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被安置在灶膛边最暖和的位置,身下垫着家里最厚实的旧褥子。李秀云熬了一锅浓浓的、能吊命的米汤,王书一用小木勺,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撬开老人紧咬的牙关,将温热的汤汁慢慢喂进去。起初,汤汁大多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但渐渐地,老人的喉咙开始出现微弱的吞咽动作。
【技能:喂食护理(未入门 5\/100)】
【喂食护理经验+2】
王大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能吞咽,就意味着还有生机。他让王书一继续负责喂食和观察,自己则开始处理老人那条触目惊心的断腿。他用温水浸湿的布巾,小心翼翼地软化伤口周围冻结的血污和衣物碎片,动作轻柔得与他平日劈柴伐木时的刚猛判若两人。清洗伤口时,脓血和冻坏的皮肉被清理掉,露出森白的骨茬,王书一看得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腾,但他强忍着,紧紧盯着父亲的每一个动作,努力记住如何处理这种可怕的伤势。
【技能:创伤处理(入门 25\/100)】
【创伤处理经验+3】 (处理复杂开放性骨折,经验大幅提升)
【状态:精神受到冲击,但求知欲克服了不适感。】
王大山将苏郎中留下的、所剩不多的止血生肌的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然后用几块削得光滑平整的小木片作为夹板,仔细地将断腿固定好,再用干净的布条一层层缠紧。整个过程中,昏迷的老人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始终没有醒来。
【技能:骨折固定(未入门 8\/100)】
【骨折固定经验+2】
忙完这一切,已是深夜。灶膛里的火需要一直烧着,以维持屋内的温度。王大山让疲惫的李秀云先去休息,自己和王书一则轮流守在老人身边,添柴加火,观察他的气息和体温。
后半夜,轮到王书一值守。他裹着破旧的棉袄,蜷缩在灶膛边的小凳子上,听着屋外呼啸的北风,看着跳动的火苗在老人青紫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恐惧和困意阵阵袭来,但他不敢睡,生怕一闭眼,这微弱的生命之火就会熄灭。他强迫自己清醒,一遍遍回忆父亲处理伤口的手法,回忆《百草图谱》上关于外伤和冻伤的描述,心里默默祈祷这个陌生的老人能活下来。
【技能:夜间看护(未入门 12\/100)】
【夜间看护经验+2】
【特性:坚韧不拔效果持续,支撑疲惫状态下的专注力。】
【状态:极度疲惫,精神紧张,责任感强烈。】
天快亮时,老人的体温似乎回升了一些,虽然依旧冰凉,但不再是那种死人般的僵硬。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些许。王书一稍稍松了口气,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将他淹没,他靠着温暖的灶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就这样,在王家父子小心翼翼的照料下,第三天傍晚,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的老人,终于发出了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叹息,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与他的狼狈外表截然不同的眼睛。虽然因为高烧和虚弱而布满血丝,眼底深处却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清澈、睿智,以及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他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守在旁边的王书一和王大山身上,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极其微弱、沙哑的声音:“……水……”
王书一惊喜万分,连忙端来一直温着的米汤,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
【技能:沟通理解(入门 30\/100)】
【沟通理解经验+1】
喝了水,老人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他再次看向王大山,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询问:“是……是你们救了我?这……这是何处?”
“这里是苍山县的王家村。”王大山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们在雪地里发现了你。你腿摔断了,冻得厉害。”
老人闻言,艰难地移动视线,看向自己被固定住的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了然:“老鹰崖……雪太滑……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他试图抬手行礼,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躺着别动。”王大山按住他,“你身上有伤,需要静养。”
老人顺从地躺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被放在墙角、那个油布包袱的方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观察经验+1】 (捕捉到老人对包袱的关切)
王大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淡淡道:“你的东西都还在,没人动。”他顿了顿,看似随意地问道,“看老哥不像本地人,这大雪封山的时节,怎么走到老鹰崖那边去了?”
这个问题,让灶间的气氛瞬间微妙地紧张起来。王书一也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老人。
老人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不瞒二位,老朽……姓墨,单名一个尘字。乃一游方匠人,靠着手艺,四处为人修补器物、打造些小玩意糊口。前些时日在北边一个寨子接了活计,不料归途中遭遇狼群,慌不择路,误入了深山,又遇上风雪,这才……唉,若非二位搭救,老朽这把骨头,怕是真要交代在这荒山野岭了。”
【技能:信息接收与判断(未入门 15\/100)】
【信息接收与判断经验+2】
墨尘?游方匠人?王书一心里有些疑惑。这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普通的匠人,为何会对几卷书和几块石头如此看重?而且,他说话的语气和眼神,总让人觉得不像是个普通的走街串巷的手艺人。
王大山脸上看不出信还是不信,只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墨老哥且安心养伤,这大雪一时半会儿化不了,山路不通,你就在这里将养着吧。”
【技能:应对与安抚(未入门 20\/100)】
【应对与安抚经验+1】
墨尘感激地点点头,再次道谢。或许是伤势过重,或许是放下了部分心防,他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墨尘就在王家住了下来。他的伤势很重,加上严寒侵袭,恢复得非常缓慢,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或半昏睡状态。王书一承担起了大部分照顾他的工作,喂水喂饭,擦拭身体,更换伤口的草药。在这个过程中,他近距离地观察着这个神秘的老人。墨尘即使在高烧呓语时,也从未透露过任何关于身世的线索,只是偶尔会含糊地念叨着一些王书一听不懂的词语,如“枢机”、“格物”、“水力”等。
【技能:病人护理(入门 40\/100)】
【病人护理经验+3】 (持续护理,经验稳定增长)
【领悟:接触陌生领域词汇,好奇心被激发。】
更让王书一好奇的是那个油布包袱。有一次,他帮墨尘拿水时,不小心碰掉了包袱,里面一卷书散落开来。他慌忙捡起,瞥见书页上并非寻常的文字,而是一些极其精细复杂的图画——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齿轮、连杆结构,还有类似水车、风车的图样,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他完全不认识的符号和文字。
【技能:好奇心(被动特性)激发,对未知知识的渴望增强。】
`【状态:对墨尘的身份产生强烈怀疑和探究欲。】**
王大山似乎对墨尘的来历并不深究,只是尽职地提供食物和基本的照料。他依旧每日出去清理积雪,检查陷阱,偶尔能带回一只冻僵的野兔或山鸡,给清苦的饭桌添点油腥。但他看向墨尘的目光,偶尔会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深沉,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观察经验+1】 (察觉到父亲对墨尘的微妙态度)
王书一将疑问压在心底,更加细心地照顾墨尘。他发现,当自己用苏郎中教的按摩手法,帮墨尘活动那条完好的腿和手臂,防止肌肉萎缩时,老人紧皱的眉头会微微舒展。当他将《百草图谱》上认得的草药念给老人听,试图分散其痛苦时,墨尘浑浊的眼睛里会偶尔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许的光芒。
【技能:草药辨识(熟练 60\/1000)】
【草药辨识经验+1】 (实践应用)
`【技能:同理心(未入门 25\/100)】**
【同理心经验+2】 (尝试理解并缓解他人痛苦)
这种无声的交流,渐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墨尘看王书一的眼神,从最初的感激和戒备,慢慢多了一丝温和与欣赏。
时间在寂静的雪天里缓慢流淌。屋外是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屋内则弥漫着草药的苦涩、米粥的温热,以及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王书一原本单调的冬日生活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他带来的,不仅仅是伤病和照顾的负担,更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和一扇若隐若现的、通往一个截然不同知识领域的大门。王书一隐隐感觉到,这个冬天,或许将因为他而变得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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