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院角的梧桐叶被打湿后沉甸甸地垂着,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湿润气息。苏青提着装满薄荷草的竹篮走进厨房时,灶膛里的火苗还留着余温,是陆晓燕刚才烧开水时没熄透的。她把竹篮放在案板上,小心翼翼地将薄荷草倒出来——翠绿的叶子上还沾着水珠,根部带着湿润的泥土,凑近闻能闻到一股清清凉凉的味道,这股味道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得先把草药洗干净,泥土和黄叶都要去掉,不然煮出来的药汁会有杂质。”苏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一个搪瓷盆,接了半盆温水。她把薄荷草放进盆里,双手轻轻揉搓着叶子和根部,仔细清洗上面的泥土——根部的缝隙里容易藏泥,她就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连细小的须根都不放过。洗了三遍,直到盆里的水变得清澈,薄荷草看起来鲜嫩干净,她才把水沥干,放在干净的竹筛里。
接着,她开始挑选薄荷草:发黄的叶子、枯萎的茎秆都要扔掉,只留下翠绿饱满的嫩叶和粗壮的根部——原主的记忆里,薄荷草的叶子和根都有退烧消炎的功效,嫩叶煮水味道更温和,根部药效更足,搭配在一起效果最好。她把挑选好的薄荷草分成小捆,用剪刀剪成一寸左右的小段,这样更容易煮出药效。
陆庭州走进厨房时,看到苏青正专注地剪草药,额头上沾着几缕汗湿的头发,膝盖上的伤口虽然敷了药,却还是能看到淡淡的血迹。他心里一疼,走过去接过苏青手里的剪刀:“你歇会儿,我来剪,你去看着晓梅,别让她醒了没人陪。”
“没事,我很快就剪完了,你去把灶火升起来,水要烧开。”苏青笑着摇头,手里的动作没停,“晓燕在屋里看着呢,不会有事的。”她知道陆庭州心疼她,可眼下煮药更重要,陆晓梅还在发烧,早一点喝上药,就能早一点退烧。
陆庭州拗不过她,只好去升灶火。他往灶膛里添了些干柴,用火柴点燃,火苗很快就窜了起来,映得他脸上暖暖的。苏青把剪好的薄荷草放进一个砂锅——这是她特意找出来的旧砂锅,煮汤煮药都比铁锅好,不会影响药效。她往砂锅里加了两碗清水,刚好没过薄荷草,然后把砂锅放在灶上,用中小火慢慢煮。
“煮草药得用中小火,煮太急了药效出不来,煮太久了药汁会变苦,十分钟刚好。”苏青一边盯着砂锅里的水,一边跟陆庭州解释,“等会儿水开了,会有浮沫飘上来,得把浮沫撇掉,这样药汁才干净。”
陆庭州点点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帮着添点柴火,确保灶火稳定。砂锅里的水很快就烧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薄荷草的清香随着蒸汽弥漫开来,整个厨房都充满了清凉的味道。果然,水面上飘起了一层细小的浮沫,苏青用勺子轻轻把浮沫撇掉,倒进旁边的小碗里。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苏青关掉灶火,小心翼翼地把砂锅端下来,放在灶台上晾凉。她找来一块干净的纱布,铺在一个粗瓷碗上,然后把砂锅里的药汁和薄荷草一起倒进纱布里,慢慢过滤——纱布能滤掉草药的残渣,只留下清澈的药汁。她用勺子轻轻按压纱布里的薄荷草,把残留的药汁都挤出来,一点也不浪费。
药汁是淡绿色的,看起来很清亮,闻起来有淡淡的薄荷香,却也带着一丝草药特有的苦味。苏青尝了一小口,苦中带着清凉,味道不算难喝,但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有些苦了。她想起陆晓梅平时连吃药片都要哄半天,连忙从橱柜里拿出一小罐白糖——这是她上次给孩子们买零食时剩下的,平时舍不得吃,现在正好用来给药汁调味。
她往药汁里加了少许白糖,用勺子轻轻搅拌,直到白糖完全融化。然后又尝了一口,甜味刚好中和了苦味,只剩下淡淡的清凉和微甜,这样陆晓梅应该更容易接受。她把药汁倒进一个带盖子的小碗里,盖上盖子保温,然后收拾好厨房,跟着陆庭州一起走进陆晓梅的房间。
陆晓梅正好醒了,靠在枕头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比刚才好了不少。看到苏青进来,她伸出小手,小声说:“妈……我还想喝水……”
“妈给你煮了好喝的水,喝了这个水,你的烧就会退了。”苏青走过去,坐在炕边,把小碗放在炕边的小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一股清凉的薄荷香飘了出来。她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汁,放在嘴边吹了吹,确认温度刚好不烫嘴,才递到陆晓梅嘴边。
陆晓梅抿了一小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妈,有点苦……”
“是有点苦,但是苦口良药呀,喝了病就好了,就能跟姐姐一起玩了。”苏青柔声哄着,又舀了一勺递过去,“你看,妈加了糖,再喝一口,就不那么苦了。”她知道孩子怕苦,所以每喂一勺,都要耐心地哄一哄,还会用纸巾擦一擦孩子的嘴角。
陆晓梅虽然还是觉得苦,但看着苏青温柔的眼神,还是听话地张开嘴,又喝了一勺。就这样,一勺接一勺,苏青耐心地喂着,陆晓梅也乖乖地喝着,偶尔皱皱眉,却没有哭闹。半碗药汁很快就喝完了,苏青把碗放在一边,用毛巾擦了擦陆晓梅的嘴:“咱们晓梅真勇敢,不怕苦,喝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陆晓梅听了,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靠在苏青怀里,闭上眼睛,小声说:“妈,我有点困了……”
“困了就睡吧,妈在这儿陪着你。”苏青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婴儿睡觉一样,动作轻柔又有节奏。陆晓梅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小脸也不像刚才那样通红了。
苏青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炕边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陆晓梅,时不时用手背摸一摸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有没有升高。陆庭州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喝口水,歇会儿,我来看着,你都一天没合眼了。”
“不用,我不困,我再守会儿。”苏青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一边,“刚才喂了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我得盯着点,万一又烧起来,还能及时处理。”她知道退烧药起效需要时间,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密切观察陆晓梅的体温变化。
陆庭州无奈,只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陪着她一起守着。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只剩下偶尔几滴雨滴打在窗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屋里很安静,只有陆晓梅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苏青偶尔摸孩子额头的细微动作。
苏青的眼皮越来越沉,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忙着找草药、煮药,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可她不敢睡,生怕自己一睡着,陆晓梅的体温就会升上去。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目光始终落在陆晓梅的小脸上。
每隔半个小时,她就会给陆晓梅量一次体温——没有体温计,她就用手背贴在孩子的额头和自己的额头对比,或者用嘴唇轻轻碰一下孩子的额头,感受温度的变化。每次感觉到温度没有升高,甚至有一点点下降,她心里就会松一口气;要是感觉温度有点回升,她就会紧张起来,准备继续用物理降温的方法帮孩子降温。
陆晓燕也时不时进来看看,给苏青和陆庭州端杯热水,或者帮忙换一下敷在陆晓梅额头上的凉毛巾。看到妹妹睡得安稳,她也放心了不少,却还是不肯去睡觉,非要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着,陪着苏青一起守夜。
夜深了,灶膛里的火早就熄了,屋里只剩下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映着一家人守护的身影。苏青摸了摸陆晓梅的额头,感觉温度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滚烫,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她轻轻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歇一会儿,却不小心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连日的操劳和担忧,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在孩子退烧后放松了下来。
陆庭州看到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地起身,拿了一件厚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她旁边,继续守着陆晓梅。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苏青疲惫的脸上,也落在陆晓梅熟睡的小脸上,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安静祥和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苏青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外套,陆庭州正坐在旁边看着陆晓梅,陆晓燕也醒了,正在给妹妹掖被子。她连忙起身,走到炕边,摸了摸陆晓梅的额头,彻底不烫了!孩子也醒了,看到苏青,笑着说:“妈,我不头疼了,也不热了!”
“太好了!咱们晓梅终于好了!”苏青激动地抱起孩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是喜悦的眼泪,是安心的眼泪。她知道,这碗薄荷草水不仅退了陆晓梅的烧,更让她明白了,在这个年代,只要有爱、有勇气、有智慧,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守护好自己的家人。
陆庭州看着眼前的一幕,也笑了,眼里满是欣慰。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院子里,也照在每个人的心里,温暖而明亮。苏青知道,未来的路还会有挑战,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彼此守护,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他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幸福,越过越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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