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一言禁法,伏魔金刚碎,整个金刚寺陷入死寂。所有僧侣,无论修为高低,皆僵立原地,体内佛力如同被冻结的江河,难以调动分毫。护山大阵光芒黯淡,形同虚设。那位元婴中期的老僧,面如金纸,眼中充满了惊骇、屈辱,以及一丝深深的无力。
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显得苍白可笑。
李默负手立于山门之前,目光平静地扫过众僧,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藏经阁,李某今日必入。尔等是主动开启,还是等我亲手拆了这山门?”
那老僧嘴唇哆嗦着,与身旁几位核心长老交换了一个绝望的眼神。他们深知,对方绝非虚言恫吓。方才那言出法随、禁绝一宗神通的手段,已然超乎了他们的理解范畴。继续顽抗,金刚寺万年基业,恐怕真要毁于一旦。
“阿弥陀佛……”老僧长叹一声,这声佛号充满了苦涩与无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昔日贪念一起,便种下今日之因。李施主……请随老衲来。”
他艰难地抬起手,打出一道佛印,那黯淡的护山大阵微微波动,裂开一道缝隙。老僧当先引路,步履蹒跚,仿佛瞬间苍老了数百岁。几位长老紧随其后,皆低眉顺目,再无半分之前的倨傲。
李默神色不变,带着凌师兄、玄辰与月璇,缓步踏入金刚寺。所过之处,寺内僧侣纷纷避让,目光复杂,有恐惧,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信仰崩塌后的茫然。
金刚寺的藏经阁位于后山一处僻静的山谷中,是一座九层浮屠宝塔,通体由某种温润的佛玉砌成,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塔身刻满经文,有淡淡的檀香缭绕。
老僧在塔前停下,双手合十,对塔门躬身一礼,随即施展复杂法诀,沉重的塔门缓缓开启,露出内部浩瀚如烟海的经卷典籍。
“李施主,藏经阁内所有典籍皆在此,包含佛经、功法、阵法、杂闻、乃至一些上古秘辛。关于北冥雪原、永夜寒渊的记载,多存放于第七层‘万域志’与第九层‘秘闻录’中。施主可自行查阅,老衲……在外等候。”老僧说完,便闭目立于塔外,不再多言,姿态已放得极低。
李默点头,迈步而入。凌师兄三人则守在塔外,以防万一。
藏经阁内部自成空间,远比外界看来更加广阔。无数书架林立,上面摆放着玉简、帛书、兽皮卷,甚至一些散发着古老波动的奇异骨骼、贝壳。佛光氤氲,梵文隐现。
李默神识如潮水般铺开,瞬间笼罩了整个藏经阁。他并未去翻阅那些佛经功法,目标明确,直接锁定了第七层和第九层关于地理志与秘闻的区域。
无数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识海,又被太初元婴与空灵石迅速筛选、整理。
关于北冥雪原的信息很快被提炼出来:极北苦寒之地,万里冰封,生灵绝迹。核心势力为“北寒仙宫”,宫主“冰魄仙子”修为深不可测,疑似元婴后期甚至巅峰。仙宫掌控着通往“永夜寒渊”的入口,但非核心弟子或得到特许,绝难进入。寒渊之内,乃绝对的黑暗与死寂,连时光仿佛都被冻结,更有强大的冰系精怪与天然形成的“玄冥禁制”,危险程度更在焚天谷之上。
而关于“玄冥禁制”的记载则更为稀少晦涩,只提及此禁制并非人为布置,而是永夜寒渊本身孕育的极寒法则显化,能冻结法力、凝固神魂、瓦解生机,对至阳至刚之力尤为敏感,会引发剧烈反噬。
“果然如此……”李默心中明了,欲取太阴星核,北寒仙宫与玄冥禁制是两道必须跨越的难关。
就在他准备收回神识时,第九层角落处,一枚蒙尘的、由万年玄冰雕刻而成的玉简,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玉简气息古老,与周遭佛门典籍格格不入,似乎是被金刚寺先辈偶然所得,却无法解读,故而弃于角落。
李默心念一动,那枚玄冰玉简便飞入他手中。神识探入,一股极其精纯古老的寒意涌来,若非他身负太初本源,恐怕神识瞬间就会被冻伤。
玉简之内,并非文字,而是一幅残缺的星图!星图轨迹玄奥,指向北方,其核心处,隐约勾勒出一个被无尽风雪与黑暗笼罩的深渊轮廓——正是永夜寒渊!而在那深渊深处,一点清冷如月、却又冰寒刺骨的光辉微微闪烁,旁边用古老的神文标注着两个字——幽煌!
太阴星核!这玉简竟是一幅指向太阴星核“幽煌”的星轨图!
不仅如此,星图旁还有几行断断续续的古老意念残留:
“……星陨北冥,幽煌沉渊……玄冰锁魂,九窍归一……非太阴之体,或身负混沌、包容本源者,触之即殒……欲破玄冥,需引星力,以‘周天星辰法’为钥……”
信息虽残缺,却价值连城!它不仅确认了太阴星核“幽煌”就在永夜寒渊深处,更点出了“玄冥禁制”的关键在于“玄冰锁魂,九窍归一”,以及破解禁制需要引动星力,并以“周天星辰法”为钥匙!
这“周天星辰法”,李默虽未见过,但听其名,便知与周天星斗仪息息相关,很可能就是操控星斗仪的基础法门!或许,在他集齐三核,找到仪轨主体后,便能得到此法。
“收获颇丰。”李默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枚玄冰玉简,省去了他无数摸索的功夫。
他将玉简内容铭记于心,随即将其放回原处,并未取走。此物对金刚寺无用,强取反而落了下乘。
做完这一切,李默转身走出藏经阁。
塔外,那老僧依旧闭目而立,感受到李默出来,才缓缓睁开眼,眼神复杂。
“李某所需,已然找到。多谢行此方便。”李默平静道,随即屈指一弹,一道蕴含着精纯五行本源生机的流光,没入老僧体内。
老僧身体一震,只觉方才因阵法反噬和心神冲击带来的暗伤,竟在瞬间痊愈了大半,甚至连停滞多年的修为瓶颈,都隐隐有了一丝松动!他愕然看向李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金刚寺传承不易,好自为之。”李默留下这句话,便不再多言,身形一动,已带着凌师兄三人消失在原地。
老僧呆立良久,望着李默消失的方向,最终长叹一声,对着虚空深深一拜:“多谢……前辈点拨。”
经此一事,金刚寺虽颜面有损,却也因李默最后那一道生机之力而得了些许实惠,更见识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至于日后是痛定思痛,还是怀恨在心,便看其自身造化了。
离开金刚寺,李默四人并未停留,直接化作遁光,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老大,咱们这就直接去北冥?要不要准备点御寒的法宝什么的?”凌师兄问道,西漠的灼热还未完全适应,想到要去那传说中的极寒之地,心里有点打鼓。
“无妨。”李默淡然道,“太初包容万物,寒热不过表象。更何况……”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月璇,“月璇姑娘出身幻宸界,司掌星辉梦境,对太阴之力应有独特感应,此行或需倚仗姑娘之力。”
月璇微微欠身:“恩公言重了。妾身定当竭尽全力。北冥极寒,与我族修炼的太阴星辉虽有不同,但本源相近,或能感应到那‘幽煌’星核的具体位置,规避部分玄冥禁制的风险。”
玄辰也开口道:“默哥哥,我的水之本源在极寒环境下或可转化为冰灵之力,虽不及专门修炼寒冰功法的修士,但也能提供一些辅助。”
李默点头,对伙伴们的支持感到欣慰。他目光望向北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被永恒风雪笼罩的白色世界。
“北冥雪原,永夜寒渊……太阴星核‘幽煌’……”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下一站,便是那里了。”
根据玄冰玉简的星轨指引,以及月璇的感应,他们调整方向,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直奔青玄界极北之地而去。
而就在李默等人离开西漠,踏上北冥征程之时,关于他在金刚寺一言禁法、轻易查阅藏经阁并飘然离去的消息,也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更快的速度传遍了青玄界,引起了更大的轰动与猜测。李默这个名字,已然与“神秘”、“强大”、“不可招惹”画上了等号。
风暴,随着他的脚步,正在悄然北上。北冥雪原的宁静,注定将被这位身负救世使命的异宇宙来客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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