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休整。”龙溟下令,声音带着疲惫。
禁军统领立刻带人布置警戒。途中收到的流民们相互搀扶着坐下,劫后余生庆幸被伤痛和失去亲人悲泣取代。
木念找了块远离人群的石头坐下,看着龙溟指挥若定,后背衣衫血色又洇开了一些。
她没说话,从随身包袱里取出干净灵泉水囊和伤药,走过去,放在龙帅手边。
龙溟回头看她。
“伤口,处理一下。”木念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龙溟没拒绝,接过药,走到稍远的火堆旁,示意亲卫帮忙上药。褪下破损的上衣,后背那道狰狞箭伤暴露出来,皮肉外翻,周围一片青紫。
木念就站在不远处,安静看着。火光跳跃,映照着龙帅紧实肌肉和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也映照着她毫无波澜的脸。
禁军统领处理好琐事,走过来,看到龙溟的伤,倒吸一口凉气。“将军,你这伤……”
“死不了。”龙溟打断他,声音因忍痛沙哑。
统领看向木念,眼神复杂,带着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木小姐,今日多亏您……”
木念抬手,止住他的话头。“四爷死了,北狄退了,暂时安全。说说以后。”
她目光扫过龙溟和统领,出声:“张嵩通敌,证据确凿。如今我们势单力薄,直接捅出去,死的会是我们。”
龙溟忍着背上药粉刺激的疼痛,沉声接口:“不错。他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就凭几封来源不明的密信,动不了他根本,反而会打草惊蛇。”
统领点头,深以为然。“那木小姐的意思是?”
“隐忍。”木念眼神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积攒力量,等待时机。今日之事,按你之前说的上报。功劳是禁军和龙将军旧部的,我与四爷,不过是家族内斗牺牲品。”
她要把自己暂时摘出去,藏在暗处。
统领立刻抱拳:“属下明白!定会处理干净。”
龙溟穿好亲卫递来的干净里衣,看向木念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他知道,木念绝不会安于现状。
木念望向北方,那是老鸦滩,也是她规划中江北桃源方向。
“去该去的地方,做该做的事。张嵩,还有他背后的人,他们一个都跑不掉。”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龙溟看着木念冷冽的侧脸,心头微动。
他知道木念身上有秘密,有远超常人能力和决断。今日断崖上爆炸,她毫发无伤,本身就透着诡异。但他没问。
有些事,她若不说,他便不问。
“我与你同去。”龙溟道,语气不容置疑。
木念回头,挑眉看他道:“你的伤,还有你的身份……”
“伤会好。”龙溟打断她,“身份……龙溟此刻,只是获罪待查边将,与流民无异。”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你需要人手。筑城,不是一个人能做的事。”
木念与龙帅对视片刻,他眼神沉静坚定。木念确实需要助力,龙溟和他的旧部,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随你。”她移开目光,算是默认。
夜渐深,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余篝火噼啪作响和守夜士兵轻微的脚步声。
龙溟走到木念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块烤热的干粮。
木念接过,没吃,握在手里。
“还在想断崖上的事?”龙溟问。
木念“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跳跃火苗上。“四爷临死前,除了雷火弹,还留下点别的东西。”
龙溟道:“什么?”
木念从空间取出那枚玄黑色令牌,递给他。“认识这个吗?”
龙溟接过令牌,借着火光仔细查看,当看到正面那个古朴的“影”字和背面云雾缭绕山峰图案时,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影阁’令?”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
“影阁?”木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龙溟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传闻存在数千年,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各国。他们以贩卖消息、执行暗杀、甚至影响朝局着称。这令牌,是影阁高层信物,‘影’字令,权限极高。”
他翻看令牌,眉头紧锁,出声:“四爷怎么会有这东西?张嵩与影阁也有牵连?”
木念心头也是一沉。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复杂。“不止。密信里还提到宫里一位,印鉴是蟠龙暗纹。”
龙溟出声:“蟠龙……是宫内监,还是哪位皇子?”
他沉吟道,“张嵩一个户部侍郎,能同时勾结北狄、影阁,甚至宫里……他所图绝非是钱财、幽云十六州。”
两人一时沉默。
这潭水,太深了。
“令牌,你收好。”龙溟将令牌递回给木念,神色严肃道,“影阁信物,能招祸,也能成为筹码。要万分小心。”
木念收回令牌,指尖无意间再次触碰到那温润的材质。
就在这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令牌内部传来一丝极细微、类似脉搏跳动的震颤。
这感觉一闪而逝,快得像是错觉。
木念眸光一凝,低头看向手中安静的令牌。
刚才……是错觉吗?
还是这死物一样令牌,真的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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