权，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军中、府中各方势力定然蠢蠢欲动！
再加上外部幽冥道虎视眈眈，未知高阶修士窥探……汴州城，真的要迎来一场惊天巨变了！
林凡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危机！巨大的危机！
但危机之中，往往也蕴含着巨大的机遇！
乱世之中，枭雄崛起！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看向薛烈，一字一句道：“消息可靠吗？”
“八成可靠！是从大帅贴身内侍那里流出的，说大帅近日昏迷次数越来越多，喂下去的药都吐了……”薛烈道。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薛门主，立刻回去，约束好门下弟子，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金刀门任何人不得擅动！但暗地里，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好刀剑，随时听候调遣！”
“是！”薛烈也被林凡眼中的决断感染，重重点头，匆匆离去。
送走薛烈，林凡独自站在院中，仰望开始变得阴沉的天空。
山雨欲来风满楼。
节度使病危，权力更迭在即。幽冥道阴谋涌动。未知强者降临。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矛盾，似乎都即将在这汴州城引爆。
而他林凡，和他的影楼，就站在这风暴眼之中。
“既然如此……”林凡低声自语，右手缓缓握紧，那对“幽冥指”在袖中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那便让这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的身影在渐起的风中挺首，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寒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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