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记屯溪分栈,后院茶室。深夜,灯火通明,气氛压抑。
阿篾神色凝重地冲进茶室,将一枚从黑市高价购回的“云记”限量版火漆茶引拍在桌上。
这枚仿品与上海程砚舟把玩的那枚一样,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真伪。
消息传来,市面上已出现仿品,虽未大规模铺货,但对“限量”这一核心信誉的打击已然开始。
阿篾焦躁愤怒:“少东家,这帮杂碎动作太快了!模具……一定是模具泄露了!”
谢云亭异常冷静。
他没有看茶引,而是拿起桌上一份从黟县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信是苏晚晴写的,告知他在“兰草灰”的收购渠道上,发现有人在打听替代品和仿制方法。
谢云亭拿起仿制茶引,闭目轻嗅,没有兰草灰烬混合龙涎香的独特“静雅之气”。
他启动【鉴定系统】:
`【仿制品鉴定:云记双色火漆茶引(特级高仿)】`
`【成分勘破:蜡体材质为石蜡与蜂蜡混合,缺少‘特制兰草灰粉’核心成分。】`
`【工艺分析:模具为原模翻制,精度极高。
非窃取原模,即为核心图样泄露后顶级工匠重制。】`
敌人的手段清晰浮现:仿得出模具,仿不出兰草灰的独家配方。
这证明两点:第一,内部出了问题,模具的核心机密被泄露;第二,敌人想通过“形似”快速冲击市场,但只要验“香”,真伪立判。
场景:云记核心会议,仅有谢云亭、阿篾和分栈主管赵阿炳。
谢云亭宣布“模具图样外泄”的结论,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宣布暂停所有限量版茶引的生产,并要求盘点所有接触过核心工艺流程的人员。
赵阿炳脸色煞白,手不自觉地攥紧。
当谢云亭提到“兰草灰”时,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躲闪,辩解说可能是运输途中被劫匪偷了图样。
他的反应过度,显得欲盖弥彰。
谢云亭内心已有怀疑,但不动声色。
他知道赵阿炳曾受他救命之恩,为人忠厚,若非有天大的把柄被人拿住,绝不会背叛。
他决定不打草惊蛇。
阿篾按照谢云亭的密令,去寻访那位在黟县与屯溪之间游走的“白头九”。
白头九是个消息灵通的游方郎中,对三教九流、奇闻异事了如指掌。
在一个小酒馆的角落,白头九告诉阿篾,最近确实有个外地口音的“假郎中”在屯溪活动,到处打听一种能让女孩失声的“哑药”,还向他炫耀自己“治好”了云记赵主管家的哑巴女儿。
白头九说,赵家女儿的病根他知道,根本不是那个假郎中吹嘘的路数。
他怀疑那假郎中是拿孩子的病在要挟赵阿炳。
场景:赵阿炳家,夜晚。
谢云亭带着苏晚晴以“探望孩子”为名到访。
苏晚晴恰好从黟县来屯溪女子学堂办事。
赵阿炳手足无措,其妻以泪洗面。
屋里药味很重。
苏晚晴凭借教师的亲和力和对孩子的敏锐观察,注意到了墙上贴着的一张张画。
这些是赵阿炳的失语女儿沈小莲画的。
在角落里,苏晚晴发现了一张被揉皱又抚平的画。
画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医生拿着一根针筒对着一个小女孩(小莲自己),旁边站着她的父亲(赵阿炳),正在痛苦地将一个卷轴交给医生。
画的背景,是一个燃着火的铜盆。
苏晚晴将画悄悄展示给谢云亭。
谢云亭瞬间明白一切:赵阿炳是被迫的,对方用他女儿的性命相要挟,逼他交出了火漆茶引的模具图样。
赵阿炳的忠诚与一个父亲的本能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谢云亭没有当众揭穿,而是单独将赵阿炳叫到院中。
他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说:“阿炳,小莲是个好孩子,她什么都画下来了。你告诉我,那个假郎中是谁,我来救她。”
赵阿炳防线彻底崩溃,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他坦白了一切:程砚舟的人伪装成名医,以能治好女儿的失语症为诱饵,实则下了慢性毒药控制小莲,逼他交出图样。
事成之后,对方给了他一张写有联系人和后续计划的纸条,并逼他立刻烧掉。
场景:赵阿炳家的院子,火盆旁。
赵阿炳颤抖地指着那个烧纸的铜盆:“少东家,我对不起你……我烧那张纸条的时候,心里不甘,我……我用了您教我的法子。”
谢云亭曾教过核心手下一种紧急情况下的辨识技巧——用浸过白矾水的纸书写,烧尽后灰烬上仍会留下字迹的浅色轮廓。
赵阿炳在极度恐惧与挣扎中,下意识地抓起了一张浸过白矾的习字纸,将那个假郎中的姓名和落脚点写下,一同烧毁。
谢云亭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冰冷的灰烬。
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一层完整的纸灰上,三个模糊而清晰的白色字迹显现出来——“冯师爷”。
这正是程砚舟身边那个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
谢云亭扶起赵阿炳,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杀气和担当:“你没有对不起我。一个为了女儿连命都不要的父亲,是条汉子。从现在起,你听我的。”
他从“制度护城河”(火漆茶引)的被动防御,升级到了“人心治理”的主动出击。
他意识到,再精妙的制度也防不住人性的弱点,但利用好人心,却能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谢云亭凝视着灰烬中那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程砚舟,你以为烧掉的是证据,实际上,你亲手为我点燃了反击的烽火。
他转身对阿篾低声下令:“去,把白头九请来,我们……请君入瓮。”一场针对冯师爷,直指上海程公馆的惊天反杀,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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