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林昊刚披上外衣,便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兵来报:大人,济世堂来了个贵客,是邻县陈家家主,昌大夫请您过去一趟...
陈家?邻县那个富商?他眉头微蹙,指尖在药箱上轻轻一叩,这深更半夜的,莫非是急症?
济世堂的偏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出陈延宗锦衣华服的身影。他负手而立,腰间玉佩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宛如蛰伏的蛇鳞。
见林昊进门,他微微拱手,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林大夫,深夜叨扰,实在过意不去。
林昊神色淡然,目光在他脸上短暂停留,便已看穿几分:陈家主客气了,不知有何贵干?
陈延宗指尖轻抚太阳穴,故作疲惫地叹了口气:近日头疼难忍,听闻林大夫医术精湛,特来求诊。
林昊不动声色,示意他坐下,指尖搭上他的脉门。片刻后,他收回手,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几味药材:陈家主思虑过重,夜不能寐,不是什么大碍,服几副安神的药便可。
药方写完,他轻轻一推,意思再明显不过——送客。
可陈延宗并未起身,反而低笑一声,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敲:林大夫,其实……陈某今日登门,还有一事相商。
林昊笔尖微顿,却未抬头,只是淡淡道:
烛火忽地一跳,在陈延宗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他身子微微前倾,嗓音压得极低:近来山道不太平,我陈家连失三批货......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不知林大夫可否相帮一二?
林昊执壶的手稳稳悬在半空,茶水划出一道细亮的弧线:陈家主说笑了,山贼该找官兵剿,找郎中何用?茶香氤氲间,他抬眸一笑,眼底却凝着霜。
陈延宗笑容更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缓缓道:“林大夫,何必装糊涂?去年马统领初到阳翟县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了。”
他微微前倾身子,声音低沉却又隐含威胁:“不过陈某并非官府之人,只要不损我利益,何必多管闲事。”
林昊眼神一冷,但很快恢复如常,轻笑一声:“哦?陈家主倒是看的透彻。”
陈延宗见他不否认,心中暗喜,继续道:“如今官府无能,山贼横行,我们这些商人举步维艰。若林大夫能派些人手护送我陈家商队,我愿让出一成利润,如何?”
林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才缓缓道:“陈家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独自前来,想必是觉得能拿捏我?”
陈延宗笑容微僵,但很快恢复镇定,故作轻松道:“林大夫言重了,陈某只是觉得……合作总比对立好。”
林昊放下茶杯,目光如刀,冷冷道:“可陈家主似乎忘了,你此番前来,即便什么都没做,光是知情不报,与黄巾勾结,这两条罪状,就足够你抄家灭族。”
陈延宗脸色骤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袖,额头渗出细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本想威胁林昊,却反被对方拿捏。
林昊冷笑:“更何况一成利润,陈公未免太小气了。我手下的弟兄们可是要拿命去拼的。。”
陈延宗咬牙道:“去岁陈家走商三十六趟,每趟百石。除去沿途打点官府、车马成本等,净利仍有两万七千贯,折算下来这一趟一成就是七十五贯(一贯为一千钱),林大夫,做人要知足。”
林昊并未多言,另外给陈延宗算了一笔账:“林某这几日一直未在城内,今夜方才到达,陈家主便火急火燎的深夜来访。想必这批货物……很急吧?”
陈延宗神色一僵,但很快掩饰过去,强笑道:“林大夫说笑了,陈某生怕白天您事务繁忙,这才选择深夜叨扰。而且您身份也特殊,晚上人少,也能避嫌是不?”
林昊见对方不松口,于是找了个借口搪塞:“那既然如此。此事容我与下面的人再商议商议,这几日再给你回复如何?”
陈延宗顿时有些不淡定了,因为事实确如林昊所言那般,他这批私盐要赶在年底前送往洛阳,此去路程需一个半月有余,此时已是十月底,时间可再耽误不得了。
于是只能稍微要压压价格:“看在林大夫少年英才,陈某愿意结交您这个好友。既如此,我们各退一步,二成利润可好?”
林昊笑了笑,知道继续逼迫可能会适得其反,于是便增加了另外一个条件:“既如此,我也不好驳了陈家主的面子。那我再提一个条件,你的商队回程需替我捎带些‘货物’。”
陈延宗警惕道:“什么货物?”
林昊淡淡道:“生铁、硝石,或是一些药材,这叫利益共存,陈家主应该可以理解我的用意。”
陈延宗目光闪烁,心中盘算。若林昊的货物也在商队中,遇袭时他的兵士自然会全力护卫,倒是一举两得。他缓缓点头,露出一丝笑意:“林大夫果然精明。好,就依你所言——利益共存。”
林昊微微一笑,举起茶杯:“合作愉快。”
茶盏相碰的清脆声响中,二人很快敲定了具体事宜:
林昊调遣三百黄巾老兵沿途护送,陈家则负责商队行进期间这些兵士的粮草补给与兵器。窗外,更深露重,唯有案几上摇曳的烛火见证着这场各怀心思的盟约。
望着陈延宗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马元义曾对他提过的只言片语。
陈家祖上本是淮北盐枭,靠着胆大心黑,在官府与绿林间左右逢源。后来攀上了当时官府的关系,以官盐专营的名头,将私盐生意洗白了大半。这些年来,陈家靠着贿赂官员、打压同行,硬是把持了附近三县的买卖。
最讽刺的是,去年大旱时,这陈家一边哄抬盐价,一边还假惺惺地给县衙捐了三百石陈米博名声。马元义当时就冷笑:这般喝人血的蠹虫,迟早要遭报应。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般快——如今山贼四起,连官道都不安全。陈家那些挂着官凭的盐车,反倒成了绿林好汉最爱的肥羊。
阿昌从门外探出头,小声道:“师父,这人可信吗?”
林昊眼中寒光一闪:“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他自然会守约。虽然我不齿这等人,但如今我们不得不借助他们的权势来实现我等目标。等我们拿到足够的生铁,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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