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一个佝偻着背的猥琐男子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就被两个彪形大汉堵在了门口。
阿炳兄弟，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为首的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阿炳脸色刷地变白，细转身就要往屋里钻。
另一个光头壮汉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
跑什么跑？光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阿炳的双脚在空中乱蹬，声音发颤：两、两位大哥...有话好说。”
刀疤脸突然变脸，一巴掌扇在阿炳脸上：给你脸了是吧？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借据抖得哗哗响，这些账，今天该清了吧？
阿炳的左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他哆嗦着摸向腰间，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
去你妈的！
刀光一闪，光头壮汉闷哼一声松开手。阿炳趁机一个驴打滚，连滚带爬地往巷子深处逃去。
刀疤脸看着同伴手臂上渗血的伤口，脸色阴沉得可怕，给老子追！今天非活剐了这杂种不可！
阿炳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狂奔，肺里火辣辣地疼。转过一个拐角时，他突然撞上一堵肉墙。
李明军带着四个马仔正叼着烟等他。
哟，这不是我们的赌神阿炳嘛。李明军用烟头戳着阿炳的额头，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你娃最近手气好得很嘛？
阿炳膝盖一软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李、李会长饶命！那笔钱我一定会还上……
李明军一脚踹在阿炳心窝，你拿啥子还？卖婆娘还是卖腰子？
李明军摆摆手，蹲下身揪住阿炳的头发：现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在阿炳耳边低语了一番。
阿炳的眼睛越瞪越大：这、这可不行，上次那笔欠债都是雨绮姐帮我还的，她们对我有恩，我不可能害她们……
李明军冷笑一声，突然从手下那里接过一把老虎钳，那我们先算哈这笔账。说着猛地夹住阿炳的小拇指——
啊——！凄厉的惨叫在巷子里回荡。
现在得行不？李明军松开钳子，拍了拍阿炳惨白的脸。
见阿炳还在犹豫，李明军蹲下身子，老虎钳在阿炳眼前晃悠，钳口还沾着血丝。
他眯起眼睛：阿炳，老子给你指条明路——今晚上把事情办妥咯，杰哥那家酒吧...他故意拖长声调，就归你管。
阿炳蜷缩在潮湿的地上，左手死死攥着受伤的右手：李、李会长，我这种小角色哪管得了...
龟儿子！李明军突然暴起，一脚踹在阿炳肚子上，给你脸不要脸是吧？他揪住阿炳的头发往墙上撞，二选一，要么今晚带杰哥去后巷，要么...
李明军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冰凉的刀刃拍打着阿炳的脸，现在就送你上路。
刀疤脸在一旁阴笑：李会长，跟他废啥子话嘛，直接剁了喂狗算咯！
阿炳浑身抖得像筛糠，裤裆突然湿了一片。他牙齿打颤：我...我做...我做...
李明军这才松开手，嫌弃地在阿炳衣服上擦了擦匕首：早这样多好。他站起身，对光头使了个眼色：带他去包扎哈，莫让杰哥起疑心。
光头像拖死狗一样拽起阿炳。李明军突然又补了句：要是敢耍花样，你屋头的婆娘娃娃，一个都跑不脱。
刀疤脸凑过来：李会长，这阿珂靠得住不？
李明军点燃一支烟，眯眼望着阿炳远去的背影：赌鬼最怕死。他吐了个烟圈，去准备吧，这南街马上就归咱们袍衣会了！
南街的霓虹灯刚刚亮起，吴亦锋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地晃荡在熙攘的人群中。
他嘴里叼着根牙签，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座号称信水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街角有家装潢精致的店面，暖黄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洒出来，招牌上写着姐妹轻奢四个字。
啧，服装店。吴亦锋撇撇嘴，却鬼使神差地推开了玻璃门。
欢迎光临。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柜台后传来。
吴亦锋抬眼望去，呼吸不由得一滞。
柜台后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少女脸上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随着笑容若隐若现，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灵动。
吴亦锋盯着少女的脸庞看了几秒，突然恍然大悟般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杨玉兰！
杨玉兰闻言一怔，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这位客人，我们见过吗？你怎么会认识我？
吴亦锋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也是今年和你参加同一批大考的。放榜那天，我在新闻上见过你的照片。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刻意的夸张：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本届大考的女状元，真是......荣幸之至。
杨玉兰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那双带着小酒窝的笑容略显僵硬：您过奖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不着痕迹地侧身整理柜台上的布料，刻意拉开了距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同届考生。
状元就是状元，何必这么谦虚。吴亦锋突然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柜台上，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杨玉兰身上游移，从她纤细的脖颈到盈盈一握的腰肢，最后停留在她修长的双腿上。
店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杨玉兰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脸上依然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这位客人，如果您不是来选购商品的，还请不要妨碍我们营业。
吴亦锋直起身子，脸上玩味的笑容更深了。他随手拿起一件挂在展示架上的淡紫色连衣裙，在杨玉兰面前比了比。
既然状元小姐这么专业，不如帮我挑一套女装？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杨玉兰的肩膀，要最贵的。
杨玉兰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从衣架上取下一套米色套装：这套很适合送女友，面料是进口的...
就这件。吴亦锋打断她，随手掏出一叠钞票扔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他拎着包装精美的礼盒，突然推到杨玉兰面前：送你的。
杨玉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抱歉，我们不能收客人的礼物。
那赏脸吃个饭总可以吧？吴亦锋凑近一步，我知道南街新开了家法国餐厅...
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杨玉兰将礼盒推回去，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们店里有规定。
吴亦锋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低笑出声：有意思。他拿起礼盒，转身时突然回头：对了，我叫吴亦锋。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记住这个名字。
玻璃门关上的瞬间，杨玉兰长舒一口气。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店外，吴亦锋随手将礼盒扔进垃圾桶，掏出手机：查查那家姐妹轻奢的底细，特别是那个叫杨玉兰的。他眯起眼睛看向橱窗里忙碌的身影，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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