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南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弥漫着沉凝的气息。长条会议桌两侧端坐八人,正是苏沐妍带领的专项小组成员。苏沐妍指尖轻叩桌面,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郑重:“案件刚有突破性进展,我希望大家严守秘密——并非不信任临市同仁,而是我们面对的绝非普通罪犯,是个智慧如妖的高智商对手。现在,我们重新梳理案情。”
她翻开卷宗,指尖停留在死者信息页:“死者李建民生前是身家亿万的企业家,在外包养多名情人,对原配李媛媛长期实施家暴,因此李媛媛的杀人动机完全成立。”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交换看法,会议室里响起细碎的讨论声。唯有叶辰靠在椅背上,眼帘微阖,神色慵懒,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苏沐妍目光投向他,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叶辰,你怎么看?”
叶辰缓缓抬眼,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可以肯定,李媛媛就是凶手。另外,死者死前与她发生过性行为。”
这话一出,李雪瞬间涨红了脸,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角,像是受惊的鹌鹑般低下头去;苏沐妍也微微蹙眉,神色掠过一丝不自然,却并未打断他的话。
叶辰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继续说道:“我在李媛媛家中发现了安眠药。据情报显示,她长期受失眠困扰,这类国家管制药品无法大量购置,显然是她的同伙提供了充足货源。”
众人神色古怪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疑惑——这与性行为有何关联?
叶辰仿佛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凶手确实狡猾。他不仅给了李媛媛大量安眠药,还为她量身策划了整套杀人方案,包括如何应对警方审讯。死者收到阎王贴后,一直处于警方保护之下,无法外出会见情人,加之内心极度紧张焦虑,当晚便与李媛媛发生了关系,甚至在她胸口留下了咬痕——其中缘由,想必男同胞都能理解。”
王强、崔浩等人闻言,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李雪的脸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头埋得更低,耳根都染上了绯红。苏沐妍毕竟久经世事,虽神色依旧有些不自在,却保持着专业素养,静静听他往下说。
“在同房之前,李媛媛已将大量安眠药粉末涂抹在胸口。”叶辰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李建民事后沉沉睡去,她便立刻洗澡,将身上所有痕迹与证据彻底销毁。警方后续调查自然一无所获,她再假装发现丈夫死亡,完美避开所有嫌疑。”
真相如惊雷般在会议室炸响,众人皆面露震惊之色。苏沐妍猛地站起身,语气激动:“我们现在就去抓她!”
“证据呢?”叶辰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我们知道她是凶手,可没有任何实质证据。你能控诉她房事后洗澡?还是控诉她与幕后黑手合谋?她甚至可能从未见过主谋,又如何指证?”
三连问让苏沐妍瞬间泄了气,颓然坐回椅子上,眼底满是不甘与颓废。王强忍不住开口:“难道就让凶手逍遥法外?”
叶辰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自然不是。这个案子可以先放一放,我们先处理下一个。只要抓住幕后主谋,李媛媛为了女儿,迟早会招供——她现在缄口不言,无非是为了保护孩子。”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认同。李雪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看向叶辰的目光满是崇拜——她原以为叶辰只是武力超群,没想到智谋也如此惊人,平日里怕是故意把风头让给苏沐妍,否则以他的能力,早已光芒万丈。想到这里,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脸颊泛起羞涩的红晕,好在众人都沉浸在案情中,并未察觉她的异样。
苏沐妍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翻开另一本卷宗:“好了,我们继续分析下一个案子。死者李旭,男,47岁,是个典型的社会闲散人员,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两个月前,他死在离家三十公里外的偏僻地坑里。”
她顿了顿,补充道:“此人游手好闲,在小河沟村名声狼藉,偷鸡摸狗、调戏妇女、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一年前拿到拆迁款后,更是彻底躺平,无业无妻。他被害前同样收到过阎王贴,当时只当是恶作剧,直到被杀当晚,独自跑到那个地坑,‘自杀’身亡。”
“大家都说说看法。”苏沐妍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叶辰。
叶辰不再拖延,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个案子更简单。死者收到的阎王贴,不过是凶手的幌子,或是一种怪癖。凶手先以阎王贴提醒他‘有人要杀他’,再打电话谎称‘他以前的坏事已被揭发,即将被判死刑’,接着冒充他的‘同伙’,说为他准备了跑路的钱和新身份证,让他到指定地点领取。”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冷冽:“最关键的是,凶手算好时间,提前向警方透露‘要杀李旭’的消息。当警察快要抵达小河村时,他又一直与李旭保持通话。李旭不知道警察是来救他,反而以为是来抓他的,彻底相信了凶手的话,一步步被引入提前挖好的坟墓。”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李雪率先反应过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也就是说,警察间接成了凶手的帮凶?”
叶辰缓缓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测。苏沐妍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骂道:“这个混蛋!居然敢利用警察!”
“第一个案子,警察同样被利用了。”叶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警方得知李建民有生命危险,必然会派人24小时保护,这就导致他无法外出寻欢,只能与李媛媛同房——这正是凶手计划中的关键一步。”
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惊骇。这个幕后凶手,竟然能将人心揣摩到如此地步,每一步棋看似无关紧要,实则环环相扣,难怪他们此前毫无头绪。
“综上所述,”叶辰总结道,“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个顶尖的心理学家,他对人性的把握精准到了极致,每一步布局都暗藏深意,这也是我们至今无从下手的原因。”
会议很快结束,众人各自散去就餐。苏沐妍和叶辰并肩走出会议室,案子未破的压力让她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情绪低落:“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叶辰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有力:“别想太多,一切有我。走吧,先去吃饭。”
苏沐妍点点头,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两人刚上车,叶辰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欧阳明”的名字。
接通电话,欧阳明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从听筒里传来:“叶辰,你在哪里?我们要配合古武监察处总部,向御尸宗开战!你快回来一趟,我们需要你带路!”
“欧阳前辈,不是我不愿帮忙,”叶辰面露难色,“我现在在临市处理一个棘手的案子,虽然有了眉目,但还未侦破,上面给的压力很大。”
“你必须回来!”欧阳明达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事情的轻重缓急你应该清楚!刘部长已经和詹部长沟通过了,你看看手机就知道了。”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叶辰立刻登录内部办公软件,一条盖着红头文件印章的调令赫然映入眼帘,落款处是詹飞翔部长的亲笔签名。想必是为了保密,并未提前电话通知,而是直接发送了邮件。
确认调令真实有效后,叶辰转头看向苏沐妍,语气带着歉意:“亲爱的,接下来这个案子,恐怕要辛苦你们先调查了。如果上面问起,你就说我正在外地取证,等我回来继续跟进。”
苏沐妍虽满心不舍,但也知道叶辰绝不会无故离开,必定是有紧急且重要的任务。她强忍心中的眷恋,主动上前抱住他,送上一个长达一分钟的深吻,唇齿间满是不舍与牵挂:“万事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叶辰用力点头,抬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随后毅然转身。身影在原地微微一晃,便已消失在车流之中。不到一分钟,他便找到了一处无人的僻静角落,心念一动,一艘通体青芒闪烁的青龙战舰骤然现身。叶辰纵身跃上舰身,战舰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古武监察处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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