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金,泼洒在波涛之上,将海面染成一片流动的赤金。大新海陆联合舰队的残影在硝烟中缓缓驶近,舰体上斑驳的弹痕与尚未散尽的火药味,无声诉说着刚刚那场血与铁的搏杀。怒鲨号的沉没、河豚级炮艇的覆灭、八十九名水兵的牺牲,如同沉甸甸的锚,坠在每一名将士的心头。然而,悲痛尚未化为哀鸣,复仇的火焰已在胸中熊熊燃起。
旗舰古鲨号的舰桥内,王九波伫立如铁铸的雕像。他脱去了外袍,只着一件玄黑军服,肩章上的银丝龙纹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他手中紧握的不是佩剑,而是一支“龙吟”1860式击发枪,枪管笔直。他没有再看海图,也没有再问航速,目光只死死锁在前方那片墨绿色的陆地——香港岛。
“张支队长。”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如雷鸣滚过舰桥,“英军海上主力已除,维多利亚港门户洞开。接下来,是我们的了。”
张雷站在他身旁,蓝鲨纹制服上还沾着怒鲨号爆炸时溅来的硝烟。他点了点头,眼中血丝密布,却燃烧着不灭的战意:“殿下,海军将全力掩护登陆。古鲨号与其余六艘黑鲨级将组成火力支援编队,集中主炮轰击英军西北部的岸防工事。河豚级炮艇将抵近海岸,用150毫米主炮清扫滩头火力点。请殿下放心,我定让第一梯队的将士们,踩着英军的尸骸踏上陆地。”
王九波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手,对着甲板方向,猛地一挥。
号角声撕裂了海空。
甲板上,早已枕戈待旦的第一野战师第一梯队,瞬间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三千名士兵如潮水般涌向登陆艇区。他们身着玄黑军装,肩扛“龙吟”击发枪,腰间别着刺刀与“龙爆”手榴弹,胸前的勋略章在阳光下如星火闪烁。周丰收旅长站在最前列,他手中提着一柄加长版的“龙吟”击发枪,枪管比普通型号更粗,专为攻坚而造。
“第一旅!登艇!”周丰收的吼声如惊雷炸响。
一艘艘铁皮包边的木质登陆艇被缓缓放下,每艘可容纳百人。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迅速登艇,动作迅捷而有序。王九波最后一个登上旗舰登陆艇,他站在艇首,手持“龙吟”击发枪,目光如刀,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这些士兵,有广州本地人,他们的祖辈曾在这片土地上耕作;有香山巡警的遗属,他们的亲人死于英人扶持的乱党之手;更有黑风寨起兵的老卒,他们追随王九击,一路从蜀地杀到岭南。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刻骨的仇恨与必胜的信念。
“弟兄们,”王九波的声音透过海风,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士兵耳中,“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曾是华夏的故土。二十年前,它被强盗用火与铁夺走。二十年后,我们回来了。今天,不是来谈判,不是来请愿,是来——收复!”
他猛地举起“龙吟”击发枪,枪口直指香港岛:“为死难的巡警弟兄,为被欺凌的百姓,为我大新的疆土,杀!”
“杀!”三千名士兵齐声怒吼,声浪如惊涛拍岸,震得海面都在颤抖。
登陆艇的蒸汽机轰鸣起来,螺旋桨搅动海水,推动着一艘艘铁甲小舟如离弦之箭,朝着香港岛西北部的海滩猛冲而去。三十艘登陆艇排成三列,如同三把黑色的匕首,直插英军的心脏。
海面上,大新海军的炮火已率先咆哮。
“古鲨号主炮准备!目标英军西北岸防炮台一号!”张雷站在舰桥,声音如铁。
古鲨号的120毫米主炮缓缓转动,炮口对准了海岸线上那座由巨石垒成的炮台。炮台内,英军士兵正慌乱地装填炮弹,试图阻止登陆艇的靠近。
“放!”
“轰!”一声巨响,炮弹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精准地砸在炮台顶部。巨石与砖块在爆炸中四散飞溅,炮台内的火炮被掀翻,几名英军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残肢断臂挂在断墙上,如同地狱的图景。
“黑鲨号主炮!目标二号炮台!放!”
“血鲨号主炮!目标三号炮台!放!”
“暗鲨号主炮!目标四号炮台!放!”
一连串的炮击接踵而至,英军的岸防工事在密集的炮火中接连崩塌。黑鲨级的150毫米主炮威力惊人,每一发实心弹都能将一座炮台彻底摧毁,榴弹则在英军阵地中炸开,烈焰与硝烟将整个滩头染成一片火海。英军的还击炮火稀疏而零乱,他们的火炮射程与精度远不及大新海军,炮弹大多落在登陆艇前方数百米处,激起巨大的水柱,却无法构成实质性威胁。
然而,当登陆艇冲入浅水区,距离海滩不足八百米时,英军的步兵火力终于全面爆发。
“啪啪啪!啪啪啪!”
密集的枪声从滩头的沙袋掩体后响起,英军的恩菲尔德线膛击发枪与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打在登陆艇的铁皮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刺耳声响。一发炮弹击中一艘登陆艇的尾部,铁皮被撕开一个大口,海水迅速涌入,艇上士兵奋力堵漏,但艇速已明显减慢。
“河豚级炮艇!抵近射击!压制滩头火力!”张雷怒吼。
两艘河豚级炮艇迅速前突,逼近至距离海岸五百米处。它们的150毫米主炮虽为舰炮,但射速极快,炮手们将炮口压低,对准英军的机枪阵地与步兵战壕,一发接一发地轰击。炮弹在沙地上炸开,掀起巨大的沙浪,将英军的掩体连同士兵一同掀翻。
“第一梯队!准备登陆!”王九波在旗舰登陆艇上高声下令。
登陆艇已冲至距离海滩不足两百米处,海水已浅至齐腰。艇首的跳板“哗啦”一声被放下,海水瞬间涌入艇内。
“跳!”王九波第一个跃下登陆艇,冰冷的海水瞬间没至大腿,他毫不迟疑,举枪便冲。
“杀!”三千名士兵紧随其后,纷纷跳入海中,端着“龙吟”击发枪,踏着泥沙,朝着滩头猛冲。子弹在他们头顶呼啸,不断有士兵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海水,但他们没有一人退缩,前仆后继,如同黑色的潮水,势不可挡。
“‘凤羽’机枪!开火!压制!”周丰收怒吼。
登陆艇上的机枪手迅速将“凤羽”1862式机枪从油布中取出,架在艇首的铁架上。六根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弹链如金蛇般缠绕。
“转动摇柄!”机枪手怒吼,猛地转动摇柄。
“哒哒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撕裂了战场。六根枪管轮流喷吐火舌,黄铜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每分钟两百发的射速,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弹幕。子弹扫过滩头,英军的阵地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沙袋被撕碎,尸体在弹雨中抽搐。子弹如镰刀割麦,英军成片成片地倒下,鲜血与脑浆在沙地上交织成一片猩红的泥泞。
“冲!冲上滩头!”王九波怒吼,他已冲至距离海滩不足五十米处,子弹在他身边不断溅起水花。
一名英军军官从战壕中探出身,举起左轮手枪瞄准王九波。几乎在同一瞬间,王九波抬手一枪,“龙吟”击发枪的枪口喷出火光,子弹精准地击中英军军官的眉心,他仰面倒下,手中枪脱手飞出。
“杀!”王九波怒吼,率先冲上滩头,一脚踹翻一名英军士兵,反手一枪托砸断其脖颈。
周丰收紧随其后,他的上身沾满泥水与血污,如同地狱归来的战神。他冲入战壕,手中加长“龙吟”击发枪如长矛般横扫,刺刀接连捅穿两名英军士兵的胸膛,鲜血喷溅在他古铜色的胸膛上,如同战神的图腾。
三千名大新士兵如猛虎下山,冲入滩头阵地。他们端着“龙吟”击发枪,用刺刀与枪托与英军展开白刃战。一名士兵被英军刺中腹部,他怒吼着抱住对方,用脑袋狠狠砸向敌人面部,直至两人一同倒下;另一名士兵子弹打光,便举起枪托砸向敌人,直至将其砸晕;还有的士兵直接拔出手榴弹,拉燃引信,冲入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
滩头的英军防线在“凤羽”机枪的弹幕与大新士兵的猛攻下,迅速崩溃。阵地被摧毁,战壕被攻占,英军士兵开始成片成片地后退,有的丢下武器,转身就逃,有的则跪地举手投降。
王九波站在滩头最高处,举枪射杀一名企图逃跑的英军军官。他回身望去,只见第一梯队的将士们已将滩头阵地彻底控制,玄黑色的军装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如同钢铁的洪流。
“传我命令!”他高声下令,声音如雷贯耳,“第一梯队巩固滩头阵地!第二梯队准备登陆!第三梯队随我向纵深推进!今日,不拿下维多利亚城,绝不收兵!”
他的目光越过燃烧的滩头,望向远处的维多利亚港。那里,大新的玄黑龙旗,终将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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