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烈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炮火将天空烧成了暗红色,整座城市都在钢铁巨兽的蹂躏下呻吟。
琼斯一行人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在死亡的缝隙中艰难求生。
然而,战局的走向,却并非由战场上的英勇或残暴决定,而是由遥远的星空之外,一场看不见的政治风暴所主导。
远在莱森星球的最高政府之内,一场激烈的权力斗争尘埃落定。一直以来支持“铁拳”军团的那位莱森星球高层,意外倒台,失去了背后最大的靠山,“铁拳”军团的补给线和情报支持被瞬间切断。
原本铁拳军团是占据优势的,战场的天平却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猛然倒向了另一边。
“秃鹫”军团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胜利者的狂欢,对城里的幸存者而言,却是另一场地狱的开始。秃鹫军团的士兵们涌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不再进行无差别的屠杀,而是开始了更系统、更有效率的“清扫”。
他们将所有幸存的平民和流浪者,或者是之前颐指气使气宇轩昂的铁拳团士兵像驱赶牲口一样,从藏身的废墟和地窖中赶了出来,任何稍有反抗的,都会被毫不犹豫地当场枪决。
琼斯六人不停地逃跑,在城市的废墟中辗转腾挪,躲避着一波又一波的搜捕。但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秃鹫军团的牢笼,他们无处可逃。
最终,在一个下着酸雨的黎明,他们藏身的一个废弃防空洞被发现了,数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闪烁着电弧的束缚网从天而降,将他们六人牢牢困住。
他们与其他数千名幸存者一起,被粗暴地押上肮脏的运输车,送到了一个位于城市郊区的、由铁丝网和高墙围起来的集中营之内。
这里的生活很艰苦,他们被剥夺了名字,只剩下一串印在手臂上的冰冷编号,每天都要在监工的鞭笞下,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清理战争废墟,搬运沉重的金属残骸。住的地方是潮湿拥挤的大通铺,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汗水、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气味。
但讽刺的是,比起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活,这里反而还有稳定的食物。虽然只是难以下咽的合成营养膏或者毫无养分的粥水菜叶,但至少,他们不用再为下一顿饭而发愁了。
然而,这种虚假的“稳定”背后,隐藏着更深不见底的恐怖。
琼斯敏锐地发现,集中营之内的人,一天天地在减少。
每天清晨点名时,总会有几个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从队伍中永远地消失。
没有解释,没有通告,仿佛这些人从未存在过一样。起初,大家以为他们是因劳累或疾病而死,但很快,一种更可怕的猜测在幸存者之间悄悄传开。
一天深夜,明衡利用自己对建筑结构的了解,带着琼斯悄悄爬上了一个监视塔的死角。他们看到了一幕永生难忘的景象。
一艘巨大的、印有莱森星球标志的运输舰,无声地降落在集中营的后方。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莱森人,在秃鹫军团士兵的协助下,将数十名被捆绑堵嘴的、从营房里拖出来的囚犯,像货物一样扔进了运输舰的货舱。
明衡的嘴唇因为恐惧而变得煞白。他终于明白了,这些人,都被抓到莱森星球,去做人体实验了。
这里的军队毫无人性。秃鹫军团的士兵们,为了讨好他们的莱森主子,将自己的同胞,当成了换取资源和武器的消耗品。他们压榨着囚犯们最后的体力,然后将那些体格尚可的,作为最优质的“实验材料”,献给莱森人。
这个集中营,根本不是战后安置所,而是一个为莱森星球提供实验“白老鼠”的、高效运转的人体农场,明衡清楚地听到了解剖,抽血,无麻药等字样。
明衡和琼斯对视一眼,之后脸色惨白地回去了。
琼斯知道,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在又一个同伴从身边无声消失的夜晚,他将五人召集到最隐蔽的角落,压低声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们必须逃跑,”琼斯的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寒光,“我已经观察过了,后墙的电网在凌晨三点到三点零五分之间,会有一次能源切换的空窗期。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可是……咳咳咳咳……”凯瑟琳刚想说话,就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最近她的病情又加重了,秃鹫军团的人自然不会减少她的工作量,这也就导致本就虚弱的她更加恶化。
“你先别说话,喝口水……”云雯心疼万分,递来一杯她白天干活时从厨房偷来的的干净的水。
“这里守卫太过森严,就算电网有空窗期,可其他的守卫……”妍心面色露出担忧。
“没关系,就因为这里的人们太过顺从,他们早就认为所有人都没有逃跑的胆子,基本上每个晚上都出去饮酒寻欢,防守空虚至极。”
艾瑞克点了点头:“确实,每晚查完人数之后,外边基本就听不到士兵们的声音了。”
艾瑞克的话,让其余五人更加坚定逃跑计划可行,他们详细地讨论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殊不知,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几双耳朵正贪婪地窃听着他们的话语。
他们的计划被几个其他和他们一样年纪的孩子听到了。 这些孩子同样是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切的孤儿,但长期的压迫与恐惧,已经扭曲了他们尚未成熟的心智。
可笑的是,那些孩子居然想拿这件事去邀功,换取生存的权力。 在他们天真的幻想中,只要揭发了琼斯的逃跑计划,或许就能得到监工的青睐,或许能被分配到更轻松的活计。
第二天清晨,当琼斯六人刚刚走出营房时,数名手持电击棍的秃鹫士兵便一拥而上,将他们死死地按在地上。为首的,正是那几个告密的孩子,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怯懦的得意。
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奖赏。
“干得不错,小杂种们。”一个军官狞笑着,一脚将一个告密的孩子踹倒在地,“既然你们这么会听墙角,那一定也很有用。”
他挥了挥手,冷酷地命令道:“把他们连同这六个企图逃跑的,今天就一起装船,送给莱森的大人们,正好凑够这个月的配额。”
那几个告密的孩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与悔恨,他们想求饶,但迎接他们的,是冰冷的枪托和粗暴的拖拽。
六人被抓了,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被扔进一个冰冷的金属囚室,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周围是其他被选中者的哭泣和哀嚎,空气中弥漫着众人的悲惨与绝望。
凯瑟琳的身体本就虚弱,在被粗暴抓捕的过程中,又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看到这一幕,其他五人的反应出奇地一致。
艾瑞克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挡在凯瑟琳身前,对着囚室门口的士兵怒吼:“放了她!她的身体有病!她快要死了!把她送去做实验根本没用!”
“求求你们了,长官,”云雯和妍心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哀求,“她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求求你们放过凯瑟琳吧!把我们带走,我们愿意替她!”
明衡则冷静地分析道:“她的生命体征极不稳定,不符合莱森的大人对‘优质实验体’的要求,带上她只是浪费运输空间。”
他们五个人,在这个自身难保的绝望时刻,不约而同地,将保护凯瑟琳作为了第一要务。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是在埃拉废墟中无数次生死与共后,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承诺。
“你们如何得知我们是要抓你们做实验的呢?”为首的指挥官突然阴冷地笑问道。
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但实际上,暴露与否,都已经是绝境。
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必然是更加没有人性没有怜悯的虐待和殴打。
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狞笑着抓起凯瑟琳的头发,将她拖到众人面前,似乎其他五人越强调凯瑟琳的虚弱越护着凯瑟琳,他就越疯狂。
凯瑟琳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疾病,连站都站不稳。
“这个女的,长得还不错,不过是个病秧子,莱森大人们应该不会喜欢。”士兵粗俗地笑着,然后粗暴地将其按在地上,无耻且残忍。
琼斯的眼中,没有泪水,没有求饶。
他看着自己誓死要保护的爱人被如此羞辱,看着自己的伙伴们为了保护她而遍体鳞伤,看着周围那些麻木不仁的囚犯和残暴无情的士兵。
他心中的某根弦,彻底地、无可挽回地……断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愤怒和对力量的绝对渴望,从他灵魂的最深处喷涌而出。
他不再思考对错,不再纠结善恶。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偏执的念头。
“力量……”他低声呢喃,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抬起头,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的火焰。他看着那个侮辱凯瑟琳的士兵,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监工,看着这个不公的、视生命如草芥的世界。
“……只要有力量,就够了。”
“只要拥有了绝对的力量,我就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就可以让所有欺负我们的人,都像蝼蚁一样被我踩死!”
紧接着,在其余人惊愕地目光中,发生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幕。
琼斯一边大笑着一边疯狂地向前扑去,速度之快和笑声把拿枪对着他们的士兵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愣住了。
那个对凯瑟琳粗暴的士兵听到声音回过头,只见琼斯已经狞笑着冲到他身后,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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