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奉明搬来四个缺了角的小木凳,动作夸张地把三个摞成高低不齐的一堆,凳脚还在地板上刮出“吱呀”的声响。他又把剩下的那个用衣角擦了又擦,郑重地摆在自己面前,那模样像在供奉什么圣物。接着他扬起下巴,活像只开屏的小孔雀,用指挥千军万马的洪亮语气喊道:“姊、爹、哥,你们三个挤对面那堆‘臣子凳’上,我自己坐这个‘王座’!”
艾彻儒看着弟弟这堪比“皇帝登基”的架势,忍不住扶额,指节抵着太阳穴苦笑:“弟啊!你这摆法是跟谁学的?到底有啥讲究?”
艾奉明一挺胸脯,校服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都被绷得差点炸开,理直气壮得像在宣示宇宙主权:“没讲究!就是要显我‘艾家大发明家’独揽大权的感觉!”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滴答滴答”的心跳声。艾彻儒和艾星凌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这孩子怕不是中二病晚期没救了”的无奈,又偷偷掺着点“自家傻弟弟只能宠着”的复杂苦乐。
等大家都在那堆“板凳山”上勉强坐定,艾奉明才正襟危坐,故意清了清嗓子,那动静跟京剧名角开嗓似的有板有眼:“我那‘梦预知论’其实有个限制——它只对特定人群生效,而且这些人还得是血脉里流着同一种血的。梦里的那个‘我’,跟我还没到‘歃血为盟’的地步呢!从一开始只给我看个指甲盖大的预知碎片,到现在跟倒豆子似的哐哐往我脑子里灌信息,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心把我当自己人,会不会偷偷藏着能改写地球命运的关键情报……”
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推了推不存在的黑框眼镜,“那些抽象的双关隐喻比我们物理老师的量子力学公式还难懂!它可能预言的是现在楼下王阿姨为了两毛钱跟菜贩砍价,也可能预言明年火星跟地球来个‘亲密接触’!我就不明白,为啥不能直接说‘你姐明天会被绿皮外星人抓走做实验’这种大白话?搞不好是另一个时空的‘我’说的是外星语,我这个地球人压根听不懂呢……反正那家伙怪得很,你们说是不是?”
艾星凌翻了个白眼,白眼翻得几乎要贴到天灵盖,吐槽的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你现在这个主时空的自己也挺怪的,难道不是吗?”
“什么?!姐你怎么这么讨厌!再这样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艾奉明急得脸瞬间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手指还下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艾彻儒在一旁笑得直拍大腿,木质凳子腿都被他拍得“吱呀吱呀”地哀嚎:“哈哈!奉明你还是这么孩子气!‘再也不理你了’这种幼儿园小朋友才说的话,也就你说得出口!”他又挤眉弄眼地转向艾星凌,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姐!你看他不叫你‘大姊’改叫‘姐’了!虽然称呼一样,这语气活脱脱是在跟你撒娇卖萌哦!”
艾星凌无奈地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的布料,那布料因为紧张而被她攥得有些发皱:“我这小弟弟虽然讨厌又爱装腔作势,但有时候确实有点傻得可爱,毕竟才15岁,青春期的幻想症发作起来还挺有舞台剧的戏剧张力。”
艾奉明在一旁听得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脸颊悄悄泛起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像只被煮熟的虾子。他赶紧猛地咳嗽两声,试图转移这令人尴尬的话题:“我昨晚梦到的,说白了就是‘一场输得底裤都没了的战争’,懂不?就是那种败得爹妈都不认的战争!”
艾宁一听,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哐当”一声重重磕在茶几上,瓷杯与实木的碰撞声惊得人心里一紧。他瞬间紧张地直起身,手背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凸显:“什么失败的战争?是现在的战争,还是过去的战争?奉明你可别拿历史开玩笑!这关乎我们国家的……”
“爹我没开玩笑!”艾奉明瞬间收起所有嬉皮笑脸,眼神严肃得像在联合国安理会发言,“这战争的时代我分不清,梦里尽是些抽象的几何体在跳踢踏舞。比如几个正方形拼成了能发射圆形炮弹的怪玩意儿,还有个跟我们学校教学楼一样高的‘铅笔’形状巨型物体……最后没说谁输了,但有个关键词像烙铁一样刻在我脑子里——‘一群改变局势的少年少女’。就是一堆有棱有角的糙汉和一群一眼就能看出是女生的……之后那‘铅笔’玩意儿就‘咻’地一下消失了,梦到这就断片了,跟看了一半的电影突然停电似的。”
艾彻儒和艾星凌听完,齐齐露出“你怕不是在逗我”的苦笑。艾彻儒甚至揉了揉眼睛,仿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奉明!这该不会是你昨天发烧到40度时做的胡梦吧?啥有用信息都没讲明白,还不如我昨晚梦到中了五百万彩票实在!”
艾奉明不服气地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胸腔的震动都传到了指尖,反问的声音里满是委屈:“那你们到底想知道啥?难道要我梦到明天哪个股票涨停板吗?”
艾星凌的声音陡然变冷,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狠狠砸出来,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我想知道艾漠现在是死是活,还有那个把她拖进火坑的混蛋——苏诚!他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我要是见到他,非把他那身虚伪的皮扒下来,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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