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11月16日上午10:00-11月25日晚上21:30
地点:城郊废弃工厂地下堡垒,工厂地表区域,堡垒外围警戒带
11月16日上午10:00,地下堡垒的应急灯依旧亮得刺眼,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肃杀。季勃达蹲在“苟命号”登船通道的闸机旁,指尖划过被扳手砸出的凹痕,金属的凉意透过手套传来,像冰锥抵在神经上。
昨晚的骚动刚平息,残留的焦虑还在空气里弥漫。他抬头看向监控屏幕,画面里,几名情绪平复的幸存者正跟着护卫队队员清理通道垃圾,他们的背影佝偻,动作迟缓,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零,调出地下堡垒的结构分布图,标记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迹点。”季勃达在脑海中默念,系统界面瞬间弹出,蓝色的全息投影在他眼前展开,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堡垒的通风口、排水管道、能源传输井,还有昨晚匆忙销毁设备时遗漏的角落。
“必须在三天内完成所有痕迹肃清,”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声音低沉,“王浩,带护卫队分成三组,一组负责封堵通风口和排水管道,用混凝土浇灌,外层覆盖废弃钢板伪装;二组清理所有设备残骸,分类销毁,金属部件全部投入能量熔炉提纯,非金属垃圾打包后运往百公里外的垃圾填埋场;三组在外围设置警戒哨,半径五公里内,任何陌生人员靠近都要立即上报。”
“明白!”王浩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刚硬的质感,“季哥,要不要启动电磁屏蔽网?防止清理过程中设备发出的信号被侦测到。”
“启动,功率调到最低,只覆盖堡垒核心区域,避免大范围电磁波动引起注意。”季勃达走到控制台前,按下电磁屏蔽的启动按钮,控制台发出轻微的嗡鸣,绿色的指示灯亮起,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住地下空间。
他看向罗辑,对方正靠在墙角,手里拿着一份登船名单,眉头紧锁。“还有多少人没完成登船演练?”
“剩下200人,都是老人和孩子,动作慢,加上昨晚的事,有些抵触情绪。”罗辑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显然也是一夜未眠,“我已经安排医护组的人陪着他们,下午再进行最后一轮演练,确保启航时不会拖后腿。”
季勃达点点头,目光扫过罗辑苍白的脸颊:“你去休息两小时,这里有我盯着。”
“不用,”罗辑摇摇头,把名单塞进兜里,“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地表的清理工作更关键,我带一组人上去,盯着混凝土浇灌,避免留下破绽。”
季勃达没再劝说,他知道罗辑的性子,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退缩。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只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的每一步,都踩着生死线。
上午11:30,地表的废弃工厂里,灰尘漫天。几台改装过的挖掘机正在轰鸣,铲斗将破碎的墙体残骸铲起,倒进卡车车厢,扬起的灰尘遮住了太阳,让整个工厂看起来像被浓雾笼罩。
季勃达站在工厂的顶楼,手里拿着望远镜,视线扫过周围的环境。工厂外围是一片荒草地,枯黄的草叶没过脚踝,远处的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速度很快,像是在躲避这片荒芜的区域。
“季哥,这里发现一块破损的钛合金补丁!”一名护卫队队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焦急,“在能源传输井的入口处,被杂草盖住了,刚才清理的时候才发现。”
季勃达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跑下楼,顺着队员指引的方向跑去。能源传输井的入口隐藏在工厂的角落,周围堆满了废弃的钢材,一块巴掌大的钛合金补丁嵌在泥土里,银色的金属光泽在灰尘中格外扎眼——这是上次修复生态循环舱管路时剩下的边角料,昨晚销毁痕迹时遗漏了。
“谁负责这片区域的清理?”季勃达捡起补丁,指尖用力,金属片被捏得变形,“这种钛合金是军工级别的,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负责清理的队员低着头,声音带着愧疚:“季哥,是我疏忽了,昨晚太急,没仔细检查。”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季勃达把变形的钛合金片塞进兜里,“立即扩大搜索范围,以能源传输井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一寸一寸地查,任何金属碎片、设备零件都不能留下。”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手里的金属探测器发出滴滴的声响,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像是在倒计时。季勃达蹲在地上,用树枝拨开泥土,目光锐利如鹰,他知道,哪怕是一颗螺丝钉,都可能成为暴露堡垒的致命线索。
中午13:00,太阳升到头顶,温度骤然升高,汗水顺着季勃达的额角流下,浸透了防护服的衣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远处的荒草地里,几名护卫队队员正背着垃圾袋往卡车方向走,袋子鼓鼓囊囊,里面装的是清理出的垃圾。
“零,检测钛合金补丁是否残留能量信号。”他在脑海中询问。
【系统提示:未检测到能量信号,但表面残留少量高维能量痕迹,需彻底销毁。】
季勃达皱眉,高维能量痕迹,虽然微弱,但如果被三体探测器或者军方的特殊设备侦测到,很可能会暴露“苟命号”的维度技术。他快步走向能量熔炉,将钛合金片扔进熔炉口,红色的火焰瞬间将其吞噬,金属片在高温下融化,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通风管道里。
下午15:00,清理工作还在继续,地下堡垒的通风口已经封堵了大半,混凝土还在凝固,散发着淡淡的水泥味。季勃达回到地下堡垒,刚走到生态循环舱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我不登船!我要等我儿子,他还在市区,你们不能把我丢下!”一名白发老人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舱门的栏杆,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
“大爷,我们的队员已经在接应家属了,只要您儿子能赶到集合点,一定能上船,您先完成演练,熟悉登船流程,不然到时候启航,您跟不上怎么办?”医护组的护士蹲在老人身边,耐心劝说,眼眶泛红。
季勃达走进去,蹲在老人面前,从兜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过去。“大爷,我知道您担心儿子,我向您保证,只要他能在启航前三天赶到集合点,我亲自带他上船。但现在,您必须配合我们,您的安全,也是您儿子的希望,对吗?”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季勃达,泪水顺着皱纹流下,打湿了脸颊。“真的吗?你们真的会救他?”
“真的,”季勃达的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我们的护卫队已经潜伏在市区,每一个家属的信息都登记在册,只要他们能避开官方排查,就能安全抵达。”
老人沉默了,手里的水瓶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抓住栏杆的手,被护士扶着站起身。“好,我配合你们演练。”
季勃达松了口气,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末日之下,亲情是最坚硬的铠甲,也是最柔软的软肋。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市区接应点的实时画面,画面里,几名护卫队队员正穿着便装,在街角观察着来往的行人,他们的眼神警惕,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
11月18日上午9:00,清理工作进入第三天,地表的废弃工厂已经焕然一新,破损的墙体被推倒,通风口和排水管道被混凝土封堵,外层覆盖的废弃钢板上锈迹斑斑,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异常。
地下堡垒里,最后一批幸存者也完成了登船演练,登船时间缩短到了3小时40分钟,虽然还没达到预期,但已经比最初好了太多。季勃达站在“苟命号”的驾驶舱里,看着全息控制台显示的各项参数,能源核心稳定,生态系统正常,维度折叠引擎的调试也进入了最后阶段。
“零,检测周边五公里内的电磁信号和能量波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微弱的电磁信号,来自东北方向三公里处,疑似军用巡逻车的通讯信号。】
季勃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立刻调出外围监控画面,画面里,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正沿着公路驶来,速度不快,像是在巡逻。车顶上的天线转动着,显然在侦测周围的信号。
“王浩,通知外围警戒哨,隐蔽观察,不要暴露,实时上报巡逻车的动向。”季勃达握紧对讲机,声音紧绷,“罗辑,组织所有非必要人员进入地下掩体,关闭所有非核心设备,降低能量消耗。”
巡逻车在工厂外围的公路上停下,两名身穿军装的士兵下车,手里拿着探测器,开始在周围走动,探测器发出滴滴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
季勃达趴在顶楼的废弃水箱后面,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士兵的动作专业,目光锐利,他们的探测器扫过工厂的围墙,扫过荒草地,最后停在了能源传输井的位置,那里的混凝土还没完全干透,颜色比周围的地面稍浅。
“他们发现异常了?”罗辑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紧张。
“暂时不确定,别慌。”季勃达的呼吸放缓,指尖按在腰间的强殖装甲启动按钮上,一旦暴露,他必须第一时间启动装甲,掩护大家撤离。
一名士兵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混凝土的表面,眉头皱了起来,和另一名士兵说了几句什么,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工厂内部。
季勃达的心脏狂跳,手心冒出冷汗。他看到士兵从车里拿出警戒带,开始在工厂外围拉起,红色的带子在荒草地里格外醒目,像一道死亡线。
“他们要封锁这里?”罗辑的声音带着焦虑。
“不一定,可能只是例行排查,”季勃达的目光紧紧盯着士兵的动作,“通知地下堡垒,启动应急伪装方案,所有出口全部封堵,外层覆盖废弃设备,营造工厂早已废弃的假象。”
士兵们拉完警戒带,并没有进入工厂,而是回到车上,探测器的声响渐渐远去,越野车沿着公路离开,留下红色的警戒带在风中飘动。
季勃达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防护服贴在身上,冰凉刺骨。“零,持续监测那辆巡逻车的动向,确保他们没有折返。”
【系统提示:巡逻车已驶离五公里范围,信号稳定,未发现折返迹象。】
他站起身,走到警戒带旁,伸手触碰了一下带子,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指尖。“罗辑,安排人在夜间把警戒带拆除,然后在周围撒上一些废弃的塑料瓶和包装袋,让这里看起来更像垃圾场,降低他们的关注度。”
“明白,我今晚就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清理工作继续推进,地下堡垒的痕迹越来越少,地表的伪装也越来越逼真。11月20日晚上22:00,最后一批垃圾被运往垃圾填埋场,护卫队队员回来时,每个人都满身灰尘,眼睛里布满血丝。
季勃达在堡垒的食堂里等着他们,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压缩饼干和罐头,这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大家辛苦了,吃完赶紧休息,明天还有最后一项工作——加固外围的防御工事。”
队员们沉默地坐下,拿起饼干啃着,没有人说话,只有咀嚼的声音在食堂里回荡。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却眼神坚定,像是一群在黑暗中前行的战士。
11月22日上午8:00,季勃达带着护卫队在工厂外围挖掘战壕,战壕深两米,宽一米,里面布满了尖锐的钢筋,外层覆盖着伪装网和荒草,一旦有陌生人闯入,很容易掉进战壕里。
“季哥,昨天夜里,警戒哨发现一架无人机在工厂上空盘旋,不过很快就离开了,像是民用的。”王浩走过来,递给季勃达一瓶水。
季勃达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民用无人机?确定吗?”
“不确定,机身是黑色的,没有标志,飞行高度很低,像是在侦察。”王浩的眉头皱着,“会不会是军方的伪装?”
“有可能,”季勃达的目光投向天空,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却藏着无数双眼睛,“通知所有警戒哨,加强对空观测,一旦发现无人机,立即用电磁干扰枪击落,绝对不能让它拍到工厂的任何画面。”
下午14:00,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像墨汁一样泼在天上,狂风卷着沙尘呼啸而过,工厂的废弃钢板被吹得哐哐作响,像是在发出警告。
“要下雨了,”罗辑走到季勃达身边,看着天空,“下雨会冲刷掉地表的伪装痕迹,要不要提前做好防护?”
季勃达点点头,立刻下令:“所有人加快速度,用防水布覆盖战壕和伪装网,在混凝土封堵的区域铺上一层泥土,防止雨水冲刷后暴露痕迹。”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防水布被迅速铺开,固定在地面上,泥土被装在袋子里,整齐地堆在混凝土表面,像一层天然的保护层。
傍晚17:00,雨点终于落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防水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很快就形成了雨幕,模糊了远处的视线。季勃达站在工厂的顶楼,看着雨水顺着防水布流下,汇聚成小溪,沿着地表的沟壑流淌,没有冲垮任何伪装。
“还好赶得及时,”罗辑松了口气,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这场雨过后,地表的痕迹会被进一步掩盖,应该能安全一些。”
季勃达没有说话,他的目光透过雨幕,看向远处的城市,那里的灯光在雨水中模糊,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他知道,这场雨虽然能掩盖痕迹,却也可能让军方的排查更加频繁——雨天的电磁信号传播更稳定,他们的侦测设备会更灵敏。
11月25日上午9:00,雨停了,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布满积水的工厂地表。季勃达带着队员们检查伪装情况,防水布已经收起,泥土被雨水压实,和周围的地面融为一体,战壕里的积水也顺着排水孔流走,没有留下任何异常。
“零,检测所有痕迹点,确认是否有暴露风险。”
【系统提示:所有痕迹点伪装完好,未检测到暴露风险,周边五公里内未发现异常人员和设备。】
季勃达终于松了口气,这十天的清理工作,像一场紧绷的战役,他们赢了,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看向“苟命号”的方向,飞船的轮廓在地下堡垒的阴影中隐约可见,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巨兽,等待着启航的命令。
晚上19:00,地下堡垒的中央大厅里,全员大会正在召开。季勃达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2000名幸存者,他们的眼神里少了焦虑,多了坚定。
“还有一天,我们就要启航了,”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遍大厅,带着穿透力,“这十天,我们清理了所有痕迹,加固了防御,完成了最后的登船演练,现在,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明天,我们将关闭地下堡垒的所有入口,启动维度折叠引擎,离开地球,离开太阳系。前方的宇宙充满未知,有危险,有黑暗,但也有希望。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坚守‘苟命’的原则,就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让人类文明的火种延续下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掌声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激动和期盼,像黑暗中的光,照亮了整个大厅。
罗辑走到季勃达身边,低声说:“刚才收到外围警戒哨的消息,距离工厂十公里的地方,发现了军方的巡逻队,他们正在设置临时检查站,排查过往车辆和人员。”
季勃达的眉头瞬间皱起,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通知所有人员,今晚做好最后的准备,检查个人物品,确认登船凭证,护卫队加强警戒,一旦发现军方靠近,立即启动应急启航方案。”
晚上21:30,地下堡垒的灯光渐渐变暗,只剩下核心区域的指示灯还在闪烁。季勃达站在驾驶舱里,看着全息屏幕上显示的太阳系星图,水滴的图标已经越来越近,像一颗冰冷的钉子,钉在太阳系的边缘。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全员注意,距离启航还有24小时,做好最后的准备,我们的逃亡,即将开始。”
堡垒外围,夜色渐浓,荒草地里的虫鸣此起彼伏,却掩盖不住空气中的紧张。警戒哨的队员趴在草丛里,手里的望远镜紧紧盯着远处的公路,那里的灯光隐约可见,像是来自地狱的眼睛,随时可能扑过来。
季勃达的目光投向窗外的黑暗,指尖紧紧攥着拳头。他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验,只要熬过这24小时,他们就能逃离地球,逃离末日。但他更清楚,宇宙的黑暗才刚刚开始,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残酷的生存挑战。
而现在,他们必须先活下去,在这颗被监控的星球上,在这最后的24小时里,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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