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洛阳。朝罢,东朝堂内的王世充烦忧甚重,此时正与朝议郎桓法嗣商议,他万没料到自己如此器重的龙骧将军秦琼,竟然会偕同程咬金出逃,而且还是在阵前叛逃。尤为可恼的是,逃遁之后,还向王世充振振有词地阐述自己的理由。王世充心中想起此事便暗骂,愤然将手猛拍在椅子的扶手上。
“背信弃义之徒!”
“陛下莫要忧心,保重龙体为重,早发现总好过晚发现,况且他们二人也并未带走多少兵马,我军实力尚存,待日后剿灭李唐,定将他们碎尸万段,以泄陛下心头之恨。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乃是明正典刑,尽快揪出那害群之马,以防患于未然。”一旁身着朝服的桓法嗣沉凝说道。
闻听此言,王世充的面色才略微缓和了些许。遂问道:“这几日命刑部彻查秦、程二人的同党,可有进展?”
“尚无更大的鱼落网,其他将领经此变故,亦是安分守己了许多,行事也更为勤勉了些。”
“报——”,堂外传令官高呼,“刑部尚书耿重,工部侍郎王维浅,有要事求见。”
王世充闻之,轻抿了一口茶道:“这几个无用之辈倒是来得及时,传他们进来。”
未几,王维浅与耿重便步入了大堂之中。
耿重沉声道:“陛下,微臣在审理秦、程二人余孽时,自一小卒处获一消息,真伪难辨,还请陛下圣裁。”
王世充闻之,面色愈发冷峻,斥道:“辨不了真假?实乃无用之辈,身为刑部尚书,主理典狱,莫非还要朕亲授审案之法?”
闻此,耿重赶忙跪地,低头不语,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此时,立于一旁的王维浅,瞄了一眼桓法嗣,见其面无表情,遂开口道:“皇兄,耿大人适才得知此消息后,先与臣弟商议,臣弟亦觉此消息需皇兄定夺,故而不敢妄断。”
“嗯???”,王世充闻此,看了王维浅一眼,眉头微皱,又对耿重道:“你起来吧,道来听听。”
耿重这才稍松口气,起身言道:“微臣自那小卒口中得知,宇文儒童与裴仁基早在一月前便密谋造反,事成之后,欲拥立皇泰主为帝。”
耿重边说边察王世充神色,见其脸色愈发阴沉,叙述之声也随之渐低。
王世充面色一沉,冷声道:“竖子!果真是这群老匹夫。与秦琼、程咬金一般,朕早就该料到他们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言罢,他霍然起身,将手中茶碗重重摔于地上,厉喝一声:“速领兵去抄家,朕要将其三族尽诛。”
王世充的怒容,如乌云般笼罩在大殿之上,正欲下令。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桓法嗣却跨步而出。
桓法嗣拱手道:“陛下,稍安勿躁。”
王世充凝视着桓法嗣,“桓爱卿,莫非是要为他们求情?”
桓法嗣沉声道:“非也,微臣只是想说,以陛下之威,拿下他们自是易如反掌,然此举恐难封住天下悠悠之口。陛下若仅凭一卒之语便要缉拿朝中两位重臣,证据未免牵强,且这两位重臣不仅在朝中广有门生,在军中亦有颇高威望,其根基与秦、程二人截然不同。”
王世充听了桓法嗣的话,略作思考,又缓缓坐下。沉声道:“你继续讲。”
桓法嗣接着说道:“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也只是些蛛丝马迹,并无确凿证据,若贸然抓人,恐怕会引发民怨。不过,现在的优势在于我们处于暗处,他们在明处,而且刚才不是提到了吗,他们欲拥立皇泰主,我们不妨逼迫他们就范,将皇泰主……”说着,桓法嗣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王世充凝视着桓法嗣,暗自思索。王维浅见王世充犹豫不决,便火上浇油道:“皇兄,那皇泰主,本就该死,他若死,那些前朝旧臣便不会再有二心,皇兄也能更好地掌控朝堂。”
王世充闻听此言,缓缓说道:“然而朕登基之时,曾向百官许诺过……”
桓法嗣言道:“此事,就交由微臣去处理。陛下无需挂怀。”
王世充看着下方这三人,说道:“此事就交予你们去办了,切不可轻举妄动,先收集证据,待到皇泰主死后,再从长计议。另外,务必控制好军队,不得泄露风声,要在暗中稳妥谨慎地做好这些事,绝不能再出现秦程二人那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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