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深处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嗡鸣，像有头远古巨兽在喘粗气，震得人耳朵发麻。
钱禹站在晶路中间，手里的晶刃插进地面。那地方正飞快变暗发红，纹路像血管一样朝外爬。
“拦住他！”陆璃厉喝一声，能量手臂银光炸亮，隔空一拳轰了过去。
钱禹根本懒得躲。
他胸口那块龙脉星髓碎片猛地亮起，银白光幕“嗡”地张开，直接把拳罡吞了。
“没用的……”他咧嘴笑，表情扭曲，“星髓已经和归墟之力融了，你们……”
话还没说完，白芷像鬼一样闪到他身侧。金瞳里暗流滚动，手刀直劈他喉咙。钱禹慌忙后退，还是被划开一道深口子，暗红色的晶血“滋”地喷出来。
“找死！”钱禹暴怒，晶刃横斩，带起一片血红残影。白芷轻巧后跳，双手结印……“轰~”一朵暗金火莲从他脚下炸开，火焰冲天。
陆琰趁机冲向皇陵入口，玉心剑亮起七色光，正要破开晶路禁制。才迈两步……
“砰！砰！砰！”几十根暗红晶刺猛地从地底窜出，像牢笼一样把他困在原地。
“老四！”陆璃想冲过去帮忙，阴影里却突然扑出几只晶骸。速度快得吓人，胸口全嵌着微缩七芒星晶核。
白薇见状抬手，淡金光芒凝成长弓，三发光矢“嗖”地射出，精准打碎晶刺根部。陆琰挣脱出来，玉心剑凌空一划，七色剑气把剩下的晶刺全削断。
“进皇陵！”陆琰朝白薇喊，“我们拖住！”
白薇点头，闪身冲向入口。
钱禹想拦，却被白芷一张金莲火网逼退。眼看她要冲进去，钱禹突然发出一声刺耳尖啸。
啸声之中，皇陵入口处的空间猛地扭曲，一道暗红屏障凭空出现！白薇刹不住车，一头撞上去。
“砰！”整个人被弹飞好几丈，嘴角渗出血丝。
“空间封锁？！”陆琰瞳孔一缩，“墨临连这招都掌握了？”
钱禹放声大笑：“归墟之眼快醒了，你们这些——”
“啊！”
笑声戛然而止。一柄银灰短剑从他胸口穿出，剑尖正挑着那块龙脉星髓碎片，冷冰冰泛着光。
“周……淮安……”钱禹僵硬地转过头，对上灰狐毫无表情的脸。
“叛徒就该死。”周淮安冷冷说，手腕一翻。短剑银光暴闪，钱禹的身体“咔嚓”一声裂成无数晶块，轰然炸开。
暗红屏障顿时波动，明显弱了不少。周淮安拔出短剑，把星髓碎片扔给陆琰：“四爷，快进去！这交给我！”
陆琰接住碎片，深深看他一眼：“保重！”
三人毫不犹豫冲向入口。
屏障又挡过来，但陆琰眉心龙纹突然大亮。星髓碎片共鸣射出一道银白光刃，“嘶啦！”把屏障撕开个口子。
刚冲进去，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像无数冰冷的手摸过皮肤。
皇陵内部更吓人：壁画全被暗红晶尘盖住，柱子上爬满蠕动的晶化血管，空气里飘着细小的红颗粒，每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跟紧。”陆琰低声说，玉心剑的光勉强照亮前方。白芷和白薇紧跟在后面，金瞳和淡金眸子在黑暗里亮得醒目，不断扫视四周。
越往里走，阴冷气越重。到了第五层石棺室，三人同时倒抽冷气。
七具石棺全开了，里面守护者的遗骸不见了。只剩七根粗大的暗红晶柱，每根里都封着一具扭曲晶化的躯体，依稀能看出守护者的模样。
晶柱按北斗七星排列，所有能量都涌向中央那口棺材。本该封着陆远河的棺盖已被掀开，一道暗红光柱从里喷出，直冲上层。
“他们在亵渎英灵！”白薇气得浑身发颤，淡金光芒控制不住地外涌。
陆琰按住她肩：“冷静！看那儿……”他指向棺材旁那具新鲜尸体：穿着阴阳司高阶官服，胸口被剖开，心脏没了。
“是阴阳司主……”白芷认出来，“墨临拿他献祭了。”
突然，整个石室猛烈震动！暗红光柱猛地膨胀，一个沙哑古老的声音从棺材深处传来：“守…山…人…”
三人本能后退。棺材里缓缓升起一团暗红雾气，渐渐凝成个人形轮廓。脸像陆琰，但双眼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晶牙。
“陆远河……”陆琰握紧玉心剑，“不，是被归墟吃透的陆远河！”
“聪明…”暗红身影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三百年…我终于等到…守山人血脉…和双子容器…”
它——不能叫“他”了——伸出晶化的手指，指向石室一角。那里的墙不知何时消失了，露出一条向下螺旋阶梯，尽头是一片深黑。
“归墟之眼…等着你们…”暗红身影渐渐消散，“来吧…完成初代没完成的…融合…”
话音未落，七根晶柱同时亮起——里面的晶化守护者，竟然睁开了眼睛！它们僵硬地破柱而出，每一步都让地面绽开暗红晶花！
“退！”陆琰当机立断，“下去！”
三人冲向螺旋阶梯，晶化守护者在后紧追。阶梯仿佛没有尽头，不断向下、向下，空气越来越冷，呼出的气都凝成白霜。
终于，阶梯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刻满封印符文，大部分已被暗红能量侵蚀，只剩中央一个山形徽记还发着微弱的银光。
“初代最后的封印…”陆琰把星髓碎片按上徽记，眉心血纹同时亮起。门上符文一个个重新点亮。“咔哒”，青铜门缓缓打开……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全身僵住。
巨大球形空间像掏空了整座山腹。中央悬着一颗直径十丈的……眼球。
通体漆黑，表面淌着暗红纹路，瞳孔处是个缓缓旋转的漩涡，散发出窒息的压迫感。
眼球下方是座水晶祭坛，上面躺着个人——竟是失踪已久的皇帝陆璋。
他胸口插着七根晶刺，每根都连接着眼球底部的暗红脉络，好像在输送什么。
更骇人的是，祭坛边站着七个身影——正是那些石棺里的守护者遗骸。它们裹着暗红晶体，像忠诚卫士般守着祭坛。
祭坛正前方，一个白袍人背对门口，双手高举，吟诵着古老而邪恶的咒语。
“墨临！”陆琰厉喝。
白袍人缓缓转身——脸和钱禹七分像，但更苍老，双眼完全是暗红晶体，毫无人性。
“不，我是周焕。”白袍人微笑，“钱禹的父亲，阴阳司真正的掌控者……也是墨临大人最忠的仆人。”
他侧身让开，露出祭坛上那个金属架。承影匕静静躺在上面，匕身大半晶化，只有刃尖还留着一丝银白。
“龙脉星髓…守山人血脉…双子容器…”周焕陶醉地深吸气，“所有条件齐了。归墟之眼……终于要醒了！”
随着他的话，那颗巨大眼球突然转动，瞳孔漩涡加速旋转。一股恐怖的吸力猛地爆发。
陆琰三人顿时站不稳，不由自主向眼球滑去。
“顶住！”
陆琰把玉心剑插进地面，七色光幕展开，勉强挡住吸力。白芷和白薇立刻合体，金莲绽放，形成第二道屏障。
周焕大笑：“没用的！归墟之眼醒过来就停不了！陛下体内的龙脉之气快抽干了，接下来……”他贪婪地看向陆琰，“就该你的守山人血脉了！”
祭坛上，皇帝陆璋突然睁开眼——那已不是人眼，而是两颗微缩的归墟之眼。他僵硬地坐起身，晶刺“咔咔”晃动。
“父…皇…”陆璃声音发抖。
“他不是陛下了。”周焕得意道，“只是个容器……装归墟之眼的容器！”
就在这时，白薇芷突然解除合体。白芷金瞳怒睁：“姐，你干嘛！？”
白薇没回答，径直走向祭坛。她的淡金眸子完全变成银白，动作僵硬却坚定。
“白薇！”陆琰想拦，却被突然加强的吸力牵制，玉心剑差点脱手。
周焕惊喜地张开手臂：“啊…净世使的血脉在呼唤你！来吧，孩子，加入这伟大仪式！”
白薇走到祭坛前，缓缓抬手按在承影匕上。就在周焕以为她要拿起匕首完成仪式时……白薇突然转身，淡金光芒如利剑刺入周焕胸口。
“你…！？”周焕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伤口。
白薇嘴角勾起冷笑：“谁告诉你，我是白薇了？”
她的脸开始变化……
转眼成了白芷的模样。而远处的“白芷”身形一晃，恢复成白薇。
“幻形术！”陆琰恍然大悟，“她们早调包了！”
“白芷”——其实是白薇——趁机拔出承影匕，狠狠刺进皇帝胸口。不是心脏，是那七根晶刺的连接点。
“不！”周焕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匕刃上最后一丝银白光芒爆发，顺晶刺逆流而上，直冲归墟之眼。眼球剧烈震颤，瞳孔漩涡突然停滞，紧接着开始反向旋转。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暗红能量疯狂暴走。
周焕身体寸寸龟裂，却还在狂笑：“晚了…已经晚了…归墟之眼已经…啊！”
一块巨石砸下，把他彻底埋了。
皇帝的身体像泄气皮球一样干瘪下去，最终变成干尸。
“走！”陆琰一把拉住白薇往外冲。真白芷紧跟在后。身后，归墟之眼正在崩溃，暗红能量如潮水般追来。
三人拼命冲上螺旋阶梯，身后通道不断坍塌。刚冲出石棺室，整个皇陵开始崩塌。
“这边！”陆璃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不知怎的突破了晶化守护者，带着一队精锐守在通道口，“快！”
众人冲出皇陵的瞬间，身后传来震天巨响。整座皇陵主峰塌了下去！烟尘冲天，形成巨大蘑菇云。
烟尘中，隐约可见一颗缩小、残缺的黑色眼球正试图逃逸……
“别想跑！”
陆琰玉心剑脱手飞出，七色光晕如天罗地网，牢牢束住眼球。眼球疯狂挣扎，却挣不脱。
白薇上前一步，承影匕残余的银白光芒与白芷的金莲之火同时注入光网。眼球发出无声尖啸，最终“砰”地炸成无数黑色晶屑，散在夜风里……
东方天际，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熬过一夜恶战，黎明终于到了。
陆琰精疲力尽地跪倒在地，望着化成废墟的皇陵，喃喃道：“结束了…”
白芷扶住他颤抖的肩，轻声道：“不，是刚开始。”
远处，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暗红气息悄悄渗入地脉，向着更深的地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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