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桥在虚空中延伸，尽头是一片更深的黑暗。林子渊走在最前面，张萌萌和剑无痕紧随其后。脚下的光桥由他腰间的剑匣灵力构成，他必须集中精神才能维持。
桥的尽头并非空无一物。一座残破的青铜祭坛悬浮在虚空之中，仿佛亘古长存。祭坛表面布满斑驳的铜锈，边缘有多处破损，但整体结构依然完整。
“小心点。”剑无痕低声提醒，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祭坛表面那些模糊的古老符文。
张萌萌握紧了手中的剑，冰寒的灵力在周身隐隐流动。“这地方感觉比下面更不对劲。”
林子渊没有回答。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从祭坛中央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迈出脚步，踏上了青铜表面。
就在他双足落定的瞬间，整座祭坛突然轻微震动。地面上那些看似死寂的符文依次亮起幽蓝的光芒，如同被唤醒的星河。
无数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林子渊的脑海。
他看见自己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屏幕上是他玩了无数遍的修仙游戏界面，角色Id赫然是“鸿青真人”。他正控制着角色释放技能，与游戏最终boSS激战。那boSS的身影模糊而恐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就是现在！”记忆中的他兴奋地喊道，按下最后一个技能键。游戏角色使出最强一击，boSS血条清零，轰然倒地。
这段记忆清晰得可怕，甚至连当时房间里零食的味道都仿佛重现。
但紧接着，另一段记忆覆盖上来——水晶球碎片中看到的成仙观覆灭景象。黑压压的敌人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格外醒目。那身影的姿态、散发的气息，竟然与游戏中的最终boSS一模一样！
林子渊踉跄一步，脸色发白。张萌萌立刻上前扶住他。
“菜鸟，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林子渊的声音干涩，“毁灭成仙观的那个黑影……我认识它。”
剑无痕皱眉：“你认识那个毁灭成仙观的存在？”
林子渊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说那是他游戏里打过的boSS？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祭坛中央吸引。那里悬浮着一柄长剑，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剑柄上刻着两个古字：鸿青。
“鸿青……”张萌萌轻声念出这两个字，惊讶地看向林子渊，“这不是你的道号吗？”
剑无痕的视线在剑和林子渊之间来回移动，眼神变得深邃。“这柄剑与你有何渊源？”
林子渊没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柄剑吸引。越靠近剑，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就越是活跃。游戏里操作失误导致团灭的画面一闪而过，那时他因为接电话分心，按错了技能键……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浮现：剑身上的裂痕，该不会和他那次操作失误有关吧？
“别碰它！”张萌萌拉住正要上前的林子渊，“这剑看起来很不稳定，万一有什么危险……”
林子渊轻轻挣脱她的手。“我必须碰它。”
他的语气让张萌萌愣了一下。平时的林子渊总是带着几分不正经，此刻却异常严肃。
剑无痕突然开口：“此剑虽残，却蕴含着极强的剑意。若非其主，触之必遭反噬。”
“我就是它的主人。”林子渊说得斩钉截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自信从何而来，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柄剑属于他。
他一步步走向祭坛中央。每靠近一步，剑身就轻微震颤一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裂痕中隐隐透出青光。
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剑柄时，那些记忆碎片再次汹涌而来。这次更加清晰：游戏中的每一个操作，成仙观覆灭的每一个细节，两者之间竟然有着惊人的对应关系。他甚至在记忆碎片中看到了自己穿越那天的情景——电脑屏幕突然变成漩涡，将他吸入其中……
“原来如此。”林子渊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明悟的光芒。
他的手指终于握住了剑柄。
刹那间，青光暴涨。祭坛上的符文疯狂闪烁，整个虚空都为之震动。剑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但只愈合了一小部分就停止了。
一段陌生的记忆流入林子渊脑海：他是成仙观的鸿青真人，渡劫期大能。强敌来袭时，他正在闭关的关键时刻。为了保全宗门，他强行出关迎战，最终不敌，临死前将自己的本命仙剑送入虚空……
“想起来了……”林子渊握紧剑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我都想起来了。”
张萌萌和剑无痕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半步。青光渐渐收敛，仙剑虽然依旧布满裂痕，但已经不再显得死气沉沉。
“菜鸟，你没事吧？”张萌萌担忧地问。
林子渊转过身，手中握着那柄残剑。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平时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穿越者，而是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我不是菜鸟。”他轻声说，“我是鸿青，成仙观最后一代观主。”
剑无痕的瞳孔微微收缩：“传闻鸿青真人是渡劫期大能，但在成仙观覆灭一战中陨落……”
“我没完全死透。”林子渊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或者说，死是死了，但又以另一种方式活过来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这柄剑是我的本命仙剑，它受损的程度反映了我现在的状态。大部分记忆和力量都随着这些裂痕被封印了。”
张萌萌仍然难以置信：“可是你刚才还说认识那个毁灭成仙观的黑影……”
“因为我确实认识。”林子渊的眼神变得复杂，“在另一个世界，它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过。而我穿越到这里，很可能不是偶然。”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符文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
“不好，这片空间要崩塌了！”剑无痕敏锐地察觉到虚空中传来的不稳定波动。
张萌萌急忙问道：“那我们怎么出去？”
林子渊举起手中的仙剑。剑身上的青光再次亮起，与脚下光桥的金光相互呼应。
“抓紧我。”他说，“我知道出口在哪里了。”
虚空开始扭曲，黑暗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青铜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裂缝在表面蔓延。
就在整个空间即将崩溃的瞬间，林子渊挥动了手中的仙剑。一道青光撕裂黑暗，开辟出一条短暂的通道。
“走！”他拉住两人，纵身跃入通道之中。
黑暗吞噬了身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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