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潜在内应的秘密调查在毛玠和蔡谷的主持下谨慎展开。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引起恐慌,调查仅限于核心层知晓,对外则宣称是例行的人口核对和冬季安全巡检。
然而,那股无形的紧张感,还是如同薄冰下的暗流,在堡内敏感的人群中悄然传递。
调查的重点首先放在了劳役队,尤其是那些原青龙峪的俘虏身上。
毛玠亲自出面,以了解情况,改善管理为名,逐个与一些看似较为动摇或有机会接触外界的俘虏进行,旁敲侧击,试图找到线索。
蔡谷则加强了堡内各处的明岗暗哨,特别是粮仓、武库、水井等重要设施,日夜监视有无异常举动。
单福利用其医者的身份,继续在劳役队中活动,细心观察伤员们的言行举止,并尝试与一些看起来心怀悔意或较为怯懦的俘虏建立信任,以期获得更多信息。
然而,对手显然也极为狡猾。数日过去,调查进展甚微。
那个神志不清的俘虏在退烧后,对自己说过的话毫无印象,甚至表现出极大的恐惧,显然是被严重警告过。
其他俘虏更是三缄其口,问及或,要么茫然不知,要么眼神闪烁,讳莫如深。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之时,一个意外的事件带来了转机。
一名负责清洁堡主院落的小婢女,在打扫庭院积雪时,无意中在墙角发现了一枚掉落的、造型奇特的青铜扣饰,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兽形图案,不似中原常见样式。
小婢女觉得新奇,便上交给了管事嬷嬷,最终这枚扣饰被送到了蔡琰面前。
蔡琰拿着这枚冰凉的古朴扣饰,反复端详。她隐约觉得这图案有些眼熟,似乎在前世流落胡地时见过类似的风格,带有北方草原文化的特征。这不是汉人的东西。她肯定地说。
立刻,所有近期入堡、可能携带此类物品的人员名单被迅速调出核查。
线索最终指向了一个一个月前投奔琰堡的流浪铁匠。此人自称来自并州,手艺尚可,被安置在匠坊工作,平日沉默寡言,并无异常。
但在对其住处进行秘密搜查时,蔡谷的人发现了他藏在铺盖卷里的一小包东西:几块干硬的黑褐色块状物(疑似某种密写材料),一支极其纤细的骨笔,以及几张看似空白的羊皮纸。
是探子!蔡谷几乎可以肯定。立刻,这名被秘密控制起来,进行突击审讯。
起初他还百般抵赖,但当那枚兽纹扣饰和密写工具摆在他面前时,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据他交代,他并非普通铁匠,而是受命于北边一位大人(他级别太低,不知具体名讳),潜伏进入琰堡,任务是观察堡内虚实、绘制地图,并与堡内可能存在的自己人取得联系,等待开春时响起,里应外合。
那枚扣饰,就是信物的一半,需要与接头人持有的另一半吻合。
至于接头人是谁,他也不知道,只知对方身份隐蔽,会在适当时机主动找他。
虽然未能揪出内应,但拔掉了这个明确的钉子,并获得了他已绘制的部分堡内草图,无疑是一次重大胜利。蔡琰下令将此人严加看管,对外严格保密。
同时,根据他的口供,那个北边的大人黑山军的嫌疑进一步上升。
看来,我们被一条北方的恶狼盯上了。毛玠面色凝重,其志非小,不仅想劫掠,更想占据琰堡这个要地。
蔡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冰封的世界,目光锐利:既然恶狼露出了牙齿,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毛先生,加强对北面所有信息的收集,特别是关于黑山军和并州、冀州方向的军政变动。
蔡谷,内部排查不能放松,尤其要留意是否有符合持有另一半信物特征的可疑人员。这个冬天,我们要把冰层下的暗涌,彻底摸清!
腊月将尽,年关临近,琰堡内外开始弥漫起一丝节日的氛围。尽管潜在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但生活总要继续。
蔡琰特意下令,按户分发了一些额外的肉食和布匹,让堡民们能够稍微改善一下生活,庆祝这个乱世中难得的团圆年。
然而,核心层的神经却始终紧绷着。对内部可疑人员的排查仍在继续,但那个持有另一半信物的内应,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
或许对方极其谨慎,暂时蛰伏;或许信物传递方式并非简单的扣饰配对;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烟雾弹。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最是折磨人。
外部情报的收集取得了一些进展。通过几批冒险北上的哨探和与某些背景复杂的行商的秘密接触,毛玠逐渐拼凑出一些信息:黑山军的确势力庞大,内部派系林立,头目众多,确实可能有一个姓孙的头目。
并州、冀州一带,除了黑山军,还有不少胡人部落活动,以及一些态度暧昧的边地将领。朝廷对北方的控制力相当薄弱。
那个北边的大人,范围很广,可能是黑山军渠帅,可能是勾结胡人的汉官,甚至可能是某些有野心的豪强。
这一日,又到了与单福例行探讨学问的时间。经过上次深夜长谈,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层。话题不知不觉又转到了当前的困局。
先生,蔡琰眉头微蹙,内奸难寻,外敌不明,如之奈何?
开春在即,敌所谓不知何时会来,我辈如盲人临渊,步步惊心。
单福拨弄着炭火,缓缓道:里应外合,其关键在。
若能破其,则之势自解大半,至少可使其计划败露,难以猝然发难。
道理自是明白,然此人深藏不露,如何破之?蔡琰叹道。
单福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水清则无鱼。
或许,我等可将水搅浑,或引蛇出洞,或使其自疑。
搅浑水?引蛇出洞?蔡琰若有所思。
正是。单福点头,譬如,可对外散布消息,称已擒获重要细作,得知其全盘计划,正严查内应。
亦可故意制造一些看似内部管理出现漏洞或矛盾的机会,诱使内应主动联系外界或采取行动。
甚至……可以假乱真,派人冒充的使者,与那可能的接触,试探其反应。
蔡琰听得眼中亮光连闪。单福的策略,充满了谋略家的智慧,不再是被动的防御,而是主动的布局和反击。
先生此计大妙!然施行起来,需极为谨慎,分寸拿捏至关重要。
诚然。单福道,此需毛先生精心策划,蔡都尉周密执行,方能奏效。且需预备后手,以防弄巧成拙。
喜欢重生三国,请叫我蔡文帝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重生三国,请叫我蔡文帝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