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意向,在猜忌与试探的缝隙中艰难汇聚。
谈话结束,霍集占像一头警觉的孤狼般站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江河和平头哥的脸庞,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烦劳二位,在我离开十分钟之后再起身。”
他动作轻缓,近乎无声地挪向门口,临出门前,还不忘再次回头审视,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戒备——他太清楚了,江河和平头哥背后是庞大的国家机器,足以在任何角落埋下致命的钉子。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对手能调动的能量,这份低估化作了侦察员深夜传来的详尽报告。
“目标极其狡猾,”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疲惫与兴奋,“中途至少换了三趟出租车,路线七拐八绕,一度把我们甩到了郊区荒地,兜了大半个圈子,最后竟然又绕回了市区核心区。”侦察员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落脚点是市中心‘翠湖苑’的A7号别墅。产权登记在一个叫陈金玉的女人名下,是李金城原配夫人的亲妹妹。实际住在那里的,是李金城的正牌老婆,陈九红!有意思的是,李金城本人之前几乎从不在那里露面,据说这对夫妻的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
“陈九红的别墅?”平头哥眉头拧成了疙瘩,“霍集占怎么会跑到李金城老婆的窝里去?李金城不是最信任他吗?怎么转头就要做掉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他娘的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江河也想不通:“李金城要除霍集占,霍集占却藏到了他老婆的家里?要么是霍集占走投无路抓住了陈九红的把柄,要么……就是李金城这后院,早就失火了。”
平头哥倒是洒脱:“既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甭管这窝里斗的是什么戏码,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行动迅速展开。几天后的一个夜晚,翠湖苑A7别墅的灯光骤然熄灭,陷入一片漆黑。正准备休息的霍集占心头警铃大作,瞬间绷紧了神经,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窗外一片死寂,这停电来得太突兀,太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怎么回事?”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黑暗中传来陈九红慵懒而略带不耐的声音,仿佛习以为常:“啧,又来了。这破房子上了年头,水电线路老化得厉害,这几年隔三差五就闹点毛病。不用大惊小怪,打个电话给供电局,让他们派人来修就是了。”她摸索着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语气恢复了贵妇人的从容,“喂?供电局吗?翠湖苑A7,对,又停电了,麻烦快点派人来。”
霍集占紧绷的神经在陈九红这份见怪不怪的淡定下,稍稍松弛了几分。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在别墅里谨慎地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动静,只有窗外城市夜晚模糊的光晕。
不久,供电局的黄色工程车停在了别墅外。两个穿着工装、戴着安全帽的年轻维修工提着工具箱走了进来,动作麻利,态度恭敬。“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来检查线路。” 他们很快在别墅后院的旧电表箱附近“找到”了问题所在——几处严重老化的线路绝缘皮都脆裂了。
“大姐,您这儿线路老化得厉害啊,安全隐患很大,”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擦了把汗,指着暴露的电线,“我们顺便帮您把这几处最危险的地方都换了吧?免得再出问题。”
陈九红自然是满口答应。霍集占在一旁冷眼观察,看着两个工人熟练地剪线、剥皮、更换新线缆,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可疑之处。他也亲自上前,借着工人的手电光仔细检查了那些被替换下来的旧线——确实是布满裂纹,焦黑老化,绝非临时做旧。整个维修过程,从故障发现到解决,都透着一种再寻常不过的日常气息。
霍集占心中最后一点疑虑,如同被换掉的旧电线一样,被悄然剪断、弃置。他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万万没有料到,就在那两个维修工“热心”更换室内外线路时,几枚隐蔽的“眼睛”,已悄然无声地、精准地嵌入了别墅客厅、走廊等关键位置的隐秘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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