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更加汹涌的车流！
宽阔的马路上，各种颜色的汽车如同钢铁洪流般呼啸而过，引擎的轰鸣、喇叭的嘶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永不停歇的、震耳欲聋的声浪，疯狂地冲击着她们的耳膜！
“怪物！好多怪物在奔跑！”
凌清雪看着那川流不息的车流，脸色发白，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
“它们为何如此焦躁？如此……无序？此地……莫非是某种豢养钢铁妖兽的魔域？”
她无法理解这种纯粹由机械和规则构成的交通系统。
夜魅儿则对一辆巨大的、喷着黑烟的公交车产生了兴趣：
“嚯！这个头够大！拉去攻城肯定带劲！就是叫声太难听了！”
她甚至还下意识地评估了一下这“钢铁妖兽”的战斗力。
张少重看着她们这副刘姥姥进大观园乘以一百倍的震惊模样，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她们和车流之间，生怕这两位大佬一个不适应就想动手“降妖除魔”。
“冷静！冷静！两位！这不是法宝也不是魔域！
这就是我们这普通的城市！那些高的叫写字楼，是办公的地方！
那些跑的是汽车，交通工具！跟之前的皮卡大巴一个性质，就是多了点！”
他扯着嗓子解释，试图压过噪音。
“多了点？！”
夜魅儿指着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车流，声音拔高，
“这叫多了点？！这他妈是钢铁洪流吧？！
你们后世之人是捅了铁怪窝了吗？！”
凌清雪则指着远处高架桥上层层叠叠、蜿蜒盘旋的立交桥，眼神茫然：
“那些……盘旋的巨蟒又是何物？为何也有铁盒子在上面奔跑？此地的道路……为何如此……错综复杂？”
她感觉自己的空间感知能力在这庞杂的立体交通网面前彻底失效了。
张少重感觉自己的词汇量严重不足：
“那是高架桥……立体交通……为了缓解拥堵……哎呀，就是路！另一种路！”
他生怕这两位站在街口继续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引来围观，赶紧拉着她们往人行道上走：
“走走走！先别看了！跟我回家！回家再慢慢跟你们解释！”
然而，“回家”的路途同样充满“惊喜”。
路过一个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上面正在循环播放着绚烂的商品广告，模特夸张的笑脸和动感的音乐再次让两位大佬驻足。
“这……这人为何被关在发光的水晶里？还不停扭动？”
凌清雪蹙眉。
“这难道是幻术不成？其目的莫非是为了蛊惑人心？”
夜魅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要透过那层迷雾看清真相。
“这幻术的效果倒是挺花哨的，让人眼花缭乱，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小伎俩罢了。”
夜魅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这种低劣的手段，又怎能骗得了我呢？”
张少重：
“……那是广告牌……LEd屏幕……不是关人……”
走进地铁站入口，张少重想着地铁比公交快，看着那深不见底、通往地下的自动扶梯，两位大佬再次警惕起来。
“深入地穴？此乃大凶之兆！”
凌清雪拒绝踏上那“会自动移动的楼梯”。
“阴气森森……下面是不是你们关押犯人的地方？”
夜魅儿倒是有点好奇，但同样充满戒备。
张少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是用拖的，才把这两位“恐地铁”的大佬弄上了扶梯。
站在自动下降的扶梯上，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和昏暗的灯光，两位大佬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
等真正坐上地铁，列车启动时那瞬间的加速和隧道里呼啸而过的风声，更是让刚刚缓过劲来的两位大佬再次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晕车”……
好不容易捱到站，走出地铁口，重新回到地面，两位大佬看着周围依旧林立的高楼和穿梭的车流，竟然生出一种“重见天日”的荒谬感。
“小子……你们这……‘城市’……一直都这样？”
夜魅儿揉着发晕的脑袋，第一次用带着点服气和一点点怂的语气问道。
“众生皆居于这等……铁壁丛林之中？”
凌清雪也看着那几乎看不到多少天空的狭窄街道，眼神复杂。
她无法想象在这种地方如何感悟天道，吸纳灵气，虽然这里也没灵气。
张少重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是啊……习惯就好……走吧，我家就在前面那个老小区，没这么夸张。”
他领着两位看啥都新鲜、看啥都像陷阱的大佬，拐进了一条相对陈旧、楼层也不高的小区街道。
这里的烟火气稍微浓了些，路边有买菜的大妈，下棋的大爷，跑来跑去的小孩。
看到活生生的、看起来“正常”的凡人，两位大佬的紧张感似乎才稍微缓解了一点点。
但新的冲击又来了。
一个踩着滑板车的小孩嗖地从他们身边滑过。
“咦？那小儿脚下是何法器？竟能自行滑动？”
凌清雪惊讶。
“速度太慢，不如我的遁光百分之一。”夜魅儿鄙视道。
一个老大爷拿着一个声音巨大的收音机，放着咿咿呀呀的京剧从旁边走过。
“又来了！魔音！”
两人同时皱眉。
张少重已经懒得解释了，麻木地指着前面一栋六层的老楼：
“到了，就这儿，我家在五楼。”
看着那没有电梯、需要爬楼梯的旧楼，凌清雪和夜魅儿倒是没再抱怨！
比起刚才那些钢铁巨兽和地下铁龙，爬楼梯简直太亲切了！
然而，当张少重用钥匙打开家门，露出里面虽然不大但堆满各种现代物品（电脑、家电、零食包装）的出租屋时……
新一轮的、更加细微和私密的认知冲击，再次向两位来自远古的灵魂，扑面而来。
凌清雪看着门口乱放的鞋子，眉头微蹙。
夜魅儿则对沙发上印着动漫图案的抱枕产生了兴趣：“这画的是何种精怪？”
张少重看着她们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自己这个小小的“巢穴”，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真正的“磨合”和“科普”，现在才刚要开始。
而这，注定是一场鸡飞狗跳、永无宁日的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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