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的目光在顾盼盼写满不安的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随即移开,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瞬间变得真诚而热络起来。
“张局,王总,李总,怠慢了怠慢了!”金明声音洪亮,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恭维,快步上前,将手中的红酒分别递给张局长和旁边一个秃顶的中年胖子,“刚开出来的好酒,醒得正好,您几位尝尝?”
他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无形中缓解了顾盼盼的窘迫。张局长接过酒杯,随意地晃了晃,目光却饶有兴致地停留在金明身上:“小金啊,你这酒挑得是越来越有品味了。不错。”
“都是托您的福,跟着您几位见世面,才学了点皮毛。”金明笑容谦逊,姿态放得很低。他自然地侧身,仿佛不经意地挡在了顾盼盼和旁边一个试图凑近她的油腻男人之间,巧妙地隔开了距离。
“这位是顾小姐吧?舞蹈系的尖子生?”金明转向顾盼盼,语气温和,带着一种前辈对后辈的关怀,完全没有了刚才面对权贵时的圆滑,“盼盼,别紧张。张局、王总他们都是咱们江北文艺界的伯乐,最欣赏有才华的年轻人了。你不是一直说想争取‘星光杯’的参赛资格吗?机会这不就来了?”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顾盼盼的耳中。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紧张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怯生生地看向金明,像是在寻求依靠和指引。
金明脸上笑容不变,眼神温和依旧,仿佛一个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学长。他微微俯身,凑近顾盼盼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情人低语般的音量,轻轻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冰冷:
“张局喜欢红酒,待会儿你主动敬他,要双手捧杯,眼神要看着他,带着崇拜……他喜欢女孩子的手搭在他手臂上,动作要自然,别怕……他问你什么,你就顺着他的意思说,夸他年轻有为、有品位……他要是把手放在你腿上,别躲,忍着,笑……”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传授某种秘诀,话语的内容却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着少女的纯真。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着桌上的酒杯、张局长的位置、甚至示范般地虚搭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顾盼盼的身体在他低语的瞬间绷得更紧了,脸色煞白,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金明,看着这个将她从校园招聘会上“慧眼识珠”选出来,许诺给她光明前途和丰厚报酬的“明哥”,此刻正用最温和的语气,教她如何像一个妓女一样去取悦一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金明脸上那温和的、鼓励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他只是在教她如何跳好一支舞。他甚至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扶住顾盼盼微微颤抖的手臂,帮她端起了面前那杯殷红的酒液。他的手指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女孩的肌肤上。
“去吧,盼盼。机会难得。”他轻轻推了她一下,力道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顾盼盼像一具被操控的木偶,被金明的话语和动作推着,僵硬地站起身,端着那杯如同鲜血般刺目的红酒,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正用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打量着她的张局长。
金明退后半步,脸上依旧挂着那完美无瑕的职业微笑,像一个欣赏自己杰作的导演,冷静地看着他一手导演的、名为“堕落”的戏剧徐徐拉开帷幕。他拿起自己那杯酒,浅浅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苦涩的回甘。
包厢里重新响起男人们肆意的笑声和顾盼盼强装出来的、带着颤音的娇笑。金明置身其中,仿佛一个局外人。只有他自己知道,灵魂深处那口枯井的冰层下,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碎裂,又被更厚的冰封住。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碎裂的声音。每一次的“成功”,每一次的“得心应手”,都伴随着这种细碎的、无人听见的崩裂声。
他总是把眼前的不堪、把发生在这些女孩子身上的不堪“套”在钱芳身上,每一次,都让她肝胆欲碎!
钱芳?他不需要再恨她了。他早已变成了她。不,他甚至比她做得更好,更彻底。他成了李金城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那把刀。这,就是他用两年时间,从地狱里爬出来,换取的“成功”。
可他为了什么这样?
还不是为了那个当年曾与自己山盟海誓的女孩子!
可是,现在,她做过什么、做着什么,他都尤如亲见!
——他把心底里那股恨、那股不甘深深埋在心底!
他甚至把自己当成越王勾践:
勾践与妻子被囚于吴王阖闾墓旁的石屋中,他们被迫为吴王看守坟墓、清扫墓园,实则是以“守墓奴”的身份遭受公开羞辱。
勾践需亲自为吴王养马、喂马、清理马厩,其妻则负责洗衣、汲水等杂役。夫差出行时,勾践需充当“人镫”,跪伏在地供其踏背登车,并手持马鞭徒步随行,形同仆役。
夫差患病时,勾践为表“忠心”,竟主动请求品尝其粪便以判断病情。他当众尝粪后声称:“大王之粪味苦且酸,对应时令之气,病将愈矣。”此举令夫差大为感动,却彻底践踏了勾践作为君王的尊严与人伦底线。
……
在金城集团,金明表现得卑躬屈膝,他刻意放大奴态,哪怕是李金城当着他的面与钱芳言语举止暧昧他都不为所动。
无数个夜里,金明也如勾践归国后自述在吴时般“日夜泣血,目不敢视,耳不敢闻”,精神几近崩溃。
但正是这种极致的屈辱,让金明用两年时间磨了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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