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入本市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寰宇君悦酒店。
车窗外，流光溢彩，豪车云集，衣香鬓影。
穿着华服礼裙的男女们谈笑着步入那灯火辉煌、如同水晶宫般的宴会厅入口。
徐小默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杨雪先下车，替他打开车门，低声提醒：“徐先生，到了。”
“林总已经在里面了。请跟我来，注意仪态。”
徐小默僵硬地下了车，整理了一下并不需要整理的领带，亦步亦趋地跟在杨雪身后，走向那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旋转门。
一进入宴会厅，巨大的声浪和璀璨的光晕瞬间包裹了他。
挑高近十米的水晶吊灯倾泻下柔和而奢华的光芒，悠扬的现场乐队演奏着舒缓的爵士乐，空气中混合着高级香水、雪茄和美食的复杂香气。
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珠光宝气的名媛贵妇穿梭其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徐小默被这极致的奢华场面震得有点头晕目眩，下意识地就想找角落缩起来。
“这边。”杨雪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领着他穿过人群。
无数或好奇、或探究、或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伴随着低声的议论。
“那就是星海新晋的小股东？”
“看起来挺年轻，听说还是学生？”
“林总亲自带进来的人，不简单啊……”
“长得倒是不错，不知道能力怎么样……”
徐小默感觉自己的后背快要被这些目光盯出洞来了，只能努力挺直腰板，假装镇定。
很快，他在人群中央看到了那个最耀眼也最冰冷的存在——林冰。
她今天穿了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鱼尾礼裙，款式极简却气场全开，脖颈间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钻石项链，衬得她肌肤胜雪，却也更加寒气逼人。
她正端着酒杯，和几位看起来就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交谈着，神情淡漠，偶尔颔首，掌控全场。
看到杨雪带着徐小默过来，林冰的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几不可查地微微点头，似乎对他的造型还算满意。
然后她对那几位大佬说了句什么，便朝着徐小默走了过来。
“跟着我，少说话，多听。”
林冰走到他身边，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但却自然地将他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或者说监视范围）。
她强大的气场无形中隔绝了许多不怀好意或过于好奇的打量。
徐小默乖乖点头，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林冰身后。
虽然压力山大，但不得不承认，站在林冰旁边，反而有种诡异的安全感——至少没人敢轻易上来找茬。
就在这时，一个热情又带着点夸张的声音响起：“哎呦~这不是林总和小默默嘛~”
只见柳婉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她果然穿了那件耀眼夺目的正红色深V长裙，波浪卷发慵懒地披在一侧，妆容精致美艳，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男性的目光。
她极其自然地挤到了林冰和徐小默中间，亲昵地挽住了徐小默的胳膊，仿佛没看到林冰瞬间冷下来的脸色。
“林总~借你家小股东用一下哈~”
“我带他去认识几个朋友~都是年轻人，好交流~”
柳婉笑着对林冰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半拉半拽地就把徐小默从林冰的气场结界里拖走了。
林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冰寒，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徐小默被柳婉拉着，跌跌撞撞地穿梭在人群里，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更多好奇和暧昧的目光，脸都快烧起来了。
“婉姨……这样不好吧……林总她……”徐小默试图挣扎。
“怕什么~”
柳婉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一丝狡黠，“跟着那冰山多闷啊~”
“而且，你没发现吗？刚才你左边三点钟方向那个秃顶老男人，和右边那个一直假笑的女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像是‘花园’里负责‘除草’的。”
“离他们远点，跟着婉姨安全~”
徐小默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回想，却根本记不清那两个人的样子。
婉姨……是在保护他？
用这种看似胡闹的方式把他带离潜在危险？
柳婉把他带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这里果然有几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富二代或创业者，柳婉笑着介绍：“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小默，以后多关照啊~”
这几个人似乎都挺给柳婉面子，态度友好地和徐小默打招呼，气氛轻松了不少。
柳婉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看似说笑，实则巧妙地将徐小默与那些复杂的老狐狸们隔离开来。
徐小默稍微放松了一些，心里对柳婉的观感又复杂了几分。
然而，安稳没多久，一个温和知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默。”
徐小默回头，看到苏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她穿着那身银色鱼尾裙，知性优雅，手里拿着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徐小默，微笑道：“喝一点，放松一下。”
“一直紧绷着反而容易引人注意。”
她的到来，让那几个年轻人都收敛了些，客气地打招呼：“苏教授。”
苏瑾对她们点点头，然后很自然地对徐小默说：“我刚和dr.陈聊了几句，他对你之前那个（并不存在的）关于神经网络优化的想法很感兴趣。”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我帮你引荐一下。”
dr.陈！目标人物！
徐小默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柳婉。
柳婉笑容不变，但眼神微冷，手臂依旧挽着徐小默，没有松开的意思：“苏教授~不急这一时嘛~”
“让我们小默先适应一下氛围嘛~你看他紧张的~”
苏瑾看向柳婉，语气平静：“柳女士，商业社交讲究时机。”
“dr.陈刚好有空，错过可惜。”
“何况，只是简单认识一下，有我在旁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她特意加重了“有我在”三个字。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噼啪作响。
徐小默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快要被她们的眼神切成两半了！
一个想把他拉离潜在危险（柳婉），一个想帮他接近任务目标（苏瑾）。
她们似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或“帮助”他，但这方式……也太让人煎熬了！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弱弱地插了进来：“小默……？苏教授？柳女士？”
只见李倩也来了！
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保守小礼裙，看起来有些拘谨不安，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手包，眼神躲闪地看着这诡异的对峙场面。
“倩姐？”徐小默有些意外。
“我……我看你们好像……”
李倩脸一红，低下头，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喷雾瓶，递给徐小默，“我……我看你好像很紧张……这个是我自己调的安神喷雾，薰衣草和洋甘菊的，你……你可以喷一点在手腕上，会舒服些……”
这朴素的关怀，在这华丽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莫名暖心。
柳婉&苏瑾：“……”
徐小默感激地接过喷雾：“谢谢倩姐。”
李倩看到徐小默接受，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但很快又意识到气氛不对，赶紧低下头：“那……那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溜走了。
这个小插曲暂时缓解了柳婉和苏瑾之间的紧张气氛。
徐小默趁机深吸一口气，对苏瑾说：“苏老师，麻烦您帮我引荐一下吧。”
他又看向柳婉，露出一个恳求的眼神，“婉姨，我很快回来。”
柳婉哼了一声，终于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但还是警告般地瞪了苏瑾一眼。
苏瑾则像是没看到，对徐小默微微颔首：“跟我来。”
徐小默跟着苏瑾，走向不远处那个被几个学者模样的人围着的、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dr.陈，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他的任务，终于要开始了吗？
而在他身后，柳婉端着酒杯，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如同一个警惕的守护者。
林冰则在远处，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评估着棋盘上每一颗棋子的动向。
这场盛宴，对徐小默而言，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而阿姨们用各自的方式，为他编织着一张或明或暗的保护网，尽管这网本身，也充满了矛盾和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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