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大开杀戒,在引起了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是将永平府铁厂的木炭供应商全部一网打尽。虽然是十三个不入流的地方豪强,可是手段如此激进,今年的铁怎么办。
工部尚书曾健心中大怒,汪直这是把筷子伸到自己碗里来了。
严格算起来,炼铁厂也不是工部摊子,是五军都督府的,只是五军都督府经营不善,然后才给了工部经营。
曾健指示御史上书弹劾汪直和张锐轩横行乡里,民怨沸腾。要求革除汪直和张锐轩全部职务,由工部接手永平府煤铁集团。
可惜的是曾健不知道一个煤铁集团内部股权划分,朱佑樘的内务府才是占大股,内务府占了八成股。剩下的两成股为3万两银子,勋贵占2万两银子,周家和他几个盟友4千两,张锐轩只有6千两股本。
这些御史上书,朱佑樘都不以理会,留中不发。
九月十日早朝结束后,曾健指示下的工科给事中与北直录道的御史们,面见朱佑樘,以白简击佩,言辞激烈弹劾汪直、张锐轩“擅权乱政,戕害良善”。
奏章中不仅详述永平府十三豪强被诛之事,还有铁厂炼铁炉子被拆,导致军械短缺等细节铺陈于朝堂,直指汪直“借缉盗之名,行贪功之实”。
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朱佑樘将弹劾奏章重重掷于案上,沉声道:“李卿,御史所言,铁厂停工致军械短缺,究竟是何缘故?”
兵部器械司郎中李泰朗声道:“陛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些御史所言纯属虚妄!”
李泰展开账簿,字迹工整的文书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铁料往来,“自汪提督整顿永平府以来,这数月间运抵的铁料,不仅数量比往年同期多出三成,且皆是三十炼精铁,还有部分都是五十炼精铁,实乃历年最佳!
也是北直录各府铁厂最佳之铁料,臣建议停办其他各府铁厂,以后由永平府铁厂全部供应。”
器械司郎中李泰趋前一步,激动道:“陛下明察!臣每日核验铁料,这批新铁锻造的箭矢破甲能力提升显着,刀枪刃口更是锋利数倍。如今武库内军械充盈,足够卫戍京师与九边重镇半年之需!”
李泰从袖中抽出一封密函,“这是宣大总兵的加急文书,特意夸赞新到军械精良,恳请增拨装备。”
朱佑樘指尖叩击龙案,目光扫过奏章中“军械短缺”四字,冷笑出声:“不知曾爱卿有何话说。”
曾健额角沁出冷汗,却仍强撑着跪伏在地,颤声道:“陛下,即便铁料一时充裕,汪直草菅人命、拆毁炉窑之举,亦不合大明律!此等酷吏若不惩处,恐寒天下百姓之心!”
话音未落,文华殿大学士谢迁突然出列,手中捧着一沓文书:“陛下,臣近日收到永平府官员联名禀帖,皆言铁厂经营规范,童叟无欺。”
张锐轩收购松脂,给了永平府增加收入的机会,尤其是钢铁集团月例都是足额发放的,这就给市场注入一股资金,促进商品经济,经济一流转,税收就多了,这些地方官员自然就愿意给张锐轩的煤铁集团说好话。
乾清宫内气氛骤然凝滞,朱佑樘忽而起身,龙袍扫过案几,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曾健:“曾尚书,朕问你,去年永平府的铁厂亏损几何?”
曾健喉结滚动,不敢直视朱佑樘目光:“回陛下,……约二十万两。”
“好个二十万两!”朱佑樘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森冷,“如今张锐轩,汪直到任三月,不仅扭亏为盈,还上缴十万两盈余!爱卿如何解释!”言罢,朱佑樘猛地将案上弹劾奏章掷向曾健,纸张纷飞间,掠过曾健的额角重重磕在青砖上。
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捧着内帑账本缓步上前:“陛下,内务府账目显示,永平府铁厂新制精铁,已补足历年军械亏空精铁之数。”
曾健知道,这次算是工部完败了,曾健将杜松这个员外郎恨死了,这个杜松怎么回事,为什么奏折内不写清楚。
杜松只是说了,这个永平铁厂被张锐轩夺有了,拆除了原来炼铁炉,改用新式炉,现在经营大变样了,将来大有可为,能够生产非常优质的铁料。
曾健匍匐在地叩首道:“臣有罪,臣没有调查清楚,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
朱佑樘内心非常高兴,这个张锐轩非常争气,炼出好铁,价格还便宜,狠狠打了工部的脸。当然还是张锐轩密折里面的钱更让朱佑樘高兴。
朱佑樘也是见好就收:“永平府的铁务以后工部就不用管了,朕的内帑会派专人去管理,以后就正式划拨到内务府了。”
曾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又重重叩首在地:“陛下!工部经营铁厂数十载,虽偶有疏漏,然其中人脉、匠户、经营之法皆沉淀已久。
内务府虽握股本,可铁务终究是朝廷命脉,关乎兵甲民生,岂容内臣插手!汪直一介阉人,张锐轩也是外戚之家,骤然掌此要职,不符合朝廷法度!”
曾健撑起颤抖的身躯,声音愈发急切:“陛下明鉴!如今铁料看似充裕,可汪直肆意诛杀豪强,已断了木炭、铁矿之旧路。
新式炉窑虽出精铁,却不知其根基是否稳固。一旦原料供应生变,或匠户技艺难继,届时军械短缺、边防空虚,谁来担此罪责?
工部愿退而求其次,只求陛下容臣协同内务府共管,必能取长补短,保铁务长远!”
乾清宫内死寂无声,唯有曾健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殿内回荡。
朱佑樘眯起双眼,寒芒闪过,忽然冷笑:“曾尚书这番话,倒像是在威胁朕?”
朱佑樘缓步走下台阶,龙靴踏在青砖上的声响如重锤敲击曾健心脏,“你说断了旧路?朕看是断了你工部的财路!”
曾健也是丝毫不惧:“陛下,臣句句在理,还请陛下应允。”
朱佑樘一挥衣袖,“退下吧!朕意已决,不复在言。”
谢迁连忙给曾健使眼色,曾健看到谢迁眼神,就跟着谢迁一起出来。
谢迁说道:“曾大人,如今张锐轩和汪直占了先机,他们有源源不断铁送来,陛下是不可能听你的。”
曾健说道:“还请阁老教我?”
“他们成也铁,败也铁。只要京城未来几个月铁价能上升,必然民怨沸腾,到时候他们想不下去都难?”谢迁拍了拍曾健的肩膀。
曾健闻言大喜:“多谢阁老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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