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领事又问了几个问题，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明天您女儿就到。请您好好考虑。
回到牢房，包德发辗转难眠。花墨漓要来？看到他这副狼狈样，非得气疯不可！还有那个U盘……阿芳托付给他的重要东西……该怎么办？
第二天下午，包德发被带到会见室。门一开，花墨漓冲了进来，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包德发鼻子一酸，差点老泪纵横。
花墨漓一把抱住他，你怎么……怎么弄成这样……
包德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头发乱得像鸡窝，胡子拉碴，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还一股子霉味。他拍拍女儿的背：没事没事……爸这不是好好的……
花墨漓松开他，抹了把眼泪，突然变脸：包德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从上海到昆明又到仰光，托了多少关系才找到你！你看看你现在，像个难民似的！为了个越南女人值得吗？
包德发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错了……爸糊涂……
照片都上国际新闻了！花墨漓掏出手机给他看，中国公民支持越南流亡政府！我们局长亲自找我谈话！
包德发看着新闻标题，眼前一黑。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偷瞄四周，压低声音：花墨漓，爸真不是故意的……这里面有隐情……
花墨漓还想说什么，会见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包德发定睛一看……林小虎！
林……林……包德发结巴了。
林小虎亮出证件：国家安全部，林小虎。包先生，您女儿，我们需要谈谈。
花墨漓惊讶地看着林小虎：你是……国安？
林小虎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情况比想象的复杂。包先生，您脖子上的东西，可以交出来了。
包德发下意识捂住项链：什……什么东西……
阿芳给您的U盘，林小虎直接挑明，里面是越南政府高层在海外秘密账户的资料，价值连城。
包德发瞪大眼睛。好家伙，他还真成谍战片主角了？花墨漓一脸茫然：爸，什么U盘？
包德发叹了口气，取下项链交给林小虎：阿芳说……让我交给陈记茶行的老板……
林小虎接过项链，微微一笑：我就是陈老板的人。红河需要清流，记得吗？
包德发脑子嗡嗡作响。合着林小虎从头到尾都是卧底？那林美凤呢？也是特工？他们一家子演戏呢？
等等，花墨漓打断他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小虎简要解释了情况：自由越南组织获取了越南政府高层的贪腐证据，希望通过国际社会施压。包先生无意中卷入，成为情报传递的一环。
那我爸现在……花墨漓担忧地问。
我们可以安排包先生安全回国，林小虎说，但需要他签署保密协议，对这段经历守口如瓶。
包德发连连点头：我签我签！只要能回家，让他签卖身契都行！
阮文雄父女呢？他忍不住问。
林小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安全抵达瑞士了。包先生，有些事到此为止对大家都好。
包德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阿芳安全了！虽然再也见不到，但知道她平安就好……
手续办得很快。当天晚上，包德发就换上了干净衣服，和花墨漓一起坐上了回昆明的飞机。临行前，林小虎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阿芳让我转交的。
飞机上，包德发借口上厕所，打开纸条：「老包，谢谢你的一切。瑞士很美，但少了你的唠叨总觉得缺了什么。也许有一天…………阿芳」
包德发鼻子一酸，赶紧把纸条撕碎冲走。回到座位，花墨漓递给他一杯热茶：爸，喝点水。
包德发接过茶杯，突然说：花墨漓，爸跟你说实话……爸确实喜欢阿芳……
花墨漓叹了口气：我知道。
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龌龊心思，包德发望着窗外的云海，她让我想起你妈年轻的时候……那么倔，那么要强……
花墨漓愣住了，眼圈慢慢变红：爸……
爸知道错了，包德发拍拍女儿的手，回家后一定老老实实的，再也不瞎跑了。
花墨漓破涕为笑：得了吧，您这话说了八百遍了。她顿了顿，不过……这次经历够刺激的，都能拍电影了！
包德发嘿嘿一笑：那必须我主演！片名就叫《退休特工》！
父女俩笑作一团，引得空姐频频侧目。包德发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默默祝福远在瑞士的阿芳。六十岁的老头子和年轻漂亮的越南，本来就不该有什么交集……这段荒诞又刺激的冒险，就让它成为余生最精彩的回忆吧。
飞机穿过云层，向家的方向飞去。包德发打了个哈欠，靠在女儿肩上睡着了。梦里，他骑着摩托车，后座上是穿着奥黛的阿芳，两人在胡志明市的夕阳下飞驰，笑声洒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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