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形体,没有声音,只有无数意志同时投射。仿佛无数双眼睛,冷漠而疏离地盯着他们三人。
小龙压低声音,金鳞颤抖:“这就是……天幕的审判场?”
董辉紧握帝剑,紫电跳跃,却在这片虚空中显得微不足道。“就算是高维……我们也绝不低头。”
柳青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任何一缕力量,都能轻易将他们抹除。
虚空忽然震动。光纹扭曲,凝成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自裂分中而来,行至归一门槛,选择了共存。但共存,并非答案。”声音无情,宛如宇宙定律。
“归一,唯有一体。你们三人,必须有一者舍弃自身,融归其余,方能通过。”
轰——光纹爆发,虚空骤然化为三条光道,分别通往不同方向。每一条光道尽头,悬浮着一个座椅,象征唯一的裁决之位。
柳青三人对视,心头同时一震。审判的真正含义——是要他们舍弃自我,只留一人归一!
小龙怒吼:“这算什么裁决!要我们互相吞噬?”
那声音冷漠回应:“唯有唯一,才是秩序。多余的存在,只会导致混乱。”
柳青脸色惨白,想到了项少的灰烬。项少在第三身的冷漠宣告下灰飞烟灭……难道他们,也要步入同样的结局?
寂静中,董辉先开口。“柳青,小龙……若必须有一个人去承受,那该是我。”
柳青猛然转头:“你在说什么!”
董辉眼神复杂,低声道:“我是始皇帝,是这段历史的根源。若没有我,很多因果线会彻底崩塌。你们也许在蛮荒世界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你们……你们能走得更远,”
小龙龙须颤抖,怒喝:“放屁!帝王怎能轻言舍弃?若是牺牲,你以为我这条龙不行么?”
他仰首长啸,龙鳞闪耀:“我只是老龙的一缕意志化身,本就不该长久存在。若要有人被归一,那也该是我!”
柳青心口像被刀割,胸腔翻腾,几乎无法呼吸。他抬头望着虚空,眼神血红:“你们两个都闭嘴!”
他咬牙,声音低沉:“在蛮荒,我们并肩走过,见证了女娲造出生命,跟神树巨人激战。那时,我们都以为自己只是过客。可到始皇时代,我们才明白,原来我们就是故事的一部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逐渐冷静而坚定:“如果所谓的归一,必须舍弃彼此,那它不配称为归一。”
小龙瞳孔一缩:“柳青,你是想——”
柳青点头:“没错。我们走到这一步,不是为了互相吞噬,而是为了找到另一条路。”
董辉死死盯着他:“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若失败,我们三人一起灰飞烟灭。”
柳青缓缓抬起头,望向无边天幕,冷声道:“那也比让任何一个人孤身活下去更值得!”
话音刚落,虚空剧烈震颤。天幕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厉如霜:“愚蠢的下维生灵。抗拒裁决,便是抗拒秩序。”
轰——亿万光纹齐齐化作光刃,从四面八方落下,直扑三人!
柳青立刻催动太极之力,黑白旋转,化作护盾。董辉怒吼,帝剑劈出万道紫电,轰击光刃。小龙张口喷吐龙息,金焰冲天,与光幕激烈碰撞。
虚空瞬间化为修罗场。
光与电交织,灰烬与火焰翻腾。他们三人拼尽全力,却发现每一道光刃都像是天幕规则的化身,杀之不尽,毁之不绝!
柳青胸口一闷,鲜血狂喷,太极护盾瞬间被劈裂。董辉半边身躯被光刃洞穿,紫电流泄,几乎失去平衡。小龙龙鳞大片崩碎,龙血洒落虚空,嘶吼声撕心裂肺。
“哈哈——这就是高维的裁决?”董辉咳血,却依旧仰天大笑。“可笑!始皇帝宁死不屈!”
柳青咬牙,强撑着手臂,将黑白之力重新凝聚。“我们不能被撕碎!绝不能!”
就在此时,小龙嘶声咆哮:“柳青,董辉,把力量交给我!”
柳青与董辉一愣。
小龙龙瞳燃烧,声如雷霆:“我们不能各自为战!你们的太极与雷电,加上我的龙息,三者本就能合鸣!”
柳青眼神一震,随即果断点头:“好!”董辉低吼:“来吧!”三人同时咆哮,力量轰然汇聚。
太极黑白,帝王紫电,东方金焰——三股本不相容的力量,竟在虚空中交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一刻,仿佛有一种全新的法则诞生。
灰烬翻涌,黑白旋转,紫电如脉络贯穿其中,金焰燃烧在最外层,形成一个庞大无比的旋涡。
“这是——” 柳青心神震颤。
董辉咬牙低吼:“是我们共同的裁决!”
小龙怒吼:“给我破!!”
轰——旋涡骤然爆裂,化作无尽洪流,将所有光刃吞没!整个虚空震荡,天幕的光幕竟然出现了 裂缝!
裂缝扩散,虚空深处传来怒吼:“逆命之举!尔等不配踏入天幕!”
无数光纹疯狂涌动,试图修复裂缝。与此同时,一股更可怕的力量酝酿,仿佛要彻底镇压三人!
柳青脸色苍白,心中却涌起狂烈的决绝。他低声喃喃:“我们赌对了……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撕开天幕!”
董辉大笑:“哈哈!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让他们见识,什么叫始皇之魂!”
小龙全身浴血,龙瞳燃烧:“归一?既然你们的归一要舍弃,那就由我们创造真正的归一!!”
三人齐声怒吼,力量再次汇聚,轰然撞向天幕裂缝。
轰——!!!裂缝终于彻底炸开,一片未知的光海狂涌而出。光海淹没三人,虚空瞬间寂静。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已身处另一片世界。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一片无尽的灰烬星海,光点漂浮,仿佛是无数世界的残骸。
他们三人悬立其中,浑身是血,却依旧屹立。
柳青艰难地抬起头,喃喃道:“我们……撕开了天幕的审判。”
董辉擦去嘴角血迹,冷笑:“这才是帝王之道——不是被裁决,而是自己书写裁决!”
小龙仰首怒吼,龙声震荡星海:“哈哈!天幕算什么?真正的归一,由我们来定!”
灰烬星海缓缓流动,深处似乎有更庞大的阴影在凝聚。真正的考验,并未结束。但此刻,他们三人站在一起,眼神坚定。他们已然完成了第一场反抗高维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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