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马车赶路,节省了大量时间。傍晚时分,四人终于抵达了国都。此时,高耸恢弘的朱红色城门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场面显得十分热闹。
离近大门时,四人纷纷下了马车。
精雕细刻着绝美图案的城门两侧,各有数名士兵在把守,他们站成两排,从拱门外一直延伸到拱门内。这些士兵除了担任守卫,还负责检查过往行人,看上去戒备森严。
老汉牵着马,带着三个少年,随人流徒步往前走。
他们来到大门前时,便被两名士兵拦住,然后其中一人问道:“你们来都城做什么?”
“啊,我来都城是准备卖些农货,后面这三个年轻人是来这里报名参军的。”老汉客客气气地对面前士兵说道。
另一名士兵默不作声,走到马车旁,翻了翻车上的筐子,检查完毕后,向问话的士兵点了下头,表示并无异常。
问话的士兵随即对老汉说道:“嗯,没什么问题,集市在哪自己知道吧。”
“知道,知道,毕竟来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老汉低头哈腰地回道。
问话的士兵又转向老汉身后的三个少年,打量下说道:“你们进城后,自己去打听下招募兵士的地方,今日已经过了招募时间,明日再去报名吧。好了,你们都可以进去了。”
门内两侧的士兵又例行检查一遍马车后,老汉便与三个少年一同进了城,然后步行于都城内部。
一径走来,纵眼望去,枫明倒觉得周围的景物与自己想象中的有所出入,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新奇感,在他认为,四下里不过是些算不上高大的普通房屋。
“这就是国都?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枫明来回扫视两边,不禁疑惑地说道。
“那你认为国都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老汉问道。
“我觉得国都应该是个神圣之地,一进城门就能看到富丽堂皇的屋宇楼阁。可这一眼望去,尽是些小房小舍,根本没那股气派。”
“哈哈,看来你是没来过国都,我们现在只是刚进入大门,你所看到的是城内边缘的景物。国都中心地带可就大不一样了,等你报了名,参了军,才有机会进入到中心地带,那时你看到的就不是这些小房小舍了。”老汉笑着说道。
“枫明,你第一次来国都,不熟悉这里也正常。”任东决插言道。
任东决年幼时倒是曾随父来过国都,当初他父亲在城里做些小生意,有几回带着尚小的任东决来到此地,每次都是停留数日。不过,作为寻常人家,他们也只能在边缘地带搞搞小买卖,根本没机会进入中心地带。进城门时,任东决就没什么太大的新鲜感,毕竟周围的景象与他小时候看到的如出一辙。然而,正如老汉所说,如果他们真能报名参军,便会有机会一览都城中心地带的恢宏,因为只有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和众多护国兵将才能在那里活动。
“两位,不如今晚跟我们一起住吧。”走了一段路后,老汉说道,“集市附近有我一友人,他有一间陋舍,我和张盘要在那里过夜,你们也可以过去住一宿。”
枫明倒是客气地回道:“哦,多谢,不用了,我们自己去找地方住。今日你们已经帮了我俩很大的忙,若不是坐您老先生的马车,今晚我们铁定到不了这里。”
“哈,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这马车也肯定出不了那泥坑,那样的话,我和张盘今晚同样到不了国都。”老汉微笑着说道,明显有挽留之意。
“大伯是真心实意的,你俩就跟我们去那里住一宿吧。”张盘也是满脸真诚地说道。
“心意领了,但真不用麻烦了。”任东决说道。
见对方确实没有一同前去的意思,老汉和张盘只好摆摆手,告别而去。
听到“陋舍”二字时,枫明就已然明白,老汉的友人同样不过是一介布衣平民,想必那间房子不仅简陋,而且还很狭小,可能连床都不够用,如果那样的话,就真没必要去跟人家挤了。
步入城门后,虽说所见不如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但这里毕竟是一国之都城,道路两旁尽是酒楼饭馆。傍晚时分,夜幕渐深,出入各个楼宇的人很多,场面热闹非凡,倒是蛮有些气氛。
“东决,咱们今晚先找家客栈住下吧。”枫明瞅着灯红酒绿,令人眼花缭乱的场景说道,“到了国都,至少不会像昨晚那样睡马厩了。”
“我觉得前面那家就挺不错。”任东决指着前方不远处,右边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说道。
“行,那就这家吧。”枫明看到后,也觉得很不错。
此客栈为两层小楼,不算特别高,但比较宽敞,其外观看上去有种玲珑小巧的感觉,不乏几分精致,但有一点却让两人甚是奇怪,这家客栈没有牌匾,然而,宾客倒是往来不绝,门庭若市,很是红火的样子。门楣上没招牌,这确实令人有些费解,不过,单纯为了好奇心,枫明和任东决也决定今晚定要住在这里。
步入后,只见一跑堂小二正忙于食客之间,端菜,倒酒,累得满头大汗,这个形象倒有点像今日早上那位路边野店老人。屋内掌柜子是个机灵人,自己正忙着算账,但见有两位年轻客人进店时,便马上溜溜地迎了上去。
“两位贵客,是来住店,还是用饭?”掌柜子搓着手,媚声问道。
“我们是来住店的,不过得先吃些东西。”枫明回应道。
“哦,楼上是客房,楼下专供吃喝。客房有大间和小间,都可以住两人,要不你们先上去选一间?”掌柜子殷勤地说道。
“你帮我们随便选个小间的就行。”枫明说道。
“对,对,你帮我们随便选个小间的就行。先上饭菜,我都快饿死了。”行走了两日,此时,任东决已是饥肠辘辘。
“饭菜你们来点什么?”掌柜子又问道。
“什么都行。”任东决有点等不及地说道。
“那就来些我们店的特色菜吧。”掌柜子说道。
“随便,快去快去。”任东决催促道。
“好的,好的,马上去准备。”看出任东决有些不耐烦,掌柜子连连躬身道。
“店主,稍等下,你这客栈为什么没有牌匾?”枫明突然想起门楣上没牌匾这事,便是问道。
“对啊!这门上为什么连个牌匾都没有?”任东决因急于填饱肚子,差点把这事忘记,他压制住饥饿,同是好奇地问道。
“嘿,很多客人来此店都问过同样的问题。”掌柜子笑盈盈地说道,“我这客栈啊,原本是有名字的......”
“不会是什么龙门,福来,同顺吧。”任东决瞎猜道。
“哈,不是这些俗气的名字。”掌柜子神秘地笑下,继而说道,“之前,它叫无名客栈。”
“无名客栈?开什么玩笑。”任东决不相信。
“我可没逗你们。”掌柜子倒是一脸认真。
“行,算是别出心裁,独具一格,但现在为什么连牌子都没有?”枫明追着问道。
“嘿,我这客栈虽说不大,但平日总会来些高官贵将。数月前,曾有位大将军来本店用饭,他出于好奇,问我店名为什么叫无名客栈,我说城中酒肆客栈成千上万,起个名难免会重复,且我这人不愿落俗套,起一些俗不可耐的名字,但又没好脑筋想出别的,所以就直接将其命名为无名客栈。大将军一听,说既然都叫无名客栈了,那索性不如摘去牌匾,反倒更显特殊。我觉着有道理,就这么做了。”掌柜子细细道出原由。
“呵,摘了牌匾,还允许经营?”任东决甚是奇怪地问道。
“当时我也以为大将军是在开玩笑,可大将军紧接着就说:‘我说这些是认真的,你若觉得不错,便可这么做,官兵问的话,你就提我名。’”掌柜子解释道。
“大将军的话真是一句值千金!”任东决不禁喟叹道。
“嘿,那是自然。还有,别看我这客栈无名无牌,但生意却红火的很,平日常有大人物来这里,让小店蓬荜生辉,所以也根本用不着拿花哨的店名来博人眼球。”掌柜子很是骄傲地说道。
“行了,快去准备饭菜吧。”听完这些,任东决的兴趣又回到了吃饭上。
掌柜子笑眯眯地躬下身,然后退去。
此时,天光暗淡,已至晚些时候,不住店的客人用完饭菜后,便是一一离店而去,需要住店的人,吃饱喝足后,登上二楼,也休息去了。
不消一会儿工夫,枫明和任东决的饭菜已准备停当,店小二如一阵轻风般,端着碗碟,飘飘地来到两人面前,将其送到桌子上。任东决的确是饿坏了,饭菜一粘桌,他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大口进食。枫明虽然也很饿,但吃相还算文雅。
两日的行程让二人有些筋疲力尽,如期来到国都,可谓顺利,接下来,便是报名参军的环节。
一想到明日可以去报名,枫明的内心便是无比的激动。他希望此行不枉,如果能长期留在都城,那当真是件极好的事情......
浮想联翩之际,整桌的饭菜已下去大半。任东决没去胡思乱想,一直在那狂吃,酱猪肘,熏烧鸡,蒜香油菜,都已所剩不多,但他还是停不下嘴,且咣咣又造了几碗米饭。
“东决,你这旁若无人的,是真能吃啊。”回过神后,枫明直接说道。
任东决霎时有些脸红,赶紧放慢速度,但还是在吃,说道:“枫明,我是真有点饿了,还有,你自己在那发愣,怪谁?”
“就你这狼吞虎咽的样,我不发愣也抢不过你啊。”
“嘿,先下手为强,吃饭就像打仗,你不先下手,别人就会先下手。等以后上了战场,你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任东决笑下说道。
枫明也是无奈地瞅了眼任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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