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县公安局局长夏晖。他举着枪,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拾箱子的那个黑衣人:“最后警告!放下武器!”
两名黑衣人背靠背,做出了困兽犹斗的姿态。
“砰!砰!砰哒哒……”
一场短暂却激烈到极点的交火在林中爆发。枪火闪烁,树木被打得木屑纷飞。
几秒钟后,枪声停歇。
一名黑衣人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中,当场毙命。另一名则被击中大腿和持枪的手臂,失去了抵抗能力,被特警队员迅速制服,按倒在地。
夏晖快步上前,一把扯下受伤黑衣人的头套——下面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因疼痛而扭曲的亚洲男性面孔,约莫三十多岁,眼神凶狠而麻木。搜身,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说!谁派你们来的?”夏晖蹲下身,冷声逼问。
那黑衣人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染血的牙齿,发出嗬嗬的冷笑。突然,他猛地低头,用牙齿狠狠咬向自己衣领的某个位置!
夏晖瞳孔骤缩:“阻止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眼神迅速涣散,顷刻间便没了声息。
“该死!”夏晖懊恼地一拳捶在地上,“服毒自尽!快!仔细搜查他们身上,看有没有任何线索!”
“夏队!”一名警员提着那个手提箱跑了过来,“在那边发现的,应该是刘富源掉落的。”
夏晖接过箱子,打开搭扣。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百元美钞,以及一摞文件。他拿起文件,借着手电光快速翻阅起来。随着目光扫过一页页纸张,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文件里涉及的资金流向、股权结构,以及某些隐晦的“分红”记录,指向了几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名字。
——这是箱子么?分明是他么的能把很多人放翻的高爆炸弹!这玩意儿要是放出来,足以骇人听闻,足以吓破很多人的苦胆……
“立即向江县长汇报现场情况!”夏晖对身边的助手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同时,调派各派出所除值班人员所有警力,全面搜山!务必找到刘富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安北县政府大楼,县长办公室。
窗外的夜空,被远郊山区隐约闪烁的警灯染上了一层不安的颜色。
江河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压力。他手中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夏晖清晰而急促的汇报。
“……县长,情况大致如此。现场击毙两名武装分子,抓获一人但服毒自尽了,身份不明,极其专业。
刘富源失踪,我们在林子里发现了不属于武装分子的新鲜血迹,他很可能受伤了。找到了他的手提箱,里面有大量现金和……和一些文件,”夏晖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涉及到县里,和市里……的一些主要领导。”
江河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握着听筒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显得莫测高深。
“保护好那个箱子,”沉默片刻后,江河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立刻派绝对可靠的人,直接送回县局证物室封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增派警力,扩大搜索范围,同时,封锁所有出县的道路、车站,尤其是那些小路。”
“明白,县长!”
挂了电话,江河依旧站在窗前,望着远方那片吞噬了无数秘密的漆黑山峦。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秘书陈向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县长,现场……”陈向华轻声问道,眼神中带着探询。
江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刘富源跑了,受了伤。现场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另一拨。下手狠辣,是冲着灭口去的。”
陈向华倒吸一口凉气:“另一拨人?会是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河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原本想用刘富源这条鱼,钓出他背后那些藏在水下的大鱼,没想到,半路杀出另一群饿狼。”他转过身,灯光照亮了他眼中锐利的光芒,“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灭口刘富源?是为了他手里那个传说中的、记录了更多隐秘的黑账本,还是仅仅为了他手提箱里那些已经足够致命的东西?”
他踱步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刘富源知道的,远比箱子里那些要多得多。有人怕了,怕他落到我们手里,会吐出更多要命的东西。所以,不惜代价,也要让他永远闭嘴。”
事情,远比他最初预想的要复杂、凶险得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经济案件抓捕,而是牵扯到更高层面、你死我活的博弈。安北县,不,或许是冀南市的水,深不见底,暗流汹涌。
“县长,”陈向华压低声音,“市电视台和省报的记者一直在和宣传部联系,要不要……把‘富源矿业老板暴力抗法,持枪潜逃’的消息,再添把火?施加点压力?”
江河果断地摇摇头:“暂时不用。火候过了,容易烧到自己。等我们找到刘富源,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弄清楚今晚这出‘罗生门’的真相再说。”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利落地穿上:“去县公安局。今晚,很多人都别想睡了。我倒要看看,这潭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窗外,又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安北县看似宁静的夜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急速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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