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早些年，你哥哥一度可是赛场上的风云人物。他人没什么架子，和很多人都合得来，在圈子里人缘很好的。大伙儿一度还猜测他以后会不会选择成为职业赛车手，哪知道后来他正儿八经认真学习了，赛车也玩儿得少了。”
冯梦在这个车队几十年，也见证了这个车队从籍籍无名到如今有那么几分名气，对沈嘉树更是看着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成长到如今的样子。
沈望舒想象不到少年的小哥是个什么模样，她双手托着下巴，目露遗憾，“好可惜我没见过他耀眼的时刻。”
冯梦笑道：“你要见到他早年的时候，怕是形象要幻灭。你哥哥年少时，就跟外面的街溜子有得一拼，学习成绩也不行，赛车赢了就让人给他写作业。咱们车队里，好些人都替他写过作业。”
沈望舒忍不住笑出声，这确实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冯梦又捡了几件有趣的事儿说着，逗得沈望舒的笑声就没停过，肚子都要笑疼了。
沈嘉树还没走入房间就听见妹妹的笑声，他推开门，无奈的说道：“看来冯姐说了我不少糗事呢。”
沈望舒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哥可冤枉冯姐了，明明冯姐是在说你赛车很厉害。”
“小哥得了第三名呢，恭喜恭喜！”
沈嘉树朝她勾了勾手，“走吧，带你出去看看。”
沈望舒立刻跟上。
前头正在进行颁奖仪式，沈望舒问道：“哥哥不去领奖吗？”
“又不是冠军，有啥好领的？我就只是来玩玩儿而已。”
沈望舒眉眼弯弯，“不是一定要得冠军才是强者。冯姐说了，第一名和第二名可都是有职业赛车手，哥哥已经很棒了！”
沈嘉树忍不住摸了把她的头，“你这张嘴，可比你姐说话中听多了。”
“你和念安姐那是相爱相杀，那我就是你吹彩虹屁的小妹妹。”
沈嘉树本来是不准备上台领奖的，被这一通吹捧得飘飘然，为了满足小妹妹的心愿，他迈开长腿也跟着车队登上了领奖台。
沈望舒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感叹着年轻真好。
外围是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高声呼喊着自己喜欢的赛车手的名字，男男女女热情奔放，甚至还有情侣在激情亲吻。
“没长眼啊，你踩我鞋子了？”人群中传出来一声尖戾的喝骂，一位打扮时髦的妙龄女郎正对着身后人怒斥。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说着她抽了对方一巴掌，“要么赔钱，要么喊你监护人来！”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被打了一巴掌的少年看着约莫二十岁，听见要赔钱，已经快要哭了。
“我，我家没钱，能不能不要叫我爸爸？我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没钱是吧？行，跪下来给老娘舔干净！”
说话间，妙龄女郎身旁的人开始驱赶人群，有人一脚踹在那少年腿弯处，令他趴跪在地，“下贱的人工培育种，子爵大人让你给她舔鞋，是你的荣幸，还不快点舔干净。”
那人流着泪，不敢不从，颤颤巍巍地爬过去，那女子抬脚间高跟鞋的鞋跟在他嘴唇上碾了几下，痛得他哀嚎出声。
施暴者却面带不屑，“恶心！”
周遭人都没出声，一脸惊惧的看着对方，偶有人面露同情的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惊扰了一位原力觉醒者女士，对方便是要了他的命，谁也不敢置喙。
沈望舒看着这场面，只觉得浑身发冷，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幼时虽也见过不少血腥和暴力，但那是在罪恶之城，自从他们逃离那里来到联盟，在学校那座象牙塔里做了十几年好学生，这是沈望舒第一次直面阶层的特权。
这场景，在这人声鼎沸之处，更像是一出荒诞的哑剧。
那妙龄女子身边人很快就取来一双新鞋子替她换上，似是嫌晦气，那女郎换好鞋子很快就带着人离开。
“还好，还好，没要你的命。”
“嘴巴伤得有点严重，赶紧去医院吧。”
“高贵的原力觉醒者女士，不好好待在内场，跑外围来，谁会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子爵大人？”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被听见了，有你受的！”
“咱们这些低贱的人工培育种，本来在这些人眼里就不是人。”
……
那少年被人带出去，那里一下子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似乎刚刚那件事情从未曾发生过。
沈嘉树从领奖台上下来，走到沈望舒身边，看妹妹脸色有些不太好，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沈望舒摇了摇头，想了片刻，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就算是原力觉醒者，也太过分了。”
“好了，妹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善良的。更何况原力觉醒者，本就地位超然。有句话老话说的，宁愿得罪精神力者，元素力者，都不能得罪原力觉醒者。”
沈望舒哑然，“原力觉醒者地位这么高吗？那念安姐姐岂不是很厉害。”
“其实不是原力觉醒者地位高，而是每一位原力觉醒者身边都有高阶精神力元素力者追求。越是原力等级高的女性，身边的伴侣等级也越高。所以你明白了吧，得罪一个原力觉醒者女士，那就是得罪一群人。”
沈嘉树见她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开解道：“你别怕，咱们沈家的姑娘，谁要是敢惹你，管她是谁，打得过就先给我抽回去，打不过就先跑，再回来告状。”
“那我要是得罪了原力觉醒者呢？”沈望舒忍不住问道。
“不是还有你念安姐？让你姐出来教训她，两个原力觉醒者较量，谁输了谁闭嘴！不是我吹牛，你姐寻常人还真不敢惹她。再说咱们姑姑可是伯爵，怕啥呢。”
沈望舒被他这番话逗笑了，这不就是打了小的，招来大的？她也是有人罩着了。
“别不开心了，今天带你出来是让你来看热闹的，别被其他事影响心情。”
沈望舒长叹口气，“我知道，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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